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二見楊師立
第二天一大早,昨晚那場血腥的戰鬥中僥幸活下來的客商們便早早離開這邸店,向南或者向北驚慌而去。
戰死的士兵們則是被火葬,骨灰則被陶罐裝好,李曄自然不會讓他們葬在這荒郊野外。重傷的36人中,有23人沒能堅持下來,在天亮之前咽了氣。雖然李曄一行帶著不少創傷藥,不過傷口感染這些卻不是目前認為可以避免的,而且傷勢較重。
李曄也不知道是第幾次感覺到一種無力感,但這麽近距離地感受,卻是第一次。之前還在保護自己的手下,下一刻自己卻看著那些人死在自己的麵前,而自己卻是無能為力。
“殿下,鹿頭關來人了!”
就當李曄上馬的時候,龍治則是快速來到他的麵前匯報道。
“鹿頭關來人?他們來的倒是及時!”李曄嘴角微翹,淡淡地說道。
昨晚的小雨已經停歇,蜀地就是如此,雖然不是細雨飄飄,但雨勢不大,而且也不長。不過官道上也有些積水,幹燥的地麵也早已遍布泥水。
神色嚴肅地天策軍士兵在官道分成幾列整齊列隊,一臉戒備地看著前方。而在他們的注視之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腳步聲才在遍布泥濘的官道上。
“來人止步,否則格殺勿論!”
龍治位於陣前,高聲喊道,而在他的身後,所有天策軍士兵都取下腰間長弓,右手搭箭,已經緩緩拉動弓弦。
在他們前麵,是一支由騎兵和步兵組成的軍隊,人數足有千人,看到嚴陣以待的天策軍,騎兵們也紛紛勒住馬韁,整個隊伍也隨之停下。
“末將鹿頭關守將楊棠,聞壽王殿下遭遇刺殺,特來救駕!”
“救駕?”李曄在林克等親兵的護送下來到陣前,看著眼前昨天有過一麵之緣的鹿頭關守將,“你是來救駕,還是來救他們?”
說著李曄指了指旁邊樹上被釘著的幾人,楊棠見後臉色瞬間大變。
“將軍,是節帥的幾個公子,沒想到他們居然死在這了。”旁邊的文士不禁著急道。
“怎麽回事,他們不是有上千人嗎?都是驍勇之士,而壽王隻有四百人,怎麽會這樣?”看到那死狀淒慘的陳亮等人,楊棠的心一下跌入穀底,一股寒意從背後升起。
昨晚邸店傳來的爆炸聲和火光他也看見了,不過並沒有率軍前來查看。他知道是陳家幾位公子要刺殺壽王,於是便裝作沒看見。可是一晚上過去,也不見陳家幾位公子回來,他心裏也有些不安,所以天一亮便率軍而來,沒想到卻是這個結果。
想到陳家幾個公子死在這裏,楊棠就心裏發涼,要是陳敬瑄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可是他不解,為什麽行動會失敗,近千人的好手,居然沒有除掉隻有幾百人的壽王一行,而且看樣子,壽王一行死傷並不多。難道壽王手下的軍隊都這麽強了嗎?
“將軍,現在應該怎麽善後才是。節帥家的幾位公子死在這裏,將軍難辭其咎。”
“你的意思是?”楊棠有些不確定地詢問道。
文士看了一眼李曄及其身邊的將士,臉色發狠,“將軍,為今之計,隻有主動出擊,除掉壽王,為幾位公子報仇,方能戴罪立功。”
“什麽?”楊棠不可思議地看著旁邊的手下。
進攻壽王,這是多大的罪名,就算是他之前知道陳亮等人要刺殺壽王,但他並沒有參加。現在如果他親自動手,那就不一樣了,要是後麵事發,他絕對難逃一死。
“將軍,隻要殺掉壽王,把消息瞞住,誰也知道是誰幹的?若是不給節帥交代,僅僅節帥府幾位公子死在這裏,將軍就難逃一死。”
“這。。。。”左右都是死,這樣楊棠有些猶豫了。
就在楊棠猶豫的時候,遠處綿州方向一隊騎兵正在快馬加鞭趕來。待這支騎兵來到近前時,楊棠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那是東川節度使麾下的部隊,而且帶頭的是鄭君雄,東川節度使楊師立的手下大將。
“卑職鄭君雄,奉節帥之命前來迎接壽王殿下。”
看到東川來人,李曄心底便放行了,看著眼前這鹿頭關將士,笑著道,“看來不需要楊將軍救駕了。昨晚刺客太多,本王的人沒有精力安葬,這就交給楊將軍了吧!”
說完李曄便策馬轉身離去,親兵和天策軍也沒有因此放鬆警惕,直到走遠後才大鬆一口氣。雖然他們有秘密武器,但要真的打起來,還是他們吃虧,要知道鹿頭關可還有不少軍隊。
而看著李曄一行離去之後,再看看被釘死在樹上的陳亮等人,楊棠神色複雜。
“將軍,難道就這麽算了?”旁邊的文士有些著急。
“那你說怎麽辦?”楊棠沒好氣地說道,然後對著旁邊的手下吩咐了幾句,先把這些屍體收攏後再說。
至於怎麽跟陳敬瑄交代,也隻能回去再說了,這事鬧的。現在的他,兩邊都是不是人,怎麽做都是死。
不過一個心腹給他指了第三條路,那就是投靠楊師立。東西二川的關係,作為鹿頭關守將的他自然知道地很清楚,現在兩邊就差一個借口。不過對於是否投靠楊師立,他也有些猶豫。
。。。。。。
綿州刺史府。
對於楊師立,李曄當年跟隨李儇逃至蜀地的時候,匆匆見過一麵,不過當時李儇一行並沒有在東川久待,而是歇息之後便朝著成都府趕去。所以李曄跟楊師立雖然見過,但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兩人相互之間也不甚了解。
楊師立此人畢竟是軍伍出身,長得自然跟英俊不沾邊,不過一身軍伍氣息挺重,特別明顯的是那長長的一字須。
“下官東川節度使楊師立,見過壽王殿下!”
刺史府,楊師立帶著一眾部下包括綿州刺史在內的官員對著李曄簡單的行了一個禮。
“楊大人請起!”
“下官沒想到陳敬瑄膽子如此之大,居然公然對殿下不利,而且意圖嫁禍下官。還好殿下無憂,否則下官縱死也難以贖罪。”楊師立情真意切地說道。
“楊大人這話嚴重了。還好大人派人前來迎接,否則本王可能去見先皇了。”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壽王殿下裏麵請!”
。。。。。。
夜幕下的成都東城,西川節度使府中。
陳敬瑄正在大廳裏欣賞著麵前的歌舞,不過他一直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看著遠處的府門方向。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幾個兒子一聲不說就帶著人去截殺壽王,等他知道的時候幾個兒子已經帶人走了。不過他也想除掉壽王這個眼中釘,所以就沒有阻止,反而派人去協助幾個兒子,以防萬一。
雖然說自己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帶了近千人去,而根據情報,壽王並沒有跟王府家眷單獨行動,身邊隻有三四百人的騎兵。但現在消息還沒傳來,他心裏也沒底,早上起來眼皮也一直跳個不停,更加讓他感覺到不安。
雖然烤著火,但身上依然感覺寒冷。抱著懷中的侍女,即便是對方再怎麽誘惑,他心裏也沒多大心思。要放在以前,他敢在這裏把懷中女子就地正法,不過現在提不起一點興致。
“老爺。”見今天麵前的貴人一點動靜都沒有,侍女有些失望,忍不住撒嬌道。
“去!去!去!”本來心情就很煩躁的陳敬瑄頓時大聲趕走對方,侍女走的時候也不讓用幽怨的眼神看著對方。
“二哥今天是怎麽了?無精打采的?現在壽王被貶,西川也是咱們陳家的了,二哥不應該高興才對嗎?”一旁的陳敬珣笑著道,手中卻是肆意地玩弄著懷中的侍女,不時嬌嗔聲傳來。
“大郎他們還沒回來,為兄也很著急。”陳敬瑄沉聲道。
陳亮等人幹什麽去了,陳敬珣也知道,不禁笑道,“大哥擔憂什麽,大郎幾人帶著那麽多人,肯定沒事的。還不如吃好喝好,這麽漂亮的舞女,也隻有大哥才能想有就有。”
雖然陳敬瑄也知道,不過心裏的不安一直沒有消除。照理說行動是昨晚上,現在應該有消息傳來才是,怎麽現在都沒音訊?沒有得到消息,他心裏的不安就會一直存在。
見自己的三弟看向大廳中間舞女那淫邪的眼光,搖了搖頭,“你要的話,晚上你走的時候自己挑幾個。好歹你也是一州刺史,什麽樣的女子沒有,別給我和四弟丟人。”
“二哥說的是!”陳敬珣笑嗬嗬的說道,對於二哥的批評也沒在意。
就當陳敬瑄焦急等待的時候,大廳的大門突然被撞開。正在吃水果的陳敬瑄被嚇得一抖,水果還沒嚼就進了喉嚨卡住了,當即在那咳嗽起來。把周圍的侍女嚇了一大跳,連忙圍了過來,費了半天勁才把卡在喉嚨的水果吐出來。
喘著粗氣的陳敬瑄頓時大罵道,“你找死啊!?門也不敲就闖進來,知不知道規。。。。。”
陳敬瑄還沒罵完,看到眼前進來這人時,便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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