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說出去都沒人信
並不是因為自己覺得九轉金蓮重要,才會叫她先一步回去看護。看護當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叫她待在清揚身邊,危險也相對漸小很多……
尋風心累,昂起頭重重歎了口氣,再低下頭望著筠竹沉聲說道:“有句話我隻說一次,信不信隨你便。我從沒有想要改變什麽,有些事情我自己知道就好,你自作聰明幹什麽?”
眾人聽了這句話,吃驚的程度不亞於繹軒說要跟尋風走。
筠竹隻是愣了一愣,眼底又哭又笑道:“原來……是我自作聰明?!”
是啊,他喜歡阿璃便是他自己的事,自己喜歡他也是自己的事。可是為什麽,自己在知道他喜歡阿璃的時候,偏偏做出這幅姿態來?
是怨他,還是恨他?
早知道……千金難買早知道!
早知道他會喝醉了喚出阿璃的名字,她一定不會在那時湊過去,也就不必知道原本不該知道的事情,徒添煩惱惹人厭煩。
繹軒神色一緊,伸手扯住尋風的胳膊,低聲喚道:“大哥……”他這個大哥,其實脾氣並不是很好,甚至於並不喜歡與別人知曉自己的心事。
否則,也不會暗地和孤白幫著寒雲數次相助,他們若是想相認,也不必等到那一天。
此番話,明顯傷著了筠竹的心,才會令她又哭又笑。
尋風卻不避諱,冷笑一聲又道:“難道不是麽?事情沒有你想的那樣不堪,你卻日日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你那麽聰明幹什麽,是天要塌了還是地要裂了?!”
筠竹眼角滑下一滴熱淚,隻見她聲嘶力竭的喊了一句:“那你留我在身邊幹什麽?!”
眾人臉色一白,朝尋風麵上瞧去。
果然,尋風方才還能冷笑的出來,此刻卻連笑都不能夠,一張臉陰沉的不像樣子,緊緊咬著的牙關,從側臉上可以清楚的看見臉頰下牙關的蠕動。
尋風靜靜看了筠竹許久,一雙深沉的眼底印著筠竹那張悲傷的臉,看出她眼底的傷心和痛苦,一字一句道:“你不是……喜歡我麽?”
他喜歡阿璃,但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盡管心裏有一份期待,卻像是海市蜃樓永遠隻能遠遠地看著,你永遠無法抵達,無法近身。
但筠竹喜歡他,他也知道。
有時候他想,如果日子就這樣過著,也許並不算太壞。
在一起久了,尋風已經習慣了筠竹在他身邊,偶爾會給他發脾氣,還會對他管著管那,他不知道別的男女在一起是怎麽相處的,但是同筠竹在一起,他們可以一起喝酒一起做飯,日子尋常而普通。
在那間竹屋,兩個人就仿佛一對普通的凡間男女,隱居在那片山上,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
聞言,筠竹愣了一愣,眨了下眼睛,眼瞼再次落下一滴淚,整個人卻像是被一道驚雷嚇著了,整個人癡呆著望著尋風,片刻後喃喃問道:“是不是,就是這麽簡單?”
就因為自己喜歡他,就這麽簡單的一個理由。他喜不喜歡自己都不重要,反正自己喜歡他,他便可以心安理得的受著,如果她不知道,日子就可以那樣平平靜靜的過著?
尋風重重點了下頭,十分肯定道:“就這麽簡單。”
他要的,從始至終都這樣簡單。
忽然間,筠竹無奈的露出一張笑顏,緩緩搖了搖頭:“如果我不知道,如果你不說,我們又能在一處多久呢?”
扉顏卻嚇得不輕,雖然他隱隱覺得筠竹好像是喜歡尋風的,但尋風這個人非常淡漠,你從他的一舉一動中幾乎是看不出喜怒哀樂,所以他以為尋風頂多就是對感情不通。
但此時聽了一番下來,這裏麵似乎還有個人夾在其中?
這誰啊!
筠竹待在尋風身邊已久,什麽時候多出來這麽一個人?!
他思量了許久,抬手撓了撓眉頭,被自己心裏那好奇到極致的好奇心驅使著,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嘴:“所以……你喜歡的到底是誰?”
“關你什麽事!”
“關你什麽事?”
筠竹與尋風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紛紛轉過頭朝著扉顏斥了一句。
扉顏被兩人衝了一句,活像一口饅頭卡在嗓子裏吃了癟,無可奈何的哂笑了一聲,直咂舌:“嘖嘖嘖!你倆要不是一對,那說出去都沒人信!”
那兩個人麵上一怔,相互對視了一眼,匆匆移開眼躲避開來。
見此,繹軒和扉顏都付之一笑,寒雲同孤白抿著嘴,在一旁偷笑不敢出聲。
不多時,小二上前說道:“各位客官,午飯已經準備好了,是現在上菜麽?”
扉顏麵上大喜,轉過臉笑著喊道:“這還用問麽,再拿三壺酒來。”
筠竹麵上一黑,一臉不悅道:“剛剛沒一巴掌將你打醒是不是,你此番還敢要酒喝?”
“無妨,你且叫他喝著。待會他若是發起瘋來,你也好與我們殿下一起打,我們會為你助威的!”孤白嘿嘿一笑,嬉皮笑臉的接了句。
繹軒失笑一聲,還沒來得及罵孤白。
尋風已經先一步側目,隻見“唰”的一下,淩厲的眼風朝孤白掃了過去,嚇得孤白渾身一個激靈,收起一臉笑意坐了個端端正正。
其餘的人,見之紛紛一樂。
一頓飯吃完,扉顏又不負眾人所望的醉了,由孤白和寒雲連拖帶拽的送回了房。
桌子上隻剩下了尋風和筠竹。
不知為何,大約是這些年來兩人話題漸漸減少,又或許是方才鬧的那一出,此番兩人依舊是各自顧各自的,誰都沒有先開口。
小二湊上前來,笑著朝二位問道:“兩位客官新來的小店,要不要我給你們準備間房?”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要兩間。”
說完,兩人又將頭一低,默默歎了口氣,心道:以前怎麽就沒見這麽默契呢……
那小二得了指示,趕忙轉身去收拾房間。
“那個……繹軒他們都要住過來,房間可能不太夠。”筠竹低頭,喝了一口酒清了下嗓子,扯起了一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