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傷心地
與其留在國內,天天被來凱纏著煩,還不如早點兒去紐約,刷滿工作期限。
路菲看夏平,杳無音訊的樣子,自己接下來的行程,怕是也沒必要向他匯報了。
她在南城小別墅,簡單地留了一封信,寫下自己在紐約的地址,就此不告而別。
人不留人,天不留人。逃離這塊傷心之地,換一種心情也好。路菲出發的時間,比朱莉規定的最後期限,提前了半個多月。
史密斯先生,絕對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得到消息,親自接機,親自安頓。這位比夏平年長十歲的美國大叔,對待路菲,更像照顧女兒一樣的無微不至。
身處異國他鄉,全然不覺隔膜,最重要的因素來自於,史密斯先生的中文能力。半年前第一次拜訪,就曾給路菲留下深刻印象。
上次參加紐約時裝周,高蘭無論走到哪裏,都拄著“安德魯的翻譯”當拐棍。然而對方,隻是精通語言,並不了解她們的工作性質。
相比之下,路菲有了史密斯先生陪伴,與工作夥伴的各種溝通,竟然如履平地。這項特殊的本領,完全歸功於,史密斯先生的中國太太。
可是奇怪得很。無論在紐約,還是在中國。每次見到史密斯先生,他總是形單影隻。並不像其他外國高管那樣,走到哪裏都隨身攜帶家眷。
這種私生活層麵的事情,誰也不敢隨便打聽啊。就像追著問別人年齡一樣不禮貌。
上次準備歸國禮物,也是讓他們大費周章。隻送史密斯先生一個人吧,顯然不合適。可是誰知道,他和太太什麽狀況,或者有沒有女兒。
最後,還是路菲的主意,送了故宮文創產品,一款中性風格的長圍巾。自用或者轉送,隨他的意咯。
這次來接路菲的機,他專門佩戴了長圍巾。雖然大廳裏異常涼爽。但畢竟是六月中下旬的天氣。走出機場的時候,仍然引來不少側目。
外國大叔的注意力,自始至終都在路菲的身上:“路菲,哦,我親愛的菲,你更美了。盼望你很長時間,希望你在這裏,生活愉快!”
說著話,一個結實的擁抱圍上來。讓路菲差點兒掉下眼淚。她和老爸之間,從來沒有這般親昵。
“聽說上次走後,你生病了。現在好些嗎?給你租了獨立公寓,還請了一位幫手。收拾屋子,洗衣做飯,她都可以幫助你。你安心休息就好。”
說了這樣許多,史密斯先生隻字不提工作的事。好像他邀請路菲來紐約,是為了度假一樣。
給路菲接風的第一頓飯,說好在史密斯先生家。他家也有很多幫傭,但見路菲第一次到訪,史密斯先生興致盎然,係上圍裙,紮進廚房。一個小時之後,端上美味的牛排和沙拉。
牛排,貼心的九分熟。估計是害怕,眼前這位中國小姑娘,吃不慣血了呼啦的東西。可能也是擔心,她大病初愈,腸胃適應能力差。
史密斯先生準備晚飯期間,路菲就在客廳裏坐著。此時有點恍惚,好像第一次到南城小別墅的樣子。目光隨意的瀏覽,並無具體目標。
遠遠望見,接近樓梯位置的腳桌上,擺放著一個木質相框。路菲湊上去,好奇地看了一眼。哇塞!這個應該就是史密斯先生的中國太太吧。
精致的短發,自耳邊飛起。金絲邊眼鏡,透著文雅的書卷氣,可是,怎麽這樣眼熟呢?
吃飯,好好吃飯。路菲提醒自己,來史密斯先生家,是為了吃飯的。席間,他們頻頻舉杯,接續著上次中國聚會的話題。說起夏平陪他去故宮的見聞,又勾起路菲對這個男人的思念。
臨行前,司機把車開到樓下。史密斯先生親自送到門口,遞給路菲一瓶,用牛皮紙包裝好的紅酒。笑嗬嗬地說:“希望美酒,帶來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