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陸離深呼一口氣，又猛地吐出，她不過是想把愁緒怨情都吐出，怎想驚擾的樹葉一陣搖擺。


  “話說回來，是你不同意出山，所以隱都的人要殺你。你為什麽不同意他們出山？”陸離轉回最初的話題。


  “出山不出山的，我都無所謂，巫術地位雖不同以前，但也不會被誤會是什麽邪惡之術。而且你們禦氣之術嚴格來說也是巫術的分流。”費酒得意道。


  “本來出山的初衷是和孤行競爭，但是有人膨脹了。他們要像宋遠風一樣……”費酒頓住


  “稱王？”陸離道。


  “還要膨脹。他們要建立一個新的王朝，叫四方國。他們徹底顛覆如今的安定和平，借此複興巫術。”費酒情緒激動，說，“更膨脹的是，一呼百應，大家都被他洗腦了。都是瘋子，野心勃勃。”


  “大軍隊聯合孤行剿除宋遠風花費了三年零兩個月。他們說吸取了宋遠風的教訓，找到了讓王朝久盛不衰的方法。”費酒冷笑。


  “什麽方法？”陸離問。


  “你覺得這能外漏給我聽嗎？”


  “你不是有天目嗎，開來看看啊！”陸離道。


  “你以為開天目和睜眼閉眼一樣嗎？要是有這麽簡單我還要受這些罪？我原諒你年少無知。”費酒往陸離腿上踢上一腳。


  “說起來還是你學藝不精。”


  “你懂什麽！我當你是童言無忌，不跟你一般計較。我隻是一個覡士，曆來都沒有過覡士開啟天目，我……。”


  “你厲害你厲害，真的厲害。”陸離搶著誇他。


  “那是！我超厲害的。”費酒嘚瑟，理了理衣襟道：“我正式做個自我介紹，交代一下我的背景。我叫費酒，是我們南村的預思者。”費酒停住，甩了甩頭，又道：“你要知道，預思者不僅要有實力，還要求美貌。是要以本族最俊美的人來做為的。”費酒圓圓的小臉蛋實在可愛，陸離伸手掐了一把。


  費酒打掉陸離的手，道：“預思者有感知能力，有足夠修為能力開啟天目是可以隨心追溯過去，預覽未來。”


  費酒捋了捋頭發，得意笑道：“我開了天目。”


  陸離誇他，摸頭說：“能孩兒。”


  費酒臉上沉重，道：“我看到，看到，灑灌禾苗的，是鮮血……滾地黑煙，金蛇躥走，哀鴻遍野，血肉狼藉，多少華宇宮殿成灰飛滅，多少無辜村民橫屍田野……那是隱都的未來，是四方國的未來，是促織嶺的未來……”


  陸離抓住費酒的小手，讓他平靜，“他們說我修為能力不夠，而且隻是個小小的覡士，擅自開了天目，本就是凶相厄兆，怎麽還敢妖言惑眾，誤四方國之大事。”


  費酒聳肩，“他們不聽就罷了，還把我關押起來了，他們要殺我，說什麽引以為戒。在押我去斷頭台路上，我掙脫了，逃過幽林，來到鬧市，追捕我的通緝令都掛貼的滿城，我為了徹底出逃……”


  “你把自己變小了？怎麽辦到的？”陸離聽得激動。


  “卻老之術，我……”陸離晶亮的眼睛期待的盯著陸離看。


  “這可是禁術，我還能告訴你？再說了，我說了你也聽不懂，聽懂了你能學的會？我可不浪費我的時間，你隻要知道這個過程痛苦的要命啊，九死一生的概率我都成功了，你就知道我很厲害就行了。”費酒那小臉得意的模樣實在討人喜歡。


  “卻老，長生，不死都是逆天之行，其術也是禁術，要付出代價的，無法掙脫。”


  “什麽代價？”


  “萬劫不複之類的吧。”費酒說的輕鬆淡然，好像事不關己。


  “你不要把這麽悲傷的事情說得這麽……”


  “你在為我悲傷嗎？”費酒伸手去摸陸離下垂的嘴角，臉上正經堆積成賤笑，道：“你有空為以後的我悲傷，不如對現在的我好點。”


  “人如草木，終歸是要死的，看開一點嘛。活著時就好好活著，死後事死後說了，操心這麽早做什麽。”


  費酒那混蛋模樣實在討人厭，陸離罵他：“你什麽時候死啊!”


  費酒笑說：“快了快了，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又道：“你老是打斷我說正事！”


  “不打斷了不打斷了，你說你說。”


  “憑我一己之力是不可能與隱都和四方國抗衡的，我阻止不了他們，所以我要出來找援軍。”


  費酒看陸離一眼，道：“追殺我的已經在路上了。”


  隨後補充說：“要我命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