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陸離心虛,緊張起來,崔嵬倒是笑著問他如何不同
那人搓著細細的山羊胡,笑道:“別人看來你們二位是情侶一對,我便說你們是兄妹二人。”
陸離鬆口氣,還以為是多神準的道人,差點就把他當大仙敬重。
見陸離往自己這邊看,那算命先生繼續賣弄道:“你們二人雖然舉止親密,打鬧玩笑,但是這妹妹不拘謹不顧忌足夠大方,這哥哥不體貼不細致,兄妹罷了,我說的可對否?”
“對對對!你說的太對了!我們不是情侶,我們沒有拘謹,因為我們是對老夫妻。”陸離陰陽怪氣的亂說一通,把那算卦的怔住,崔嵬笑著打圓場,道:“我妹妹說笑逗你呢!”
算命先生這才笑,說:“我算的是準,剛才是我送你們一掛,兩位再算一卦?”
陸離撇嘴不搭理,不想被其糾纏,崔嵬倒是貪玩,遞給那人了錢幣,道:“讓他算上一掛又何妨?我倒想聽聽他怎麽說。”隨即伏在陸離耳邊道:“這是劇情需要,不算公款挪用。”
算命先生忙把錢幣往兜裏裝,笑道:“我看你……”
崔嵬打住,說:“別看我,給我這妹妹看。”
“那我就先給你妹妹算上一掛,姑娘你……”
見陸離不理會,算命先生又道,“姑娘不願意卜掛,我就先給姑娘看看麵相。”
崔嵬把陸離的臉擺正與算命先生對視,陸離斜著眼去蔑崔嵬。
算命先生邊看邊嘀咕,“眉是南方丙丁家,切宜疏秀有英華,高高細曲橫天貴……眼為甲乙屬東方……凝然不動藏瞻視,必向朝庭作棟梁。口為壬癸北方中……齒白細多齊更密,自然平地作公王。耳為庚辛屬西方,輪廓相成白又紅,下有垂珠兼朝口,壽齊鬆柏與山同。”陸離聽著焦灼。
那算命的忽然歎氣,崔嵬忙問:“你歎什麽氣!莫非我妹妹是什麽瘠薄命運?”
“非也非也!我歎姑娘真是難得的奇人。”
“什麽旗人滿人的。”崔嵬打岔。
算命的繼續說:“小姑娘五官中正,相貌姣好,體態勻稱健美,氣色紅潤,神態大方,命裏是有富貴。但不同於俗世大富大貴,不是經商榮華,不是嫁人富貴……繁榮之處異乎尋常,是吉也是凶。冥冥之中有定數注定,你這一生世不同凡人。既有定數了,便也有變數,先天吉瑞貧瘠,後天凶邪纏繞,成敗一瞬,一念之差。”
那人忽然近盯陸離看,陸離忙的後退躲閃,撞到從華物閣出來的一人,陸離隻是歪頭道歉,眼並未看那人,那人竟是河溪。
河溪憑背影就認出是陸離,也未上前打招呼,就到隔壁茶攤坐著看陸離算命。
陸離罵那算命先生道:“你突然離我這麽近幹什麽!”
“我是看你臉上有顆玄妙的痣。”
“什麽痣?我怎麽不知道我臉上有痣?”
“痣這個東西,就是後天變數,並不都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誰知道它哪天長出了哪天消退了。你額上有顆九夫痣,本是克夫,一生中婚姻多變,但你這是灰褐一點,倒談不上是凶痣,隻是你日後情路寡淡。”說道情愛,陸離心虛也煩躁。
崔嵬聽得好奇,臉擠到陸離麵前道:“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陸離巴掌輕落他臉上,推開道:“看什麽看!說不定是早上匆忙沒洗幹淨臉。”
“你剛剛是說我妹妹命裏多災多難?你這裏可有什麽能賑災辟邪的符咒掛件?”
崔嵬單槍直入,催算命先生走上流程,那算命的卻道:“我沒機會向姑娘推薦我這上等的橘子石,紅蠶石了。”
“此話怎講?”
“姑娘目光如炬,熾火一般的紅瞳,又是生來一頭橘紅,已是自克凶邪。”
陸離倒驚奇,這算命的竟確信自己這頭橘紅不是染的。
崔嵬正要讓算命先生也給自己算算,那華物閣開始叫後頭排隊的人進來,所以無奈告辭算命先生。
崔嵬問陸離,說:“怎麽樣?有點意思吧,錢花的很值吧!”
陸離不屑道:“聽他胡扯!封建迷信,你還助長這歪風邪氣!”
“好話就是真事,孬話就是他放屁。”崔嵬笑說。
算命先生看向一旁坐著喝茶的河溪,走近,問道:“這位公子已是富貴在身,不知是否也要卜上一掛?”
河溪冷笑,丟過去幾枚錢幣,算命的歡喜接過,說道:“不知公子聽過一句詩沒——‘溪澗豈能留得住,終歸大海做波濤。’”
河溪抿了一口茶,不答。
“公子有鴻鵠高翔之誌,但又與熱血男兒的豪情壯懷不同。凡是公子想得到的就沒失手過,但是有些事情,越是掙紮,反倒是會失去越多。”
河溪依舊不語,那算命先生又道一句詩,曰:“何必奔衝山下去,更添波浪向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