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黑夜之後迎來的紅日金燦輝煌,照耀的長到路上的水邊蘭草泛著亮光。
清澈江水潺潺流淌,岸上有成片的紅楓樹林,縱目望盡幾乎覆蓋千裏。
溪水漸漸上漲,不知不覺間這條路已經被遮沒不可尋。
“陸離,你還為我報仇嗎?”
石磊的聲音又在陸離的夢裏響起。
陸離睜開眼睛,勾起嘴角笑了,“時機將到。”這話她說出聲來。
陸離終於見到了郭令。
她曾經為了向郭令尋仇而在孤行浴血奮鬥,可孤行有人不讓孤行容她,終於把她從孤行逼走。
陸離以為這輩子都再無機會能找尋到郭令下落,再無機會手刃郭令。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隻是時間因素,郭令注定還是要死在陸離手裏,陸離這樣認為。
陸離如何見得郭令?
先說陸離現如今情形,她是在雕像商李仲手下做事。
“這李仲做的不僅僅是雕像生意。”
孤行北行輔將段素絹說道。
“販賣人體器官。”
“李仲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但是李仲氣數已盡,他躲不掉製裁的。”
“李仲不知道如今正在忙得這樁大生意是和孤行交易的,他已經不知不覺把自己送入深水,回頭已晚。”
“李仲販賣運輸手段是把那些器官保存藏於雕像之內,且以數量龐大的雕像群混淆視聽。”
“李仲早已經被有關機關部門跟蹤監控許久,就隻是在等待切實證據而後實施抓捕。”段素絹在議事廳最前頭分析講解。
再說郭令,三年間,蔣長明還是把郭令帶回了孤行,郭令始終被委任外出任務,始終不對外界公開,一個幽靈一樣的南行角色。
孤行這次就是委派郭令與李仲交易。
三年時光,不論是身份還是容貌都各有各的變化。郭令沒認出陸離,他是聽見李仲叫陸離那花名“阿怪”,郭令頓時驚愕,怔怔地望著麵前這個妖嬈女子。
郭令極力克製著恐懼,她是陸離不錯,錯不了的,那雙眼睛盯得郭令好怕。
郭令早就聽聞陸離因為斬殺了吳滄而被逐出孤行的事情,可怎麽也沒能想到陸離淪落至此,甘心作一個情婦?
除了嘲諷鄙視,郭令也覺得有些惋惜。
陸離當然不知道郭令已經回歸孤行的事情。
但是陸離絕對知道自己是為孤行做事,如果陸離多加揣摩便會生疑,她定會破壞這場交易。
郭令不知道陸離是如何得知是他一手造成石磊死亡的事實,但是郭令知道陸離一定會來找自己報仇。
為了孤行任務和他自己性命,郭令必須除掉陸離。
可陸離如今是李仲情婦,心頭寶貝,要除掉陸離談何容易?
好在郭令找到同一戰線立場的好夥伴,好幫手。
這人就是前段時間在何家酒莊時候那個陸離跟蹤卻反被他追的薑岩。
郭令請薑岩出來談生意相關事宜,約在酒樓飯莊。
薑岩可是李仲的股肱之臣,實在得李仲信任的心腹。
隻是人終究貪婪的動物,薑岩看似是為李仲賣命效力的忠臣,實則他是忘恩負義的小人。得魚而忘笙,得兔而忘蹄。薑岩私底下已經背叛李仲,他要自立門戶。
當然,薑岩沒有李仲那樣的資本實力,薑岩做的隻是雕像生意。
薑岩已經把李仲的許多顧客挖走,李仲不知道,顧客也不知道,偏偏是讓那個阿怪知道了。“是我大意,讓阿怪發現我撬走了李仲的顧客,然後她開始調查我,調查到李仲前幾次生意不成都是因為被我半路截胡……我是知道她是個精明人,可沒想到她這麽精明,那個該死的女人。”
其中郭令就是這薑岩半路截胡過來的顧客。
薑岩恨恨,恨自己大意,也恨陸離縝密。
“她能不精明嗎,她以前身份你知道嗎?”郭令想借此話題,引出自己的計劃,卻不想那薑岩漫不經心,說:“不就是孤行人嗎。”
反讓郭令驚奇,薑岩竟然知道陸離過往身份,且並不在意。
“這有什麽,我還知道她阿怪本名,她叫陸離。”
看郭令呆怔,薑岩酒勁上頭,得意笑道:“都說她是李仲情婦,什麽髒詞臭詞把她罵一遍,可真是罵屈她了。”
飯桌上,借酒助興總會意外收獲些趣聞信息。
郭令看薑岩杯中將空,想聽薑岩借著酒意把話說盡,便忙把酒給他滿上。薑岩喝一大口酒說道:“她根本不是李仲的情婦。都是幌子,騙人的。”
“李仲情婦另有其人。”
郭令把眼睛睜得圓溜聚精會神聽薑岩說陸離偽裝李仲情婦的緣由。
那是三年前的冬天,陸離被孤行逐出,躊躇無誌,暫且在一家飯店做服務員。
菜單上有一道菜品叫“龍鳳呈祥”,不過是餐廳噱頭,叫來廚師現場烹飪表演。
是廚師大意,操作失誤讓明火亂竄,多虧了陸離眼疾手快,反應靈敏,舍身護住李仲情婦,陸離被燒壞了頭發,燒傷了手臂。
廚師竟然讓陸離背黑鍋,陸離才來不久,經理便深信是陸離業務能力不行,罵著訓著,毫不留情麵,“你不會做事那就到此為止!”
被陸離搭救的情婦為陸離辯解,經理聽不懂人話一樣,賠笑直說會給陸離處分。
“小姑娘,我有愧於你。又讓你受傷,又讓你丟了工作。”
陸離笑容爽朗,“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陸離那一頭橘紅頭發,看的情婦出神。
這情婦是個虔誠崇奉神靈的信徒,前不久她卜卦結果說是,“生意人,需要火旺。”
而今意外是火,救她之人也是火般,而且這紅發姑娘看著精靈活潑討人喜愛。
“你要是願意,跟著我做事吧。”李仲情婦發出如此工作邀請。
陸離機靈又勤快,橫豎都討得李仲情婦歡喜。
有一日,李仲情婦命人給陸離量腰圍尺寸,陸離不解,笑著打諢道:“怎麽了?是給我做一身衣服抵我這月薪水嗎?”
人都被陸離逗笑,李仲情婦說:“我實在不喜歡那些應酬交道的,我看你素日機靈也大方,就替我去吧。”
陸離忙躲開那給自己量腰圍的人,道:“這怎麽行!不妥不妥!”
“有什麽不妥的,俊俏的小姑娘去酒會舞會的,多吸睛。”
陸離腰身幾乎和李仲情婦沒有相差,她的禮服陸離穿在身上很是合身,情婦笑道:“以後,你都替我去了吧!”
李仲情婦突然叫陸離代替自己也是事出有因,自她參加那群貴婦的下午茶回來就頭腦昏沉欲睡,不在狀態。
陸離再三推脫不得,最後隻好換上禮服陪同李仲參加了酒會。
李仲生意做得多大,多髒,就有多少競爭對手,就有多少人巴不得他暴斃意外。
就是那日酒會,有人要暗殺李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