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不是人
我意識混沌,隻覺得置身在無盡的黑暗和冰冷中,一個陰測測的聲音一直在我的耳邊低語著:“拿命來,拿命來……”
“啊!不要抓我!”我突然驚醒過來,惶恐的瞪大了眼睛,驚魂未定。還好,隻是做惡夢。
我大口的喘.息著,這才發現我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房間裏的擺設古典雅致,價值不菲。我這是哪兒?我剛才在壁爐裏呀,還有那個想害我的女鬼,還有……還有那個臉色蒼白的少年。
越想頭越疼痛,那些零星的片段在我的腦海中交織著重複,我慢慢的恢複了清醒的意識,如果我沒猜錯,我現在還在別墅中。我不禁打了個寒顫,還是快些離開的好。
我輕手輕腳的下了床,生怕再驚醒別墅裏的不明生物。誰知剛著地就兩腿發軟,跌倒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我正想爬起來,突然聽到門外響起了輕微咯咯聲,我嚇得直接縮到了床底,抱緊了膝蓋。屏住呼吸聽著外麵的動靜。
那咯咯的聲音停在了門口,接著就是門鎖轉動的聲音,我咬緊嘴唇,一顆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暗暗祈禱著千萬別被發現。
真是越怕什麽越來什麽嗎?就在我看到一雙黑色的皮鞋進入我的眼簾的時候,我差點哭出聲來。
“你躲在這裏做什麽?”聲音低沉磁性。
我還沒來得及去猜想是人是鬼,那張蒼白的臉就湊到了我的麵前:“出來吧,沒事了。”
是那個男人!
我一縮身子,想要離那男人遠一點,男人卻抓住了我的手臂往外拉,冰冷的觸覺激得我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放開我!”我拚命的想掙脫,可是男人牢牢的抓著我,直到我整個人被他拉出去,這才放開,冷冷的說道:“如果你不想活命的話,那現在就走。”
“什麽意思?”我脫口而出,眼神不經意的撞上了男人那深邃的眸子,仿佛無盡的漩渦,深不可測。
“那個女鬼我已經解決掉了,不過我不保證還有其他鬼。”見我害怕,男人彎起嘴角,蕩出邪魅的笑:“我不會害你。”
“不,你也不是人!”我慌亂的搖著頭,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把這個男人的臉與女鬼重疊了起來,仿佛那滿臉鮮血陰森可怕的東西就在眼前。
“如果我是人,你以為你還能活著站在這裏嗎?”男人微微皺了下眉,有些不悅道。
“你,你承認你是鬼了!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我隨手抓起床頭櫃上的台燈,緊緊的握在手裏。我就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善類。
男人沒有動,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我,那深邃的眼神,好像要把我看透。
我被他看的心虛,眼角的餘光瞥見開著的房門,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直接將手裏的台燈砸向了那個男人,風似的朝門外跑。
別墅很大,我憑著僅有的記憶左碰右撞的找到了客廳,手上膝蓋早就碰出了瘀傷,這時候我也顧不得疼痛,在打開大門,光線透露出來的那一刹那,我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外麵天空湛藍,視線終於清晰了起來,我慌不擇路的跑著,一心隻想快些回家,幾次回過頭,好在那個男沒有追出來。可是我一刻都不敢停留,打了個車直接回了家。
透過車窗,別墅離我越來越遠。就在我以為可以鬆口氣的時候,我突然看到馬路的盡頭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在朝我詭異的笑著。
“啊!”我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司機不解的問道:“姑娘,怎麽了?”
“沒事,沒事,快開車!”我抓著座椅,急切的說道。司機以為我是遇到了什麽危險,踩下油門後,提議道:“姑娘,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先送你去報警。”
我默默的搖了搖頭。先不說他們能不能對付鬼,單是我說的話,他們會不會信都要打個問號,連我的閨蜜杜晴都不相信,何況別人。
隻希望這場噩夢快點過去。
回到家,我迅速將門窗鎖好,再三檢查後,渾身癱軟倒在了床上。頭頂的吊燈散發著溫柔的燈光,我看著那燈光,眼皮越來越重,不知怎麽的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睡夢中夢魘不斷,有無數的手伸過來想抓我,我想掙紮,卻在泥濘中越陷越深,就快喘不過氣來。
再次悠悠的睜開了眼睛,我隻覺得渾身燥.熱,冒著虛汗,把床單都浸濕了。我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好像有些發燙,是因為受驚過度嗎?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跌跌撞撞的到了廚房,什麽都沒有。又累又餓,我隻好摸著手機給杜晴打了電話,杜晴聽出我有氣無力,關切的問了幾句。
我說沒事,掛掉電話後卻直接順著門滑了下去,倚靠在門後麵,重重的喘.息著。
過了沒多久,我就聽到杜晴在門外的聲音:“心心,開下門呢。”
我扶著牆好不容易才站起來,一開門就倒在了杜晴的懷裏。杜晴嚇了一跳,沒想到我這麽嚴重,連忙扶著我,一摸額頭:“哎呀這麽燙,我先送你去醫院吧。”
我虛弱的搖了搖頭:“不用,我休息下就好了。”
還好杜晴有準備,來的路上買了些常用藥,“你說你,怎麽不會照顧自己,平時就隻知道工作。要勞逸結合知道嗎?”
我沒有告訴杜晴我又遇到鬼的事,她從上次就覺得我是想太多。我也不想她陪我一起擔驚受怕,我決定等休息好了,再去一次喪葬街,搞清楚那個道士的事,再看看,有沒有其他高人能幫我徹底的脫離。
我躺在床上發著呆,杜晴在廚房裏忙碌著,又是熬粥又是燒水。再看冰箱裏什麽都沒有,又出去買了些新鮮的蔬菜回來。喂我吃了退燒藥之後就在廚房忙了起來。
我無親無故,能遇到杜晴真是我的幸運。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下午,我聞著廚房飄來飯香。有一種久違的感覺。杜晴照顧我吃完飯後就離開了。吩咐我好好休息,有事一定要給她打電話。
等杜晴走了,我又睡了過去。可能是心理因素,這一次不再有那麽多的噩夢,一覺睡到半夜,我隻覺得嗓子就像冒煙似的,很是難受,莫名的口渴,想喝水,念頭剛起,就覺得有人把杯子遞到了唇邊,冰涼的水順著喉嚨下去,說不出的愜意。
“謝謝你杜晴。”我輕聲道,微弱的月光照進來,隱約看到一個人影坐在床前,杜晴沒有回話,為我掖了掖被子。
那冰冷的觸感一不小心掠過我的肌膚,讓我滾.燙的皮膚得到一絲清涼,我竟有些貪戀起那種感覺。情不自禁的抓住了那隻手:“杜晴,你手真涼。”
我拉著那隻手覆蓋在額頭上,粗重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裏聽來格外的清晰。恍惚中,我突然覺得好像哪裏不對,房間裏靜的出奇,除了我,沒有任何的聲音。而我摸著那隻手,骨骼分明,手指修長,這根本不是女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