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9 冷麵青音
許鄺一年以前就帶著功勳風風光光回到了涼都,心下必然是帶著戾氣的,千方百計的回來,第一個要找的就是穆安的麻煩。
同沐珣鬧了幾場,攪的沐府都不安寧,惹怒了孟銳,暗中給他使了不少絆子,這才消停了些。
聽青音說完,青靈冷笑:“他的東西你也敢收?閑得慌。”
“手下敗將的東西,為何不收?”青音半沉著眼,涼道:“收他一把劍,總比收他一條命好,算他識相。”
青靈:“少跟他打交道,別在這時候惹了麻煩。”
“知道了。”
青音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這才道:“青簡有傳回什麽消息嗎?可找到小姐了?”
青靈微搖頭,到窗前看著外麵,街角的幡被淩冽的風吹了起來,獵獵作響,過了片刻才側眸道:“怎會那麽容易,都找了這麽久了。”
青音幹巴巴的抿了抿唇,等青靈聽到關門的輕響,再回頭的時候,已經沒人影了。
她京城涼都兩頭的跑,不知疲倦。
聽青雲說,青音本該在大半年之後才能出關,不知誰說漏了嘴,讓她聽到了穆安的噩耗,提前出關了。
當日,青雲沒能攔住人,青音奪了傳信弟子的通關令,揚馬直奔大涼,孤身一人還去闖天塹了,那時候深淵底已經毀於一旦,她什麽都沒找到,更別說人了。
青靈下去的時候,沐珣已經走了,劉醫師上前來,低聲:“青靈姑娘,今日可要去沐府?”
頓了片刻,青靈抬眼:“我不去,麻煩劉老晚些時候跑一趟,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無妨,你忙,總歸我每日都要跑的。”
傍晚十分,街上飄驟然飄起了風雪,青音避開了青靈,她準備找孟銳幫點忙,兩年來,她刻苦練功,一日都不曾落下,修為已然不低。
她多想站在穆安麵前,告訴她:“小姐,我做到了。”
碩大的雪花飄進了青音眼睛裏,冰意直達心底,她忍不住眯了眯眼,馬蹄踩在凍處,微微打滑,一個走神,差點同迎麵而來的馬車相撞。
“籲——”,青音呼了一聲,拽著韁繩原地打了個圈,冷眼掃過去,眉心跳了跳就要離開。
“青音,等等”,車簾被拂開,許煙櫻探出頭來,一身素襖將她裹了個嚴實,容貌比兩年前更美了,看著穩重了很多,許煙櫻哈了口冷氣,被婢女扶著下了車,抬眼看著馬背上颯爽的青音,回頭對婢女道:“把我的厚披風拿出來。”
“有事麽?”青音不鹹不淡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別走,等等”,許煙櫻好似一點也不生氣,從婢女手中接過披風,遞過去道:“落雪了,城外怕是更冷,你穿上。”
青音蹙眉:“不冷,不穿。”
“還是那麽強”,許煙櫻知道,青音本性不壞的,說實話,青音離開後,她會常常想起這個人,這個曾入住府中的“不速之客”,歎了口氣,許煙櫻冷的打顫,擋在青音跟前,說:“你先下來,我有事問你。”
“許姑娘要問的事,我都不知道。”
青音說罷,調轉馬頭就要走,許煙櫻呆愣在原地,想說什麽半天張不開口,這時,馬車裏低低咳嗽兩聲,許鄺從裏麵出來,悶悶道:“好歹是熟人,本世子邀青音姑娘坐會都不成嗎?”
青音冷笑:“我同你有什麽好說的,什麽時候能勝了我,再來同我談。”
麵色一囧,許鄺黑了臉,抬聲:“你倒是自在,京城涼都來去自如,咱們王妃娘娘還沒找到呢?”
冷眼俯視著他,青音道:“你該慶幸,我家小姐沒空來涼都,否則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哎呦”,許鄺也不是傻子,他暗中查探過,蕭辭同穆安確實不在了,或者說人間蒸發了,大梁沒有他們的絲毫蹤跡,更不用說涼都,嘖嘖兩聲,許鄺頗為爽快:“真可憐,咱們攝政王同王妃不會真的死了吧?”
許鄺錯身躲開青音的冷劍,大笑幾聲。看著青音踏雪而去。
許煙櫻微一皺眉,帶著責怪道:“大哥你能別激她麽?好不容易把人攔下啦,該套套穆安的下落的。”
“傻妹妹,別費勁了,她若是知道穆安的蹤跡,就不會了殺氣騰騰的往涼都跑了”,許鄺轉身往車裏走,對許煙櫻道:“我懷疑,人已經死了。”
許煙櫻反駁:“沒那麽容易,她身邊還有個攝政王呢,命硬著呢,怎會悄無聲息的死了。”
許鄺不以為然:“那誰知道呢?兩人之前給我下的套,現如今我已經一點一點討回來了,算是老天有眼,過往恨意,都不由人的隨著時間散了呢。”
不得不說,許鄺也算是因禍得福,朝中半數重臣都輔佐了許允珩,難免亂了些,他又在十三部屢立新功,少了穆安就的阻攔,回來容易,待著也容易,生活都暢快了不少。
許煙櫻努努嘴:“大哥後日不是要離都前往莫幹山嗎?聽說十三部出事了,不要緊嗎?”
“不要緊”,許鄺隨口應道:“春暖了,我還會回來的,涼都正值用人之際,沐珣大概也因為穆安的事分了心,三天兩頭的告假,新帝將立,抓緊這個機會,我得爬上去。”
許煙櫻不太明白許鄺再謀劃些什麽,總覺得不太放心,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沐珣哪怕離開涼都,六殿下也從不讓其他人近身,雖說陛下如今也在漸漸重用許鄺,可他的主力還留在十三部,要徹底融入涼都朝堂,談何容易。
穆安走了一手狠棋,讓許鄺卡在崖縫裏,上不得下不得。
這後勁,她秦王府還得抗爭很久。
十三部的經濟發展帶動了大涼邊境城池,皆是許鄺的功勞,隻要有這命脈抓在手中,許鄺沒走一步險棋都覺得安穩。
“世子,那夥人又來了,搶了我們不少珍稀藥草,都是精心培育出來的,還沒過莫幹山就被劫了。”
許鄺冷臉,關上書房的門,沉道:“還沒查清是什麽人嗎?這批藥草種植出來不容易,為此我還同薑宇離周璿了小半年,就這樣被劫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侍衛為難道:“從三月份開始,總共劫了我們三次,隻劫救命的聖藥,毒物都留下了。”
“再查!頻頻在本世子眼皮子底下動手,還真以為逃的了!”許鄺冷道:“一月之內,抓不到人,就別回來了!”
侍衛頷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