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陸離輕聲靠近,看清,那粟沙正在塗塗畫畫。
陸離影子落在粟沙畫紙上,粟沙忙得把畫紙往抽屜裏藏。
“你來拿藥嗎?”粟沙冷言冷語,但眼裏有灼灼的光,是溫暖的。
“托你的福,傷好得很快,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謝意我收到了,不必客氣。”
陸離拉過一個椅子,問:“我坐下了?”
粟沙點頭,眼睛並不再看陸離。
“說來……我挺不夠意思的,來這主要是找你說另外一件事。”
粟沙這才抬頭看她。
“我看到你的畫了,藥瓶上的,抽屜裏的,還有‘怪談’上的。”
粟沙眼睛瞪得圓亮,惶恐道:“你怎麽會知道怪談?”
“不光是我,還有好多人,都看過了,還誇你呢,不僅畫畫得好,字寫的也好,描述的也好。”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會看到?”粟沙驚慌不知所措。陸離不覺得粟沙在裝傻,此事必有蹊蹺。
跟粟沙解釋一番,陸離帶粟沙回去北行。
陶潛明把市麵上賣的怪談拿給粟沙看,粟沙翻閱幾頁,平靜道:“這是我畫的。”
陶潛明陸離互看一眼,不語。
“但是我沒有賣畫,沒有進行任何商業交易。”粟沙眼睛水靈晶亮,澄澈的眼睛不會說謊。
不是畫者本人所為,那會是誰?
“你原畫呢?”陸離問他。
“這畫是我以前畫的,在家裏放著,一直就放在箱子裏,沒動過。”
家……
“你介意我們去你家做客嗎?”陶潛明詢問粟沙。
粟沙目光裏突然失去晶亮的光,道:“你們去吧,隻要別提及到我,他們會熱情招待你們的。”
陸陶二人對視,仍是不語。
陶潛明委派陸離和段素絹去粟沙家裏,說是家訪,實則調查畫冊。
粟沙父母那是文君司馬,相敬如賓,夫慈妻賢,家中和睦。
準備好的茶果點心端上,招待陸段二人。
“兩位小小年紀,就擔任起了孤行重任,實在是令人佩服,後生可畏啊。”粟沙父親把陸段二人誇讚一番,寒暄幾句,後又道:“也不知犬子招惹了什麽麻煩,勞您二位親自過來。”粟沙父親這會還是以禮相待。
提及粟沙畫冊,先是粟沙父親變臉,麵容怒紅,再是粟沙母親坐立不安,氣氛緊張。
“畫冊?什麽畫冊!他還當自己是什麽藝術家?畫畫畫,還畫奇珍異獸,先給自己畫出個人樣再說!”粟沙父親情緒激動,道。
段素絹謊說:“正是因為有粟沙的畫冊,才給我們破案提供了至關重要的線索。”粟沙父親情緒逐漸平靜,說:“什麽案要他畫冊做線索?畫冊不畫冊我不知道,他的那些古怪玩意我看都不想看一眼,怕折我壽。”
陸段二人不知如何接話,不語。
“既然要找他的東西,他自己為什麽不回來?”粟沙父親又道。
“粟沙可是個大忙人,行程都被排的滿滿的了。”段素絹笑道。
“忙點好,我就看不慣他那懶散模樣,讓他忙點好。”粟沙父親說。
“那……”沒等陸離說幾個字,粟沙父親道:“一大摞箱子,放在屋裏礙事,我家又不是倉庫,不屯廢物,都給丟了。”
“丟了?”陸段二人異口同聲道。
“丟哪去了?”陸離忙問。
“丟哪去?垃圾去的地方!”段素絹跟著粟沙母親去扔垃圾的地方,陸離正起身要一起過去,粟沙父親說道:“你看他那天天忙活什麽,寫啊畫的,他是要去當教書先生嗎?當初進孤行,還往中行跑,他去那裏做什麽?當大夫?外頭哪家醫院容不下他?一個大男人,跑孤行進中行?說出來笑不笑人!他不要臉,讓我的老臉往哪擱?”
孤行?中行?
聽粟沙父親把粟沙罵的一無是處,宛若垃圾廢物,陸離為其不平,忙說粟沙之前救治自己之事,說要不是有粟沙,自己可能就死了。
粟沙父親呆住半晌,忙道:“你受傷?你怎麽會受了重傷?中行不都是在後方,治療傷病員的嗎?”
中行?孤行?分的實在細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