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遇上舊知
“開始驗,我晚上還有視頻會議要開的,”顧澈說完,就又拿起一個口罩把賴柏海的嘴巴給封了起來。
在實驗的那幾個小時裏,他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賴柏海的手,還時不時盯著說明書看看,像是要透過這一切去看清楚更多的東西一樣。
那些他看不懂的試劑,一點點在量杯裏融化著。
望著那逐漸下沉的氣泡,他雙眉緊蹙。
見著他緊張地用手捂著嘴的樣子,正在認真工作的賴柏海,忍不住打趣道:“你兒子可是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會有意外的。”
這怎麽跟每次接喬年芳和他鑒定結果一樣呢。
不對,甚至是還要緊張許多。
顧澈隻遞給他一個眼刀子之後,就又拿了個口罩,罩在了他的嘴上了。
為了避免自己不成為第一個被口罩給捂死的醫生,賴柏海選擇了不說話。
幾個小時候後,窗外已經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實驗室的也有些涼了。
“阿嚏,阿嚏,我明明熱的要死,怎麽還打起了噴嚏呢,”賴柏海一邊取下口罩,一邊說著話。
正倚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顧澈,交叉的手指在大腿上點了點,“說。”
因為顧澈本人在這裏,他是不需要再去打印出親子鑒定的文件了,直接就給他講解了什麽情況是醫學上的父子,什麽情況才不是。
為了跟顧澈講的透徹點,賴柏海直接把沙發旁邊的台燈點亮了,又把那長頸的落地台燈對著他的腦邊推了過去。
突然眼周圍的光線變強了,顧澈直接抬起手背去擋住了強烈的光源。
“嘣”地一聲。
是顧澈婚戒撞到了台燈燈帽的聲響。
聽到響聲的賴柏海很是自然地就望了過去,就看到了顧澈落寂的視線在那單調又普通的婚戒上。
這枚樸素到甚至有點寒酸的婚戒,與顧澈這種上市公司大總裁的身份是極其不符的。
他之所以舍不得摘下來,就是因為這戒指是喬依然送的,那是她送他的第一份禮物。
意識到賴柏海也在看他婚戒了,顧澈用另一隻手擋住了戴戒指的無名指,“趕緊講完,我還要回去趕著開會。最近又有人想惡意做空DL。”
“我看是這是善意,也說不定。你再那麽消沉下去,絕對要廢掉了,”賴柏海很是小聲嘀咕著。
他不敢太明目張膽地在顧澈麵前說,但又很想告訴他,放棄喬依然,你的人生終將重新走上巔峰的。
正摩挲著自己婚戒的顧澈,隨之就把手指關節捏的發出了響聲:“我覺得你辦公室也挺適合我們來一場跆拳道或是柔道比賽的。”
才不要呢!
賴柏海趕緊把手上的手寫筆記甩到了顧澈的身上,又把身上的白大褂整理了又整理,他的腳還在不停地遠離顧澈。
生怕他突然毫無征兆地就要開始比賽了,“我隻有十分鍾給你講完了,就要去巡房了。”
“哼,”顧澈鼻子冷哼了一聲。
賴柏海跟他講了什麽,他是一點也沒有聽進去,他又忍不住想那個狠心的女人了。
他想方設法地把白海弄進拘留所,每次都是喬依然抱著孩子去接他。
想要整死白海有一萬種辦法,但是他卻對這個辦法情有獨鍾,因為這樣他倆晚上就不能住在一起了。
顧澈隻要一想到喬依然在別的男人身下嬌豔綻開的樣子,他就隻想殺了白海。
“喂,我還沒說完呢,你怎麽就走了,”賴柏海正講到一半,就看到顧澈氣場低沉地離開了這裏。
一出實驗室,顧澈就打著電話吩咐著:“這次再找個借口,讓他半個月出不來。”
他邊說,就邁著大步朝著醫院的停車場去了。
等平息了公司的事情之後,他一定要把白海給玩死。
出醫院大門的時候,一直沉思著的男人,突然就被人給撞上了。
“撲騰”地一聲,一個大袋子裏的東西全部都落在了地上。
還有個裝滿的奶瓶直接砸到了顧澈的身上,濺了他半身牛奶。
“髒死了,”他歎了一聲氣,就很是嫌棄地望了望自己身上。
這幅樣子,待會還怎麽去跟那幫外國人開會。
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抱著孩子,低低地抽噎著,不停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慌張地在包裏找著紙巾,就要去擦顧澈的身上。
“沒事,”對於除了喬依然之外的女人,他都是抗拒的,“你沒事吧?”
被撞到也不都是對方的錯,他要是抬頭去看路,也不會撞到了。
望著那散落在地上的病例還有奶嘴,紙尿褲等等,顧澈毫不猶豫地蹲下身子撿了起來。
“謝謝你,先生。你記一下我的手機號碼,到時候你洗完了西裝,我微信轉你幹洗費,”女人很是抱歉地抱著孩子不停地鞠躬,很是感激。
“不用了,”顧澈撿完東西,就把那袋子又還給了這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他掃視手表上時間的時候,也掃到了那女人懷裏的孩子。
那孩子奄奄一息地,臉色還很是慘白。
或許是這孩子看起來跟尚在繈褓裏的喬年芳看起來差不多大,顧澈就忍不住問了起來:“這孩子是怎麽了,臉色怎麽會差?”
那小孩痛苦地低聲在哭,估計是哭得太久了,聲音都已經微弱了起來。
對比起被喬依然細心嗬護的喬年芳,這孩子簡直就是可憐巴巴的。
“肺炎,先生,我真的要去掛急診了,非走不可了,以後有機會我再還您幹洗費,”女人抬頭看向顧澈的時候,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問著:“你是顧澈?”
最近幾個月,顧澈也算是網絡紅人了。
有人認識他,他倒是一點也不意外,未免別人瞎聊他家裏的私事,他趕緊想要離開。
在離開之前,他還是厚道地給賴柏海打了個電話:“你趕緊下來大門,有個小嬰兒肺炎,看起來很嚴重。”
“醫生馬上就來了,我先走了,”顧澈掛上電話的時候,哪知道那女人直接擋住了他的路,“我是徐靈巧啊,你小學時候的同桌啊。你還記得我嗎?華曦寄宿學校的啊。”
像這種瞎扯關係的人,顧澈每天都會遇見不少。
尤其是現在,他的個人資料早就被狗仔掛在了網上,這些所謂的資料,外人想知道可是很容易的。
“你孩子病的很嚴重了,你趕緊跟著醫生去看病吧,”若對方不是個抱著孩子看病的女人,他是不介意惡劣態度趕走她的。
“哦,對,我兒子還病著呢,”女人回過神來,焦急地往前走了一步,又倒回來了,還把懷裏的孩子塞給了顧澈,“老同學,你幫我看著孩子,我去當鋪把戒指給當了再回來。”
“喂,你……”顧澈隻覺得懷裏的孩子輕得像一張紙,他有種很不妥的感覺。
該不會這個女人是故意想遺棄這個可憐巴巴的孩子吧,他直接就拉住了這個女人,“醫藥費我幫你墊,這是你孩子,好好給我看著。”
社會上這種新聞實在是不要太多了。
女人怔愣了一會,就抬起頭望著顧澈,瞬間她那不大的眼睛直接合成了一條直線就嚎啕大哭了起來:“還是老同學你念舊情了,我為了生病的孩子,把能借錢的人都借了個遍。現在大家看到我就躲,嗚嗚嗚……”
從這個女人愛哭,還有眼角那顆醒目的淚痣,顧澈腦海裏還逐漸有點印象了。
“你……真是……徐靈巧,會種地瓜和西瓜的瓜妹徐靈巧。”
“可不就是我嗎!”徐靈巧不是個瘦弱的女人,她直接一巴掌就拍在了顧澈的胳膊上了,還有點疼。
這個女人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力大無窮。
她的胳膊很是健碩,對著顧澈的胳膊又是一下子:“既然是老同學,那就更好說了。我孩子病的還有點嚴重,他的心髒也需要做手術,這些都要很多錢。我可以拿著我家裏的果園先抵押給你的。”
“你要相信我,到時候等我孩子病好了,我一定會把工人們好好召集起來種水果賺錢的……”
“這怎麽回事,這孩子身體都發涼了,”賴柏海是帶著聽診器趕過來的,“為什麽早點不送過來。”
顧澈搖著頭,徐靈巧一聽到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這麽說,直接就被嚇趴了,嚎哭著:“救救我兒子啊,這是我的命啊。”
“是你的命,你還這麽晚送過來,”出於對這個孩子的心疼,賴柏海說話的語氣也是很嚴厲,“這要不是你的命,豈不是要等著死了才送過來。”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徐靈巧,扯著顧澈的褲子,爬了起來,急切地求著:“老……同學,你跟……醫生好好說說……不要不收我兒子。我兒子就是病的太嚴重了,我們縣裏麵的醫院直接就不接收了。”
“那是什麽病?”賴柏海抱著孩子朝著急救室跑著,一邊叫著護士去準備手術室。
看著已經亂了陣腳的女人,顧澈拉著她胳膊跟了上去,從她袋子裏抽出了病例,讀著:“先天性心髒瓣膜不全,腎衰竭……”
在這三人上電梯去急救室的時候,喬依然焦急地抱著喬年芳衝了進來,喊著:“醫生,洗胃。趕緊幫我女兒洗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