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陸離第二次挑戰翻花，她嘴角掛著得意的笑，有意去看黃笙那張對自己不屑一顧的臭臉，她自滿，知道這花要怎麽玩出花來。


  舍棄第一次的衝動，省著力氣，拋過來的花欲接還棄，僅僅施一絲的氣力係住，虛無縹緲，蛛絲般脆弱，看得旁人揪心。


  陸離做防時使了鞭子對那打過來的攻擊，倒也不全去迎，隻是把鞭子揮甩，散漫的也不能說是懈怠。


  旁人隻笑她破罐子破摔，說這人是敷衍著的。


  高台黃笙表情嚴肅，同一旁臉上帶笑的陶潛明說：“你給她開小灶了。”


  “沒有，全是她自己領悟。”


  黃笙把扭臉過去，他不信。


  陸離分散一部分力氣去控製鞭子做防回擊，剩下再留給紅花，有條不紊。


  紅花聚在陸離身前護著，旁邊人打不著，去打她的攻擊又被她使鞭子抽回。不知何時她在包圍圈裏反倒牽製了旁邊人，他們一夥不得不跟著陸離的節奏來。


  一團氣又往陸離臉上打來，陸離一鞭子抽回，正正好好打中孫誌的臉，他被打的登時鼻血湧出。孫誌大喊說陸離犯規，因那不是陸離禦的氣，抗議被駁回。陸離隻是淺淺勾嘴角笑，跋扈模樣，惱火的孫誌牙根癢癢。


  陸離就等著孫誌帶起來騷亂，驟然禦氣升起紅花，一瓣疊一朵，一團壓一簇，頃刻間，頭頂拱橋搭建完成。


  眾人驚呼聲中，陸離看到黃笙起身離席，她不懂，那人為什麽這麽不待見自己。


  正好的陽光底下，一陣怪風刮起，陸離打心裏升起寒意，順勢收了氣，任那紛繁紅花墜落。


  當夜，陸離剛躺下準備合眼，難得的寂靜忽被尖銳刺耳的哨聲劃破，又一次緊急集合。


  陸離從床上翻起，伸手去抓桌上的頭繩，慌亂中把頭繩碰掉到桌子低下，耳邊哨聲愈發尖銳急促，陸離來不及去揀，披頭散發的衝出去了。


  這次她不是最後一個到的，且看那黃笙把方陣掃視一遍後，戾鳶似的目光留在她這裏，陸離就知道，自己又要被挑出來了。


  “出列。”黃笙抬手遠遠的指著陸離腦門，道。


  陸離吞了口口水，算做給自己壯膽，邁出一步。


  黃笙穿著戰衣，鱗鱗金甲仿佛有聖光鍍著般，肅穆可敬，待他走近，陸離隱約聞見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檀木味。


  黃笙臉上嚴肅嚇人，一把抓起陸離披散肩上的長發，道：“這樣顯得臉小是嗎。”


  眾人憋笑不敢出聲。


  陸離理虧，不語，眼睛直直看著前方，目中無他，依舊倔強。


  “我不知道你們還能帶來多少麻煩”話語間黃笙抓著陸離長發往上提拽。


  陸離知道他雖說的是“你們”，但實際完全隻是在說“你”，又或是自己在他黃笙眼裏始終是看作個“麻煩”。


  心頭忽有尖錐刺戳，陸離禦氣凝了一團氣刃往黃笙手裏提的頭發上旋去，帶動一襲短暫且急促的風從黃笙臉前掃過，幾絲紅發緩緩飄落於地。


  待他回神，手裏抓著的那把紅發，死一般的垂著。


  “沒多少麻煩。”陸離伸手抓回斷發，黃笙也鬆了手，她自知又在不該回話的時候任性張嘴了。


  眾人驚悸不言語，以為黃笙會發火，可沒想，黃笙意外平靜的說了句：“那就好。”


  他那像是釋然。


  黃笙交待幾句紀律，又讓葉冬榮帶隊操練，他便離場了。


  陸離抓著斷發，心狂跳不止，眼偷偷往黃笙遠去的背影看去，大喘一口氣，恍如劫後餘生。


  短發掃的脖子作癢，陸離一時還未適應，來回轉著脖子，刺撓撓的覺得好玩，把頭搖的撥浪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