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同段素絹幾人說笑吵鬧，那幾人邀請陸離跟他們一塊去海濱釣魚，陸離婉拒。
“你窩在孤行多沒趣！”談判說。
“她有趣她有趣！把臉當城牆皮一樣塗鴉！”韋望川越看越覺得陸離妝容好笑。
“人體藝術你應該敬畏。”陸離笑道。
陸離等段素絹他們走開，拿出來一盒子藥，小心翼翼，鬼鬼祟祟。
陸離去中行拿了不少止痛麻痹，活血化瘀功效的藥，此外還有一些讓人清醒亢奮，強行精神的藥劑。
“藥比飯好吃嗎？”陶潛明聲音從背後傳來，嚇得陸離，忙把藥丸握緊手裏。
“陶帥，還沒吃飯啊。”陸離笑說。
陶潛明隻看陸離那妖冶濃妝一眼，就憋不住笑了。
陶潛明深吸一口氣控製麵部表情，他說：“你去中行過於頻繁，拿藥數量也多，我有理由懷疑你倒賣藥物。”陶潛明故作嚴肅，那是嚇唬陸離還隻是同陸離玩笑，陸離分辨不清。
“我不想看你死在訓練室裏。”陶潛明神情肅穆，陸離不語。
“我以為你不是死腦筋，怎麽就跟一個鐵樁子杠上了？”陶潛明問陸離，又道：“你打不過樁子，是因為它是死的。”
“它是活的，靈活到我打不中它一次。”陸離忙為虐打她百遍的樁子辯護。
“它是活的？那就是你是死的了？”陶潛明笑說，眼裏灼灼給陸離壓迫。
喝幾口水吃幾粒藥，趕回到訓練室繼續她的訓練，陸離還是在意陶潛明的眼神，在意陶潛明說的話，究竟誰是活的誰是死的，誰是誰的練習對象……
就這一秒分神，那彈出來的鐵樁隻抵陸離胸膛，重重一擊，陸離被打出數米，連退幾步，那衝擊將把陸離帶倒，忽然腰間被人摟住，因此陸離沒有摔倒。
陸離轉頭看去，摟護住她的人，是段素絹。
“你不是去釣魚嗎？”
“魚遊來遊去自由自在，我忽然不想擾它安寧。”
“善心大發，就過來擾我安寧。”陸離笑嘻嘻的說。
陸離臉上額上，細細密密滲一層汗，熱、累、躁使得她的麵色醺紅，加上溫柔的燈光而凸顯少女臉上細小絨毛，陸離她像極了一顆水靈粉嫩的桃子。前提是不說她那眼角烏紫淤青。
段素絹鬆了陸離，麵色罕見的嚴肅，他說：“你跟我打。”
陸離笑而不語，段素絹又說，“你覺得我不如一個鐵樁子嗎？”
陸離笑了，“那還請你不要手下留情。”
至今，陸離段素絹二人還不曾交過手。
二人都期待對方如何對付自己。
段素絹先陸離一步出手，煙霞散彩讓日月搖光。
陸離先讓段素絹連招攻擊，不接隻防，征雲纏天不繞地。
一個白刃迅猛似狂風吹敗葉，另一個白刃回旋如疾雨打殘花。
氣流碰撞如風雨作響，進退攻防如龍蛇盤旋。
段素絹看陸離始終不出手進攻，不知何意，隻以為她不願和自己交手，就利用段素絹思考琢磨分神時刻，陸離抓住空擋，轉身似猛虎搖頭，起落如蛟龍出海，被動擋防轉為主動進攻，呼呼響亮，閃閃光明，空中展開一團錦簇萬朵花。
段素絹未想到陸離先前閃避都是為了此時準備，氣刃交織成網，段素絹一舉一動，一氣一刃都被陸離死死束縛牽製。
段素絹最優於陸離的就是耐心與平靜，段素絹他耐得住，靜得起。
即使被陸離桎梏處於劣勢，段素絹仍不慌不忙，不急不躁，不亂手腳不失節奏，那招式是梧桐自落葉，催寒鳥傷悲風。
段素絹順著陸離招式走，陸離開始還自鳴得意，欲快刀斬亂麻，當機立斷了結了這場比試，就因為陸離急於結果而給了段素絹逆轉機會。
那是陸離驕傲而把勝利機會拱手相讓於段素絹。
段素絹那是枯藤萌新芽，逐步反擊，等陸離回神時候，他已經占了上風，陸離不得已拉開與段素絹的距離。
陸離收勢收手，說：“好了，我輸了。”
“還沒到最後怎麽輕定勝負。”
“我心態上就已經輸了。”陸離笑說，“再繼續下去？我不想輸的難看。”陸離噘嘴聳肩說道。
“你可以贏的，從開始就該你贏的。”段素絹看著陸離還沒卸幹淨的眼妝混雜著淤青，詭異又好笑。
“禦氣力衝攻擊，不自覺就會鬆懈了氣力的防擋，我們都知道這個理。你本來優勢就是迅捷速度，突破氣力想做出大型衝擊是能錦上添花，可一旦急躁起來就使得這成了蠻力莽勁，得不償失。”
段素絹說的一點沒錯。
“我不是高高在上說教，也不是自以為是指點，我隻是希望你更好。”
陸離搭段素絹肩膀，笑說，“我知道，謝謝你。”
“你心躁得怦怦直跳，真能聽進去？”段素絹打諢笑說。
陸離真的聽進去了，和段素絹交手之後，陸離是沉澱不少。
但是她還是一頭強驢，還是要跟那回旋鐵柱死杠硬磕。
“我說你放假為什麽不回家，原來你是有專門陪練。”
陸離停下訓練，尋聲望去，說這話的是何溪。
“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夠不夠格做你陪練。”何溪那傲慢貴公子模樣總是讓陸離想笑。
“你又是聽誰胡說亂講的，什麽陪練。”看何溪一臉認真，陸離說：“我勸你不要浪費時間。”
“你看不起我？”
“小的哪敢。就是，道理我都懂，但我是頭倔驢，還是非要了結了和鐵樁子的賬。”
“你是什麽驢，不拉磨，杠鐵樁。”何溪笑得那對桃花眼彎彎如柳葉，如銀月。
“都說了是倔驢。”陸離笑岑岑說道。
“那我也是倔驢。”何溪目光灼灼望著陸離說道。
“怎麽？今天你非要做我的陪練不可？”
“我主要是來檢驗一下上一個陪練的水平，看他夠不夠格，不要誤人子弟。”
陸離淺笑，說何溪幼稚。
何溪讓陸離先出手，陸離隻說“手下留情。”
那是乾坤萬裏包藏一團隱匿紅火，初始時四野無雲風盡息火不燃。
何溪那是大鵬久伏北冥裏，海運摶扶搖，乘風九萬裏。
陸離等著借何溪的風來，驟然八方熱氣升騰，燒也是曬也是，蒸也是煮也是，火起勢。
何溪的大鵬是被曬灼的脫盡翎羽，可於何溪這不是危機險境——鵬逆反回鯤，水底遊魚，掀風作浪，海水翻波，旋風四起，風呈浪，浪翻雪練；水起波，波滾雷鳴，霎時間雲霧相連，陰霾四合。
碧海潑熄紅火，何溪破了陸離招式，眼看陸離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