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少吃點成不成
欒城見他們入座尚且如此麻煩,暗暗搖了搖頭朝扉顏對麵的空桌走了過去。
聽了這番話,支枝一雙驚訝的眼睛望了一眼喻龍,頓時愣了一愣,她不禁暗自想了想,自己何時吃相不大好了?
隻是未等她想明白。
阿璃卻隻能鬆了那隻手,點了點頭悵然道:“那好吧,我同金汐坐在一起便好。”
“憑什麽!為何她與你坐在一處不便,你就要轉過頭來勉為其難的選擇我?”誰知,金汐突然奮力甩開阿璃的手,不由得提高三分聲調,擰眉說道。
阿璃麵上微微一愣,慌忙解釋道:“金汐你不要生氣嘛,隻是支枝初來乍到,我能略盡地主之誼,對她照拂一些……”
不等她說完話,金汐早已一臉怒容的揮袖離去,走到了欒城的身側,氣鼓鼓的坐了下去。
見此,欒城“唰”的一下扭過臉來,暗暗將眉尾挑了一挑,眼底帶著驚訝和不解,他已經盡力讓自己從這紛爭脫逃而出,誰知這人卻帶著戰火,毫不客氣的不請自來。
“看什麽!”金汐一臉怒容,轉過臉衝他橫了一眼,冷聲道。
欒城被她衝了一聲,卻意外好脾氣的沒攆她,轉回頭輕聲說道:“姑娘這張臉美若嬌花,沒想到生氣起來,卻別有一番滋味。”
聞言,金汐臉上的怒意,頓時僵在當場。
趁此時機,喻龍慌忙拽著支枝,快步走到欒城右手鄰桌前,兩人坐了下去。
支枝一臉擔憂的,望著阿璃和金汐的方向,憂心忡忡道:“我們要不要勸一勸?”
喻龍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方才阿璃姑娘不是說了麽,那是她自小一起長大唯一的朋友,感情自然不是那麽容易散的,既是如此,哪需要你替她們操心?”
阿璃一臉委屈的,望著金汐手足無措,既想要上去解釋一番,又不知說什麽好,頓時急的紅了眼眶。
筠竹見她如此,腳下連忙疾走幾步,一把牽起阿璃的手,朝主桌跟前走了過去,並輕聲寬慰著她勸道:“這點小事也值當你哭鼻子,這張桌子給你如何,你一人坐在這裏,沒有旁人與你搶吃的,即使不用箸也無妨。”
說完,便兩手下微微用力,將她摁在了桌前坐了下去,接著轉頭朝立在身後的侍女,細心吩咐道:“仔細照看著。”
“是。”那侍女微微低下頭頂,應聲道。
筠竹轉過臉來,看著繹軒還未入座,嘴角帶著淺笑說道:“你不去陪著你大哥,站在這做什麽?”
話音剛落,尋風“唰”的一下抬起眼,朝筠竹麵上深深望了一眼,這才收回目光望向桌前的那杯酒,沉聲說道:“繹軒,筠竹姑娘既然發了話,你還不入座?”
扉顏端酒杯的手忽然一頓,一副呆若木雞的模樣,朝筠竹麵上望去,見她臉上雖然帶著淺笑,卻看不出幾分真實,他不禁轉頭朝繹軒望去。
他自然,是希望繹軒同自己坐在一處,所以才會有先前那意味深長的一眼,隻因自己想將選擇權交予他。
同理,在尋風和扉顏落座的那一刻。
繹軒的內心是很矛盾的,他原以為等到筠竹坐到尋風身邊,自己就能“名正言順”的坐在扉顏身側,卻沒想到這兩人竟鬧起了矛盾。
如此一來,他隻能暗暗歎了口氣,腳下拖著略微有些沉重的步伐,坐在了扉顏和尋風之間,待他剛剛坐定,便側首朝同樣一臉愕然的扉顏望了一眼,緩緩搖了搖頭。
對於他們之間的事,縱然自己是親兄弟,很多時候也是束手無策,自己也隻有當炮灰的命,哪敢張口說個“不”呢?
筠竹看著尋風身側最後一張空桌,衝站在那的寒雲和孤白,打趣著說道:“你們倆,這是打算站著吃麽?”
於是,寒雲衝筠竹客氣的說了一聲:“那我們便不客氣了。”說完,他一把拉著還在驚愕之中的孤白,朝尋風手邊的空桌走去,低聲朝尋風喚道:“尋風殿下。”
“坐吧。”尋風嘴邊不冷不熱的吐出這兩個字,一仰脖灌了滿滿一杯酒下肚。
待眾人都落了座,筠竹這才走到扉顏身側,衝他甚是嫌棄的說了聲:“往那邊過去些,一張桌子竟叫你占了大半,你是胖了麽?”
聞言,扉顏一口酒差點當場噴了出來,連忙用手捂著嘴,往另一邊挪了挪身子,“咕咚”一口咽下嘴裏的酒,驚訝道:“你不去與阿璃坐在一起,同我擠什麽!”
“哪這麽多廢話,你少吃點成不成,回頭再從雲彩上跌下來,我可不管你。”筠竹白了一眼扉顏,端起麵前的酒杯。
她不顧扉顏幾乎要當場跳起來的陣勢,扭過臉衝阿璃輕聲說道:“阿璃,我吩咐人替你準備了梨花釀,快端起來與我敬大家一杯。”
阿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端起麵前的酒杯,學著筠竹的模樣朝麵前推了一把,頓時晃出些許清酒,灑下幾滴在了桌上的菜肴上。
“今日有幸,能請到諸位來我青丘相聚,我代表清揚與阿璃敬大家一杯。”筠竹麵上帶著淺笑,揚聲說道。
話音剛落,那些靜候在旁的侍女紛紛上前,為桌前的人倒滿了酒杯,再依次退回。
下一刻,眾人共同舉杯,待一杯酒下肚後,碗筷聲便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同坐於一張桌上的兩人相互輕談,這宴席便熱鬧了起來。
兩個時辰後,每個人或多或少有些醉意。
唯獨阿璃最為清醒,兩隻眼笑得眯成了一道縫,望著眾人談笑風生,似懂非懂的跟著樂嗬,兩隻手卻一刻不停的往嘴裏塞吃的。
筠竹麵上一片緋紅,因著酒勁有些上頭,便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那站在一旁的侍女及時上前,伸手將她攙了一把,她腳下趔趄兩步站穩了身形,朝她伸來的手輕輕推了一把,口中呼出一口帶著酒香的濁氣,低聲吩咐道:“我自去散散酒意,不必跟來。”
得了令,那侍女腳下退了一步,撤回手站回原處。
她腳下仿佛踩著棉花,手中扶著一棵棵粗細不一的竹子,朝著竹林深處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