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被發現
說著他惶然地抬頭:“是淮西候派我們來的!我等皆是淮西候訓練的私家殺手,籌備多年,隻為行刺夜王殿下……”
君弈問此言,稍稍一愣:“淮西候?”
他思索半天,才終於想起來了此人:“就是那個平日在朝堂上連屁都不敢多放一個的淮西候?”
他說呢,宮外的刺客怎麽能如此順利地混入王宮,便是中秋國宴,邀請的也都是些官位不低的人。
原來,是有內賊。
黑衣刺客艱難地點頭:“……是。”
君弈稍微有些不解,低聲喃喃:“還籌備多年,隻為行刺本王……本王與他有何仇?”
他雖然殺人不少,但是應當也沒有殺過淮西候府的人吧……
畢竟,淮西候一向低調行事,從未曾說過對他不敬的話語。
而那淮西侯府雖在離京,但是位置都快偏僻到鄉下了,一般情況幾乎與他有不了什麽交集……
黑衣刺客顫巍巍地抬頭:“那殿下可還記得梁皓軒?”
君弈微微眯了眼,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卻想不起來是誰:“不記得。”
但是淮西候姓梁,這姓梁的應當是和他有些關係的……
黑衣刺客:“……梁皓軒是淮西候的長子,四年前,殿下隨著沈將軍出征北漠之時,梁皓軒隨軍,但卻不幸身死敵手。”
君弈聽完,眉頭微蹙:“身死敵手……這跟本王有什麽關係?”
黑衣刺客如實道來:“淮西候說,若非當年夜王殿下衝動冒進,那梁大公子也不會死,梁大公子的死,與夜王殿下脫不了幹係……”
聞此言,君弈這才想起來是有這麽一回事,當時沈將軍不太敢貿然上陣,還是他帶著一眾將士殺上去,將敵軍全數殲滅。
這一戰雖然贏了,但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他所帶領的將士們也都死傷慘重……
那什麽梁皓軒,估計就是殉國中的一個。
君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哦,原來是這樣……”
末了,略微嘲諷地勾唇:“生子能為國捐軀,本是他淮西候的榮幸,而他卻要將這份罪責落到本王的頭上。”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本王無情……”
黑衣刺客微微抬頭,沒能懂他這話的意思。
但是也不等他弄懂這話的意思,那上頭之人就冷冷地開了口:“倒還說了些有用的,給他個痛快吧。”
影一聞言點頭,抽出一旁擱著的長劍,兩步上前。
長劍從他的背脊刺入,穿心而過,紮進了地上的土裏。
黑衣刺客睜大雙眼,血從嘴裏流出,不一會兒,就頭落到地上,沒了聲息。
君弈盯著死去的刺客半晌,忽然想起來什麽:“對了,好想忘了問他有多少同夥了……”
剛抽出劍的影一:“……”
雖然不知道這宮中究竟還有沒有藏著刺客,但是君弈也不甚在意,他拂袖起身:“走吧,屍體處理了。”
候在另一邊的影二點頭,立馬將地上的屍體拎了起來。
影一則跟隨著君弈出了地下室。
剛出地下室,就又見影六匆忙而來,道:“主上!人又不見了。”
君弈微微眯眼:“怎麽又不見了?!”
影六:“屬下也不知,方才馮公公照常喚四名宮女過來伺候那女子,但是她們並未在殿裏看到人,偏殿裏也沒有。”
君弈聞此言,著實有些惱火:“那你是幹什麽吃的?又被人引開了?!”
影六立刻跪在地:“主上恕罪,屬下這個時辰也隻是按照主上的吩咐,去給那些種好的藥草澆水去了。”
君弈想起來他的確之前有吩咐過他這事,但是卻還是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這便一腳踹在影六的肩骨上。
影六吃痛倒在地上,卻仍然咬著牙齒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君弈掃他一眼:“斷骨自己接上。”
然後就帶著影一匆匆離開。
影一召集其餘幾名閑著的影衛,四處尋人,很快便在外院一處較矮的宮牆外發現了人。
而那女子此時,是被一個陌生男子給抱著,二人正想沿著這條宮中小道逃走。
影衛很快飛身過去,攔住他們的去路。
此時被兩名影衛堵住的雲小棠:“……”
完了完了,他們果真就這麽悲慘地被發現了。
一定是剛剛他們翻牆的時候耽擱得太久了,都怪她這條廢腿。
堵在路口的兩名影衛沒有得到主上的命令,也沒有貿然出手,僅僅隻是將他們攔住。
望著那兩張冷著的麵色,雲衡也不知該如何下手。
他能感覺到那二人內力深厚,打肯定是打不過的。
即便他有以一敵二的本事,如今帶著一個根本不會武功的妹妹,也很難突出重圍。
雲小棠十分緊張地看了眼那兩名影衛,然後抬頭看向雲衡:“哥哥,怎麽辦……”
雲衡神情凝重,小心翼翼地後退了幾步,用餘光掃視著周圍。
奈何,周圍是兩堵很高的宮牆,抱著個人一時半會也飛躍不過去。
雲衡索性抱著人轉身,可是這一轉身,就對上了一雙涼透人心的眼眸。
君弈身著一襲絲質的黑袍,此刻被陽光映得發亮。
以至於,他站在這漆紅的宮牆之間,十分地惹眼。
君弈唇角微勾,聲音輕蔑,隻是那雙眼眸卻冷漠如冰:“這是要去哪呢?”
此時的雲小棠滿頭大汗,也不知道是被太陽曬的,還是給緊張的。
她抿著唇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那人,被他那樣的眼神生生地嚇了一大跳。
完了完了,這神經病殺人之前就這眼神,一毛一樣。
想到此處,雲小棠小聲對雲衡道:“放,放我下來。”
雲衡低頭看一眼妹妹,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雲小棠卻很掙紮:“我們跑不掉了,快放我下來。”
雲衡無奈,怕弄疼她,隻好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下。
雲小棠瘸著腿推開雲衡的手,然後扶著旁邊的宮牆上前兩步,對君弈道:“我跟你回去,你放了我哥哥行不行?”
語氣十足的低聲下氣,她覺得這輩子就沒有這麽低聲下氣過。
這變態發起狂來是什麽樣的,她知道,她見過,她也是真的害怕。
她死了也就算了,要是哥哥也陪她死在這裏,叫父親和母親失去一兒一女,那他們該有多難過。
雲小棠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