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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何溪說他恨陸離,那恨意不亞於吳滄的失明之恨。


  “你恨她?怎麽會?”吳滄不相信何溪所言。


  “恨就是恨,人心善變,怎麽不會?你應該清楚,你當初有多愛她,現在就有多恨她。”


  一個愛字,吳滄也配?是何溪故意誇大,抬舉吳滄。


  “容我冒昧多嘴一問,你恨她什麽?”


  “我恨她什麽?”何溪冷笑,“我恨她多了,我恨她舉棋不定,恨她猶豫不決。”


  何溪有意表現出吳滄期待的情緒,他順著吳滄來,何溪要把吳滄那點小心思都引出來。


  “是因為段素絹?”


  “是……但又不全是。”


  “怎麽講?”


  “照你的說法,段素絹是情敵,我該恨……”何溪幾乎要被自己這種說法逗笑,他忍住笑意,陰沉著語氣,道:“可是,段素絹有什麽錯呢?錯的都是她陸離徘徊不定,才讓這段感情隱晦曖昧,折磨的我好痛苦啊。”


  吳滄瞎著眼把頭直點,陸離真是個可恨的女人。


  “孤行人都說北行陸離段素絹他們那是金童玉女一樣般配登對,可我覺得,陸離和你才是天造地設。”


  吳滄突然說這番話,任誰聽來都覺得莫名其妙。


  何溪是個機敏的人,他暗自冷笑,吳滄這套挑撥離間的手段說辭未免太過拙劣。


  他知道吳滄要迫害陸離,但是何溪不擔心不幹涉不阻攔,他認為這個瞎子想要陸離的命,還得再修煉造化幾生幾世。


  何溪要配合參與吳滄的複仇計劃。


  他的理由簡單充分,“我恨陸離,恨她徘徊糾結,她竟然把段素絹和我放在一起比較,卻還做不出選擇。”


  雖然荒唐但是符合這何溪的性子脾氣。


  “你想不想知道陸離是更在乎你還是更在乎那個段素絹?”吳滄瞎了雙目,而今都是緊閉著那雙瞎眼不睜。


  吳滄上次殺陸離不成,這次又要生是非。


  “我心裏有答案。”何溪笑的淺淺,淡淡,可惜吳滄看不見何溪臉上那惡魔的笑容。


  “如果你感興趣,想知道,我可以配合你。”何溪說。


  “陸離說所有人在她心裏都是等量的。”何溪撩撥碎發,滿眼冷漠。


  “既然陸離心穩如天平,那放上上稱上稱量看看,檢測一番,究竟會不會是一樣的,是否真如她說的那般一視同仁。”吳滄笑說。


  “如果天平傾斜了,那就是陸離在說謊,騙人,那她可真是罪大惡極。”何溪笑岑岑的瘮人。


  吳滄的目標是陸離,他將不惜一切代價手段,他搭上性命也要讓陸離痛苦,而後,他就算是死也要把陸離拉扯拽上,一起。


  “隻是……可能要委屈你一下。”吳滄一臉幹巴褶皺的笑,難看。


  雲生四野,霧漲八方,那是孤行後山一棟廢舊的危房,本是打算拆除的,但是諸多事情耽擱,拖延至今都沒動工。


  吳滄攙架著滿頭是血已經昏死的段素絹,他以此做要挾,陸離不敢輕舉妄動。


  “你隻要跑去救那何溪,我這邊就手起刀落,段素絹的人頭也就立刻滾落。”


  “你究竟想做什麽!瘋子!”陸離嘶吼質問。


  “我什麽也不做,就隻是給你出個題目,想看你給什麽樣的答案。”


  吳滄瞎著眼冷笑。


  說那段素絹真是無辜受害,不提防就被人襲擊,當頭一棒,打的昏死,打的滿額是血,血又流到臉頰,滿臉通紅。


  吳滄把段素絹踩在腳底,一會踢一會踏,摧殘傷害段素絹而刺激陸離。


  再說那何溪,被吊在遠處峭壁,風中單弱漂蕩,那根繩子看著脆弱,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斷裂。


  “你要死了!你牽扯何溪做什麽!”


  “我不是說了嗎,和你有關的人都是罪人,沒一個能脫得了幹係。”


  可憐陸離怎麽知道,那何溪是自己主動牽扯進來的。


  “你做個選擇吧。”


  “你有病!”陸離真恨當初為什麽隻刺傷他的眼睛而不是刺穿他的心髒。


  “我可不是病了,托你的福,我眼睛生病了。”吳滄說的委屈,一副受害者模樣。


  “呸!”陸離狠狠啐他一口,“你那雙賊眼遇見我之前就已經瞎了,你不要亂碰瓷。”


  “怎麽也是因為你,你不負全責,也得撐承擔一部分,你幫我分擔分擔苦痛,我再也看不見你那張倔強的臉了。”


  “你直讓我惡心。”


  “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吳滄嬉皮笑臉,他幾乎癲狂失智。


  “你的賬盡管來找我算,你不要牽扯無辜。”


  “無辜?依我所見,和你有關的人都是有罪的。”


  陸離冷笑,哼一聲:“依你所見?你那雙瞎眼也配說見?”


  “你怎麽還敢這樣說,多傷人心。”吳滄故作受屈嘴臉,陸離不想往他方向多看一眼。


  “人心?我是該驚奇你有心還是該驚訝你還記得你是個人?”


  “牙尖嘴利!我等會就讓你說不出話!”吳滄收了拙劣演技,不再同陸離廢話,他要看陸離痛苦抉擇……不對他看不了了,隻能聽著陸離憤恨聲音想象那張倔強臉龐作何扭曲苦態。


  “你想怎麽樣?”


  “我想的事情多了去了,我想怎麽樣?”吳滄又狠狠擦踏段素絹一腳,“應該是你想怎麽樣。”


  “我留你活著真是浪費空氣了!”陸離恨不得要把吳滄捏死在手中,踩死在腳下。


  “你不要再逞口舌之快了,我留給你的答題時間不多了。”


  “你快做個決定吧,那蠟燭就要燒到繩子了。”


  何溪被吊在斷崖,繩子那頭點著一排紅燭,這支燒完了,殘留的火種將沿著燈芯去把下一支紅燭點燃,就這樣,最終點燃最後一支,那最後一支紅燭將燒斷綁著何溪的繩。


  “你快點做決定吧,我可以等你,火可等不了你。”


  “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過高尚了?”陸離忽然平靜,“你這樣折磨他們兩人,與我何幹,我說實話,我不痛不癢,隻是覺得你好笑,我記得我隻是劃瞎了你的眼,什麽時候傷了你的腦子?”


  “也許是眼球牽動的,這也說不準。”吳滄裝瘋賣傻,他有的是時間和陸離耗,黑暗中時間度過的格外漫長。


  “你不必要和我演什麽絕情之人,我知道你心急如焚。”吳滄咧嘴一笑,醜陋至極。


  “對了,我還知道我殺了段素絹你讓我活不了,我是必死的,但是我赴死路上還要搭上段素絹的小命,你舍得嗎?”


  “你想和我談判嗎?這是我們兩個的事情,不必要牽扯旁人。”


  “是不必要,隻是我想看你如何抉擇。”吳滄腳尖輕輕踢段素絹一下,笑說:“他們兩個之中必須要死一個。”


  陸離是經不起時間耗費的,每拖延一秒,何溪距離墜崖就愈近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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