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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 凶狠的孤狼

  許鄺剛沐浴完,躺在床上。


  閉上眼也時刻警醒著,他終於到了十三部,十三部如今是大涼的戰利,一路走來,他四處觀察,現在的十三部還處在混亂中,城不可一日無主。


  大齊遲早都要反撲,駐紮的鐵騎仍舊要上戰場,十三部是要塞,不能沒人做主。


  若是能將十三部先抓在手裏,持續以南,直接劃入大涼的疆土,建立新的糧馬兵道,這一帶,他就是半個主子了。


  隻有手中握了籌碼,他才有翻身的機會,才能淩駕在沐珣之上。


  隱隱有預感,現在的沐珣已經對他構不成威脅了,一個八成死了的人,如何能放在眼裏。


  許鄺翻了個身,堅硬的床板沒讓他有一點不舒服,相反,他痛快地很。


  合上眼的功夫,門外起了聲:“王世子,在裏麵嗎?”


  說話的人隻是象征性的禮貌一下,緊接著兩扇門就被一腳踹開,幾個侍衛大步進來,雄赳赳的立在許鄺榻前。


  “大膽!”許鄺翻身起來,身上隻著了中衣,夜風吹進來,還是有些冷的,子時都過了半刻了,他擰眉:“做什麽!”


  “王世子先別急著睡,將士們都還守著呢”,兆暉沉臉進來,挑起一旁架子上的衣物,扔到許鄺懷裏,說:“陛下讓王世子從軍中做起,將軍恭迎聖命,生怕耽誤了王世子建功立業,這就讓將士們帶著王世子連夜巡營。”


  許鄺被一圈鐵甲將士虎眼瞪著,他頓時分外丟臉,握緊了拳:“什麽時辰了,本世子要休息,都滾出去!”


  這分明是沐南均的故意刁難,許鄺不是傻子,他既然敢來十三部,就不怕他沐家人。


  隻是這羞辱人的手段,恕他不奉陪。


  兆暉不急不緩,他也不樂意接這差事,可別人對上許鄺他又不放心,看著他道:“不管什麽時辰,王世子都得起,這城中駐守的是我們主要兵力,各街各道,不管是衛兵換防,還是校場整頓,危急情況發兵來戰,王世子都得了解清楚了。”


  許鄺身心疲累,咬牙:“兆暉!本世子明日自會去看。”


  “身在軍營,將令就得受,王世子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嗎”,兆暉冷笑,轉身丟下一句:“帶走!”


  穆安次日起了個大早,穆南均怕她吃苦,還專門在床榻上多鋪了一層,殊不知,隻要有床,就是快鐵板,穆安也能用的開心。


  院子裏兩棵垂柳長的正好,遮了大片陰涼,十三部晝夜溫差大,早上的陽光還是暖烘烘的。


  聽風在街上溜了一圈,聽了不少消息,見穆安站在院子裏,她走過來說:“王妃,主子不日要打大齊沙兵道。”


  “何時的消息?”穆安微驚:“蕭辭此時能離開丹城?”


  聽風搖頭:“我不太清楚,奚九聯合周守山拿下了虎視邊郡的五萬大齊兵,大齊兵敗,已經往後撤了。”


  穆安說著往穆南均的院子去,微微俯身:“之前齊國君大軍壓境,也不止這點人,其他人呢?”


  “被世子的鐵騎逼了回去,隻留了五萬人打遊擊,其他人都撤回了境內,不過離雁回很近。”


  穆安沉思,若是要打雁回,早就動手了,何苦一直拖到今日,重新拿回十三部已然不太可能了,難不成是等著蕭辭離開。


  蕭辭守在丹城,隻要雁回一受難,孤狼軍即刻能從後方包圍,誰也討不到好。


  低頭走著沒看路,一抬眼同許鄺撞在一起,穆安打量了許鄺幾眼,挑眉:“王、世子?”


  許鄺著實有些慘,眼袋深深的垂下來,一臉菜色,瞥向穆安,目若刀鋒。


  身後的侍衛推搡著繼續走,對穆安一拱手:“見過郡主。”


  “哦,還真是王世子,怎麽搞成這副樣子”,穆安後退兩步,似笑非笑的看著許鄺,問旁邊的侍衛:“王世子還不能休息嗎?”


  侍衛重聲:“回郡主,陛下親令,王世子帶著聖命前來輔佐將軍,我等不敢怠慢隱瞞,將軍說了,必定將此次行軍,周周到到的告知王世子。”


  唏噓一聲,穆安撚著指尖在掌心畫了個圈,萬分讚同的點頭:“是不能怠慢王世子,這十三部地大物博,好些事呢,可都得讓王世子瞧仔細了。”


  “是。”


  許鄺被一隊衛兵拉著溜了一整夜,但凡沾染軍中的事務,一點沒讓他見到,一整夜又冷又累,雙腳麻木的不成樣子,如今見穆安精神飽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憤聲:“沐將軍盛情款待,本世子記著了。”


  穆安一笑:“我沐府向來待客有道,王世子不用過於記掛,行了,帶著王世子繼續溜吧,單這一座城,都大的很呢。”


  許鄺:“……”


  明月笑得停不下來,咬聲:“他活該。”


  穆南均在案桌前看軍報,陸續有將領從裏麵出去,穆安在院子裏等了會,看著人走完了,才轉身進去。


  “爹,是蕭辭來信了嗎?”


  “是那小子來的”,穆南均也不避諱,直接把書信給穆安看,說:“他當真要打那沙兵道了。”


  這邊隻傳來了蕭辭抓住沙兵道魏彪的消息,並未言明他差點遇險,穆安也不知道,看過那信,踟躕半天才抬眼:“目前沙兵道最有可能同哥哥有關,他們多次派兵騷擾,實在討厭的很。”


  王楚君不在,穆南均也不怕和穆安說起沐珣的事,驟然添了幾分頹喪,說道:“要說沙兵道,你祖父了解的更多,他在雁回一輩子,同那躥雜的兵匪交手不在少數,再就是你兩位舅舅,他們常年在關外剿匪,少不得同披著匪皮的沙兵搶刀。”


  “我有一點不解”,穆安疑聲:“沙兵道的大齊軍隊常年同匪混在一起,兵不兵,匪不匪的,躥進關外,就像那遊走的蛇,從未聽說過他們能整兵出戰,這樣一條道,為什麽在這個時候頻頻躁動?”


  讚賞的看了穆安一眼,穆南均仰背舒坦的靠在椅子上,凝聲:“安兒聰慧,能想到這一點爹很欣慰。可你要知道,沙兵道雖然和匪混,可這麽多年,也沒軍或者匪真正的闖入那道,洞悉裏麵的情形,可想而知,那大當家雖然不正規,手底下卻是有人的。”


  “他們缺的是供給,處在關外風沙最盛處,哪怕有朝廷的撥款,可長年累月要活下來,就得仰著頭吃沙,他們都是沙堆的黃槍下打出來的”,穆南均緩緩解釋:“就拿那二當家魏彪來說,爹當年便聽過他,是個極其滑皮的人,手底下的人也不講路數,他們熟悉關外,現在又熟悉莫幹山的西地,這綿延數百裏的道上,他們的人能來去自如。”


  “打的過就打,實在不行就繞著打,等到打不過,一聲哨子人就跑了,他們是大齊的軍,卻比匪還要匪。”


  穆安努嘴:“這麽厲害還不是栽在蕭辭手中了。”


  大笑一聲,穆南均如今心底也算是認同了這個女婿,就差一個風平浪靜的契機,兩人坐下來喝壺酒,細細談來。


  “魏彪這次能落在蕭辭手中,說實話,爹也很好奇,魏彪暫且不說,那大當家縮在沙兵道裏麵運籌帷幄,就不是個簡單的。”


  “難打嗎?”穆安沉聲:“孤狼軍軍不比天底下任何一方軍隊弱,他們既然能踏平境內風波,攀過冰河,自然也能吃的了沙兵道的土。”


  “爹知道”,穆南均吐了一口濁氣:“孤狼軍比當年的穆家軍還要厲害,他們的蹄聲甚至比大涼的鐵騎還要重,爬在莫幹山的地麵上,遠遠就能聽到轟隆的震顫,可安兒你知道,現在的孤狼軍分了幾股嗎?”


  穆安瞠目,心底默默算了一下,低聲:“五股。”


  “是”,穆南均點頭,扳著手指:“首當其衝的就是長陵程風,長陵的駐軍同孤狼一脈相承,他們也是孤狼軍的一部分,還有博州瓚兒,邊郡奚九,雁回江堇,丹城蕭辭他自己。”


  屏息凝神,穆安聽的格外認真,腦海裏漸漸形成一條完整的脈絡。


  “蕭辭他沒有厚此薄彼,他怕東牆失手,所以每個地方都得有自己的人,不是為了掌權造勢,是為了斷後!”


  穆安問:“就像雁回一樣嗎?”


  “安兒說的不錯,你祖父的王家軍雖然隻有三萬人,卻不算雁回邊地的三萬駐軍,即使他們各為其主,可大齊一旦打進來,兩方必定聯手一戰”,穆南均握拳:“蕭辭完全不用把孤狼軍分出兩萬暗中守在雁回,可他得防著,危險時刻,孤狼軍會衝鋒、會斷後,為王家軍爭取生機。”


  靜靜聽著,穆安已然是心血澎湃,她注視著穆南均:“爹,那蕭辭驟然發勢沙兵道,虎視眈眈退撤境內的齊軍呢?他們會從後方包圍沙兵道,還是會趁機攻陷雁回?”


  沉默片刻,穆南均歎道:“都有可能。”


  “退撤養精蓄銳的大齊軍有多少人馬?”


  “二十萬”,穆南均脊背生寒,豎起兩根手指,蒼聲:“最少二十萬,當初同你哥的鐵騎對戰,隻來了十萬,那也是莫幹山下大涼鐵騎的一倍,是奚九飛速趕來,扯開了兵力,我們這才占了上風,如果不然,你哥要拿下十三部,代價會更加慘痛!”


  “莫幹山下,三軍匯聚,所有人馬加起來五十萬不止”,穆安微蹙著眉道:“可我們目前好像並不占優勢。”


  “嗯,不是我們,是蕭辭不占優勢,你看看大齊,丟了十三部至今沒一點要卷土重來的意思,說明齊國君的目標一開始就不是我們,是大梁,是蕭辭!”


  穆南均微微俯身,緩了片刻說:“不像我們匯聚莫幹山下,離境內遠,波及不到大涼的百姓,還相對安全些,再看看大梁,全然是守著邊境作戰,敵人侵入一分,就是手無寸鐵的百姓,大齊也好不了多少,兩者彼此彼此。”


  “為何說蕭辭更不占優勢,就是大梁的邊境拉的太長了,從雁回到邊郡快馬得兩日,幾百裏連著幾百裏,更不用說兩邊再往外撤了,那就更長了,蕭辭手裏有兵,卻不能像齊軍一樣將二十萬人馬聚起來攻打,他得確保每道城郡都能擋住突如其來的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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