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她的害怕
第二天,顧澈特意陪喬依然去醫院拍片檢查。
昨晚上發生的那些尷尬事情,使得喬依然一點也不想再與賴柏海和汪水清見麵了,實在是太丟人了,打她從娘胎裏出來都未曾如昨天那麽丟人的。
然,胳膊擰不過大腿,她還是被顧澈給送到了醫院,所幸隻用麵對賴柏海。
一係列的拍片檢查完後,賴柏海對著喬依然的片子,注視良久。
“已經形成了骨刺了,就是骨質增生,手術吧。”
在喬依然的日常裏,崴腳幾乎成了她的日常生活,她也並不覺得是什麽大問題,“隻是崴腳而已,還需要手術嗎?”
手術,是不是意味著還要住院,她的思緒飄到了小時候,就是那時候住院才發生了那些事。
不要,她不要住院,小手捏著衣角。
“最好做兩個手術,除了去除骨刺,還要做下修正平足的狀況。喬依然,你的腳底有點太平了,有點扁平足的傾向了,這才是你崴腳的根源。要不然,以後還會經常性崴腳。”
這是事實,喬依然訕訕地點頭,“扁平足也不是非要手術不可吧。”
賴柏海把喬依然足部的拍片狀況,拿到了她和顧澈麵前比劃著,“正常的人腳弓部位有點弧度,而她的腳有點太平了,所以遇上不平的地,就格外容易崴腳,崴腳過於頻繁就會漲骨刺。飛人劉翔就是因為骨刺舊傷才含恨奧運的,無論作為醫生還是朋友,我都建議手術。”
“我又不是劉翔,更不用參加奧運會,平時穿平跟鞋,走路注意點,每天多泡泡腳,就不會有大礙了。我怕疼,不想手術,也不想住院。”她不願意住院,上次住院就……
本來就是一句普通的怕疼,可是在賴柏海聽來,別有意味,“放心,是微創,我親自主刀,畢竟男醫生比不知道控製力度的男人要懂得溫柔。”
這句話在顧澈聽來是格外的怪裏怪氣,這讓他不得不想起昨晚那個死板嚴肅的汪水清也是這樣說話,弄得他難堪極了。
“少廢話。”顧澈麵容依舊沒有什麽波瀾,接過賴柏海手裏的片子,仔細看著片子,又對照著喬依然的腳底認真端詳著。
第一次見到喬依然的時候的樣子也浮現在腦海了。
那時候她也是穿著高跟鞋,當時他覺得喬依然是借醉倒在他身上了,現在看來她當時應該是崴到了腳。
在他記憶裏,喬依然在公寓的鞋櫃裏都沒有高跟鞋,想必是她這種崴腳狀況也是時常發生了。
看樣子手術還是很有必要的,她的腳的確比一般人的要平許多。
昨天,她在公司走路如同蝸牛一樣緩慢的狀況,在她沒有遇上他的日子裏,還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心裏有一絲心疼。
他不願意她以後在崴到腳了,也不願意看她疼得眉頭緊蹙,走路像是在爬的樣子。
他厚實的大手緊緊摟住喬依然的時候,他感覺到他小妻子瘦弱的肩膀在微微發抖,他又摸了摸喬依然的額頭。
沒發燒,幹嘛會發抖,她低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瞳孔裏有著無盡的恐懼。
她是怕手術疼,又或是其他事情?
“賴柏海,微創手術必須做到零痛感。”顧澈的話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
他的小妻子啊,還是小孩子一個,像個小孩子一樣害怕打針,害怕手術。
“零痛感我不能答應。”賴柏海覺得此刻的他就像是在趟箭海,從顧澈眸底放出來的寒箭足以讓他後背直冒冷汗。
不得不承認,就是有這種人的存在,他隻是站在那裏,就能讓人不寒而栗。
對上顧澈可以把他大卸八塊的視線後,賴柏海冷汗涔涔,“阿澈,從嚴謹的醫學角度來講,沒有100%安全的手術,也沒有100%零痛感的手術。”
顧澈抬了抬眼皮,囉嗦的賴柏海,馬上就要唐僧上身了,他還來不及發怒,就聽見了那慘兮兮的聲音。
“老公,你是不是不要我,你是不是在外麵有女人了,所以才想要我手術。”
顧澈垂眸,他的胳膊被一雙瘦弱冰冷的手攀附住了,說話的可憐女人,正瞪著她圓溜溜的烏黑大眼睛望著他。
這是隻昨天他烏龍誤會她私處受傷後,喬依然主動跟他說話,主動碰他,這個小女人,昨晚可是跟他義正言辭聲明,“以後你休想碰我,我也不會摸你一下。”
“童養媳,你這思維模式好有意思,怎麽聽起來,你是不相信我的手術能力啊。”賴柏海多難得才碰上一個可以做手術的機會了,他可是不願意放棄。
尤其是喬依然這種狀況,做手術是對她百利無一害的。
“不要,我就是不要手術。”喬依然畏懼地對賴柏海搖頭,她坐在病床上,環上了顧澈的腰,她把頭窩在顧澈的懷裏,“老公,我不要手術,我要回家。”
住院,好恐怖,上次住院,差點就……
顧澈拍著她的後背,她怎麽就全身如此涼,手術就怕成這樣了嗎?
“別怕。”
他幹脆坐在了病床上,抱起了喬依然,輕拍著她的後背,隻要有他在,他就不會讓她害怕。
“老公,我不要手術,我怕……”喬依然窩在他懷裏,緊緊抓著他的襯衣,生怕被抓去手術了。
賴柏海完全沒想到顧澈盡然會好脾氣地安慰一個女人,他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於是使勁地揉了揉眼睛。
居然是真的!
要知道顧澈可是一個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啊。
最讓賴柏海接受不了的就是,最煩跟人解釋的顧澈,居然還跟喬依然解釋起來了,“依然,你看,你的腳太平了,如果不手術,就會經常性的崴腳,崴了腳就會疼,走路都難受?”
“不要,我就是不要手術。我從小就崴腳,沒手術過,我還不是好好生活著。”喬依然是真的怕,她怕她來之不易的幸福,會隨著異常手術而瓦解,就像多年前一樣。
懷裏的女人,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音了,那晶瑩的淚珠就在她眼眶裏,蓄勢待發隻等主人讓它們滴落了。
他顧澈的女人,他是不允許再受什麽苦的,可懷裏害怕的女人,讓他壓根就狠不下心來直接說,“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他竟然也這麽的優柔寡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