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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青柚,我要成婚了,你怎麽辦?”於芝這樣問青柚。


  “你還願意跟著我嗎?還是自此別處打算?”


  青柚的臉又開始慘白毫無血色,憔悴難看。


  “青柚,說心底話,我舍不得你離開我,我們相伴將近十年了吧?我不敢說鵝我們情同手足,但是我認為我們情誼是深重的。”


  她慘白的臉,無神的眼,嘴角吃力才能揚起弧度,你不能說那是笑,也不能否定那不是笑……


  於芝真是好一個蛇蠍美人,臉上是真誠笑意,心裏是真的無愧,無波瀾無漣漪,她不覺得自己是傷害了青柚。


  “我不能棄你而去,我給你找了好歸宿。你和我同一天出嫁,我們都鳳冠霞帔好嗎?”於芝把臉貼到青柚臉上,琉璃窗戶上倒映著兩個女子的臉,一個華麗富貴,一個清苦單薄。


  青柚裹緊了衣襟,沙啞著聲音隻說了句:“外頭風好大,吹得屋裏都好冷。”


  於芝和何茲成婚了,兩大家族勢力愈發強大,於哪一方都是好事喜事。


  青柚和展輝成婚了,夫妻二人各都辭去了侍傭工作,別處謀生計去了。


  從那以後,於芝再沒見過青柚,可她始終都記得青柚那身紅裝穿的好看絕美,那嫵媚模樣配著白雪如紅梅嬌豔欲滴,無人可比。


  又忽然是一輪明月掛青天,幾點疏星點碧空。


  天目又把陸離帶去別處。


  “我叫費酒,是我們南村的預思者。”


  陸離這次看見的是費酒,那是他恢複容顏的俊美模樣,陸離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看的眾人莫名其妙,“陸離你眼睛進飛蟲了?哭什麽?”韋望川問。


  “陸離是不是誰把你打疼了?”談判道。


  隻有段素絹不說話隻是伸手為陸離拭去眼淚。


  陸離忽然好冷,裹緊衣襟,青柚說的那股寒風是不是跟著她吹來了,直往她心口裏鑽。


  費酒會不會也冷?

  陸離忽然記起自己被埋在土下的感受,那裏昏暗潮濕苦悶,不是好受的……


  陸離忽然慶幸,好在費酒再也不能感知了,不用受那等折磨摧殘。


  眼前有一段路,路兩旁是樹林,樹林被泡在水裏,下坡那段路麵一截上淺淺鋪了層水,薄薄一層,淙淙流過。


  “他是一個很矮的高手!見過他的人都這樣形容他。”說這話的人是皮棣。


  “滾啊,幹嘛加這種前綴!你會說很高的高手嗎?”費酒罵皮棣,皮棣是在說那卻老變小了的費酒。


  他誰啊?

  她誰啊?

  兩人異口同聲發問。


  黃奉回陸離,道:“他是山鬼。”


  龍孟答山鬼,說:“她是阿怪。”


  “你們見過的。”


  “說來,你們兩個還成婚了。”


  陸離,你忘了?他們把你押棺材裏,立了冥契。


  忽然聽見還是黃蜂身份的黃奉說:“立下一紙冥契,在陰間締結的婚約,你從此可要收了小性子,賢惠懂事些,要好好侍奉你的夫君。”


  “啟示”的“啟”義為開導啟發,“示”也表示同樣的意義。“示”本指把東西給人看。指看完某種事物後,又有了啟發指示,使有所領悟。


  啟召,釋義招致。


  你現在一直處於後者,你甚至連觀者都算不上,天目隻好幫你招致,把你引進事件之中參與,打個預防針似的。


  山鬼跟陸離說天目啟示。


  存想,也叫存思,緊閉雙眼,靜心思考一個特定的對象,直到達到不用眼睛也能看到它的境界。


  存想可以使人預知吉凶。


  藍朵也在練習,存想


  你已經足夠優秀了,為什麽還要來不屬於你的領域競爭?摻和這些事?

  幾乎是吼罵出來的,那是藍朵。


  你是覡士之後,你為什麽隱瞞不說?

  岑清這樣問藍朵。


  我不是,我沒有任何天賦,血脈中也沒什麽任何巫士的優勢,都是靠我自己後天努力,。


  你無法否定你的父親。


  我是孤兒,沒有父親。藍朵說的決絕。


  混亂失控無序——天眼把陸離帶到太久遠的世界了。


  下一回合還沒開始,陸離忽然倒地,雙眼圓睜,眼睛不眨一下,呼吸脈搏都是正常,唯獨叫不應,不理人。


  陸離雙眼驟然血紅,分辨不出瞳仁。


  活著卻是死了,死了卻還活著,她遊離到另外的世界了。


  沒人能叫她回來,因為是她自己過去的,回來的路,她也不一定記著,記著也不一定能找回來。


  我去找費酒。


  那是段素絹的聲音,陸離想說,費酒死了,你要去哪找啊?

  可忽然就看見費酒那個小屁孩穿過人群擠過自己身邊來。


  不好意思,麻煩讓一下,我站在這裏不方便。


  費酒先是墊腳,還是夠不到。


  誰給她墊的枕頭這麽高?費酒奶聲奶氣埋怨責怪。


  陸離看見費酒吃力爬上床,額頭去貼床上躺的那個昏死陸離。


  我的乖乖,你跑去哪裏了,你還真是能跑。


  他死了?

  死了怎麽還能在這。


  那是哪裏?


  猩紅楓林,血染過得楓葉在飛舞,楓葉飄飛,飛過好遠好遠的地方,飛簷,紅壁,碧瓦,好大一棟房子,卻透著淒冷,整個房子被清冷慘淡籠罩。


  不遠處,是誰躺在滿地落葉上?

  那是誰的屍體?近看那人生有一雙紅瞳,澄澈可惜無神。那還不能叫做屍體,那人還沒死透,可禿鷲鷹鳥不在乎,那人被鷹鳥啄食,唯一雙眼睛殘留到最後。


  那副骨骸墜入深海,落在紅色海草上,海草忙把它包裹纏繞,存做養分。


  人死如燈滅,一了百了。


  我這是死了嗎?

  不會,我要是死了怎麽還還會醒著呢?而且我還在思考,還在經曆……死亡不該是這樣,死亡該是……是?該死,我哪知道死是什麽樣的……


  一個沒有生命的本質自然。


  河流上飄了好多白布,仔細一看是衣服,長裙短裙連衣裙。


  再回眸時候,白裙變成了紅裙,紅裙褪色,染紅了河水。


  魂兮歸來!去君之恒幹,何為四方些?


  魂兮歸來!東方不可?托些。


  歸來兮!不可?托些。


  魂兮歸來!南方不可以止些。


  歸來兮!不可?久淫些。


  魂兮歸來!西方之害,流沙千裏些。


  魂兮歸來!北方不可以?些。


  增冰峨峨,飛雪千裏些。


  歸來兮!不可以久些。


  魂兮歸來!君無上天些。


  歸來!往恐危身些!


  歸來!魂兮歸來!

  陸離分辨得清楚,那是藍朵聲音。可她不確定那是不是藍朵在呼喚她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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