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碎石，去洗吧。”
陸離拉了簾子出來，明明是統一配置的洗化用品，怎麽陸離用的就比別人香。
段素絹隻去看剛出浴的陸離，停住了心中雜亂的思緒。
陸離濕噠噠的長發還在滴水，也許是天黑了顯得，她那一頭橘紅遇了水，看起來和黑色沒什麽區別。
黑發的陸離添了一份……熟女的魅力？段素絹不知道怎麽形容，就癡癡的看著陸離，陸離那雙眼睛還是依舊如包藏了火焰似的，炯炯有神。
看著段素絹傻盯著自己看，陸離伸手去掐他臉，“看什麽呢？傻了？”
段素絹這才回了神，笑著回陸離，“看仙女出浴。”
“出浴？出哪個獄？你給我送進去的？”陸離裝傻打諢最是擅長。
段素絹笑的漏齒，陸離才離開溫水的手帶著熱氣和香味，蜘蛛絲似的纏住了段素絹的臉。
看那石磊，像猴子歸山，陸離剛出來，他就忙的衝進去洗澡，一會就探頭出來喊段素絹：“絹姐絹姐，我忘記拿衣服了。”
“穿什麽衣服，這個時候就要展露你那個盛宴啊！”段素絹不給他拿，故意較勁。
“哎呦！哪有什麽盛宴！絹姐姐！”實在消受不住硬漢撒嬌，段素絹投降。
見陸離隻身一人在那，何溪過來。
“水還熱嗎？”
“托您的福，熱乎的。”
何溪不想陸離跟自己這麽客套，他想陸離就像她跟段素絹那樣的，同自己說笑打諢。
何溪也注意到陸離濕了水的橘紅長發變得黑暗，心中一陣莫名失落，那是能從臉上隱約看得出的。
“你們早些休息，明天，有場硬仗。”
“既然我們入了您的夥，也算是同一戰線了吧，對於當前局勢，您不給我們分析分析？解釋解釋？”
陸離故意尊敬的語氣讓何溪心裏生了一股厭煩。
“藏著掖著也怪別扭的，不是嗎？”他又看到陸離那雙熠熠的眼眸，心裏那股無名的怒火忽然就自行熄滅了。
“你想知道什麽？”何溪勾著嘴角，臉上露出的不是白日的溫柔，那是不同段素絹那種吊兒郎當的故意邪痞。
“你能告訴我什麽？”陸離勢頭不弱於他。
“上頭25號，再前麵就不是我們的了。”何溪看著陸離的眼睛回答，有意加重語氣說了“我們”。
“你這麽有本事，上去不是難事吧。”
陸離像是故意叫囂。
何溪沒有惱也沒有怒，笑盈盈的回答陸離：“我哪有什麽本事。”
“謙虛。”陸離一直都不願意看他那雙灰色的眼睛，那眼睛像似是一次深淵，不知通向哪裏，就隻是讓人一直是墜落狀態，無限的，永遠的往下跌，落。
陸離忽然覺得腿腳抽筋，疼地皺了下眉頭。
“陸離。”
何溪忽然就喊她的名字，陸離一愣，應了聲“欸”。
“我告訴你我叫什麽了吧。”何溪語氣裏忽然透著孩子一樣的天真幼稚。
“何溪。”陸離這會，出於本能的看了何溪的眼睛，回答他。
何溪像得到什麽寶貝似的，笑嘻嘻的。
他能從陸離亮晶晶的眼睛裏看到自己，同樣的，陸離也是。
“明天我不會讓你受傷的。”他像在和陸離做什麽約定似的。
“我也是，不會讓你傷著，扭著的。”陸離完全把這當成挑釁，叫囂著回去。
“好啊。那我就由你保護了。”何溪伸手摸了陸離濕漉漉的頭發，就轉身回自己的帳篷了。
之前說的，越是往上，營地設備配置的越好。
露天睡了幾夜的石磊，洗好澡就鑽大帳篷裏躺著了。
何溪這邊剛走，段素絹就忙的湊過來，“他笑得這麽開心，你跟他說什麽了？”
陸離擦著頭發，故意慢悠悠得回他，“胡話。”
顯然段素絹不相信這個答案，一臉哀怨地盯著陸離，陸離被他表情逗笑了，推開他臉，“你洗好澡我就告訴你。”
段素絹伸出小拇指，“拉鉤！”
陸離笑他幼稚，還是勾了他的指頭，“拉鉤！”
段素絹便屁顛屁顛跑去洗澡，也是一會過後，他故意學石磊，喊陸離：“阿怪！阿怪！我沒拿衣服！”
陸離知道他耍貧呢，不理，他繼續喊。
“光著！沒人看你！”陸離擦著頭，罵他貧。
段素絹就嘻嘻地縮回頭洗澡去了。
那邊帳篷裏的何溪，看的，聽的，清楚。
凡事真得分個先來後到嗎？
營地上支的是大帳篷，陸離他們三人睡一個中號的。
三人躺在帳篷裏，總有種春遊的激動。
明明就隻是睡袋外頭遮了層帳篷。
展鴻湄拎著一袋子東西往他們三個帳篷這邊來，他掀開帳篷簾子，撐開手裏袋子，問：“你們要吃罐頭嗎？”
聽得“罐頭”二字，三人胃中都翻江倒海一般，幹嘔。
“餅幹，我們喜歡吃餅幹。”段素絹抓了把餅幹就謝過展鴻湄。
石磊苦著臉，“我覺得絹姐之前說的沒錯，罐頭就是陷阱。”
“是啊，不是罐頭，我們怎麽來何溪這邊洗澡？”段素絹還有點濕的劉海貼在額頭，顯得他好乖巧。
“好好打小組賽多好，非要拉幫結派。”石磊心裏迫切想快點熬到小組補人。
天不早了，外麵也沒人說話了，“睡吧，還不知明天是什麽等著咱呢。”段素絹到頭躺下。
“今夜睡得淺點，多少防著點。”陸離放不下警戒，不是針對何溪，她心頭始終被危機感縈繞。
石磊應了聲後就沒聲了，睡死了。
段素絹翻了個身，對著陸離，想說些什麽卻不知怎麽開口。
陸離看他低垂著眼，明顯有心事，就伸手去抓他貼額頭上的劉海，“絹姐姐這個劉海好減齡。”
段素絹拿下陸離的手，放回她自己的睡袋，輕聲道：“他給我感覺就不舒服，你沒覺到嗎？”段素絹沒法解釋心裏對何溪的那份抵觸，也不想再說，就想把話引給石磊，但石磊早睡死了。
“我看到他就煩。”段素絹心裏亂糟糟的。
“那你多看看我。”陸離又伸出手來，這次是雙手，捧著段素絹的臉。
段素絹被陸離撩撥的臉紅耳熱。
他別扭的翻過身去，故意說，“你有什麽好看的。”
陸離不依不饒，硬要把他轉過來理論，“哎？你剛才還誇我是仙女，這才多會？沒隔夜就不認了？變卦了？”
段素絹羞得連脖子都紅了，一個勁得往睡袋裏鑽，“睡覺了！睡覺了！”
陸離撒手不去逗他，“別睡太死啊。最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睡，最好。”
段素絹猛地翻轉過身來，一睜眼睜一隻眼閉，“這樣？”
陸離被他嚇了一跳，伸手去蒙他臉，“對！就這樣保持住！”
兩人笑嘻嘻地也算是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