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司機笑聲讓陸離凜然發毛，那另一個壯漢則道：“我相信這小妹妹明事理，懂事，不會添麻煩的。”壯漢看陸離警惕不安，笑說：“放輕鬆，我們沒惡意，不做媳婦做妹妹也行，跟哥哥交個朋友嘛。”


  “鐵鏈子五花大綁我們來做最好的朋友。”陸離諷刺道。


  “哥哥我不是怕路程顛簸嗎，怕把妹妹從座椅上甩出去了，鏈子主要起固定作用。”看他笑容憨厚，陸離心想，興許這人並不是什麽壞人。


  那司機哄笑，道：“屁墊啊屁墊，都說了你顯老哪能喊你哥，得叫叔！”


  陸離別過臉偷笑，玻璃窗上反射出陸離的笑顏。


  “你笑什麽！”皮棣抓住陸離問道。


  “什麽？屁墊？”陸離一臉質疑看向那壯漢。


  “皮棣！皮棣！‘潑一皮！得一棣！’皮棣！皮棣！”壯漢喊道。


  “你別強調了，這回聽著倒是像鼻涕了。”陸離咯咯笑道。


  皮棣揪住陸離耳朵，罵道：“耳朵是在哪個墳頭裏扒來的？不是你的吧？”


  皮棣下手沒輕沒重，陸離感覺耳朵要被他扯掉，哀嚎時候“哥哥哥哥”喊得人心軟。


  皮棣鬆了手，陸離感覺那耳朵火辣的疼，道：“大哥！你得把我耳朵揭掉一層皮吧！”


  皮棣笑著打諢道：“我留你身上這層皮你就知足了吧。”語罷和司機哄笑。


  陸離蔑皮棣一眼，道：“你們要帶我去哪？”


  “你是喜歡錢還是喜歡權？”皮棣不回答，卻這樣問陸離。


  “我……更喜歡自由。”陸離道。


  “好答案，可你現在身不由己，這兩個選項抉擇一下。”皮棣道。


  “不同的選項會決定不同的劇情的走向？”陸離瘋傻一般，問。


  皮棣遲疑思考，道：“是這個理。”


  “好難啊，不好選啊，選哪個呢？大哥幹這行還挺講究人權，還給我選擇機會……我這個人看得比較開，錢權這些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陸離囉嗦說了一堆廢話，皮棣正要讓她閉嘴，怎料那陸離不知何時已掙脫鐵鏈束縛。


  陸離手裏甩著一截斷碎了的鏈條，嘴角得意勾起。


  “我說的吧！讓你趁早解決了她！你不聽！現在要死她手裏了！”那司機驚慌喊道。


  “你安心開你的車！我這媳婦通情達理，識大體，不會胡來的。”皮棣轉向陸離，笑顏諂媚。


  陸離手裏鏈條錚亮，笑道：“禍從口出。”


  皮棣忙得改口，道：“是妹妹，是妹妹，妹妹妹妹，好妹妹。”


  陸離蔑他一眼，問道：“這是去哪？”


  皮棣笑道：“我們哪都不去，回家，回家路上。”


  “回家帶著我幹什麽？”


  “本是想撿個媳婦回家，現在拾個妹妹回去也挺好。”皮棣打諢道。


  陸離目光如炬，盯得皮棣發慌。


  皮棣知道陸離不是什麽簡單角色，自她竟能找進那個隱蔽地下室來，從他朝陸離施加巫術不靈驗時候，他就意識到——陸離非同小可。


  他不殺陸離全然是私心，一方麵是留戀陸離美色，於心不忍；另一方麵，是想把陸離收入囊中，作為自己算盤上的一顆算珠，以後必然會派上用場。皮棣他預感，眼前女子不能呼風也可喚雨，非同小可，以後她必然會製造出動亂來。皮棣覺得有趣，便把陸離帶上車來。


  眼下陸離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打碎了鐵鏈，威脅著自己。皮棣隻好如實交代，說個明白。


  陸離問及地下室的女人之事，皮棣也都交代清楚。


  那土屋就相當於是藏放買回來的女人的秘密基地。


  從人販子手裏買來這麽多女人都是上級給的任務，皮棣他們不過是跑腿做事的。


  那些女人既不是皮棣他們拐的，也不是皮棣他們買賣的，更不是他們藏的，皮棣他們隻是負責把這些人轉運回去。


  那些女人沉睡不醒是被施加了巫術，等被喚醒，都如行屍走肉，不會存有心智可言。


  按照女子姿色分標等級，運到終點再經幾遍篩選，最終送往哪裏，皮棣隻說不知道。


  他肯定清楚，隻是他在隱瞞。


  車子忽然停住了，前方設有護欄圍堵，後方安置鐵欄封鎖，是檢查再放行，陸離以為事有轉機，怎料那皮棣道：“我們都是一夥的。”


  陸離才知，想要逃離此處，為時已晚。


  陸離安靜坐下，問道：“現在是在哪?”


  “促織嶺。”皮棣回答。


  陸離呆愣，促織嶺，那不是費酒的故鄉？以及費酒說的，隱都巫蠱，妄想為王的造反之地？


  陸離冷靜思考，半晌道，“有飯嗎？”陸離竟問這話。


  皮棣愣住，陸離又道：“什麽吃的都行”


  皮棣遞過算作工作餐的盒飯，陸離接過，大口扒飯大口吃菜，兩腮圓圓鼓起，皮棣忙得遞瓶水過去，笑道：“你也不怕我給你下毒。”


  “死也是個飽死鬼。”陸離抽出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