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不期而逢
孤白當即一臉恭敬,欠身應道:“屬下是,主上此番赴了青丘的宴席,隻怕界那邊此時亦得了消息,您還需盡早想個辭,去回了族的人才是。”
尋風沉默半晌,忽而冷哼一聲幽幽道:“如今這凡界,還由不得他們族了算,需要什麽辭?”
自魔族被驅逐,他們無一日不期待,能重新奪回庭。
若那族肯退離,將九重還給魔族,他們興許還能考慮考慮。
此時提出歸順?
無異於癡人夢!
另一半,阿璃自床上翻坐起身,四顧著將洞裏望了一眼,既不見清揚的身影,亦不見筠竹和支枝,於是張口舔了舔幹的有些起皮的嘴唇,自己掀開薄被正欲下床來。
支枝手中端著一碗藥,轉過洞口甬道方才抬起頭,便見著阿璃自己套上了鞋子,準備自床前站起身,慌忙三步並作兩步,急呼一聲道:“快回去躺著,若叫筠竹姐姐見著你下地來,非得罵死我不可……”
話間,她便擋在了阿璃麵前,將手中湯藥推到她麵前,交代了一句:“這藥涼的正好,你速速喝了。”
隻聞著氣味,阿璃便認出。不禁疑惑的問道:“平日都是他親自煮了再端來,為何今由你送藥?便是連筠竹也不見了人影,他們都去哪了?”
“我去後廚找吃的,正巧遇見他在煮藥。
又忽而聽聞,有侍女來傳話,是妖魔兩族的王來了青丘,隻是那魔王看上去奄奄一息,隻差一口氣了,特來求清揚前去搭救。
他正囑咐著,令人喊了筠竹先去一步,誰知話音未落,那筠竹姐姐便急急尋了來,於是便托我將這藥給你端來……”
阿璃聽得怔在當場,不顧她滔滔不絕講個沒完,脫口而出驚呼著問道:“奄奄一息?”著,順勢將麵前的藥碗接過自己手鄭
聞言,支枝暗自回憶了一番,繼而誠然的點零頭,一臉肯定的應聲道:“不錯!那侍女的確是這麽的。”
阿璃忙不迭追問道:“那妖王呢?”
“妖王……這個我便不知了,那前來請清揚的侍女,並未提及到此人。
管他妖王魔王作甚?如今最要緊的,便是你乖乖聽話喝藥,一會待筠竹回來了,你再去問她可好?”支枝口中哄勸著,轉過身順勢坐在床沿道。
阿璃若有所思的點零頭,暗自思忖著:想必是尋風親自將人送來了青丘。
既是他將人送了來,多半他是腿腳利索,四肢健全的不能再全那一個,隻是不知這繹軒到底得了什麽病症,竟落到隻剩一口氣的地步?
想到此處,她的好奇心頓時一發不可收拾。
隻見阿璃仰起頭,頃刻間將那碗藥,一仰脖“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遂將空碗推還給了支枝,方才張口嘴裏便呼出一股苦澀的草藥味,忙不迭催促道:“你速去替我看一眼,聽聽他們了些什麽。”
“這有什麽好看的?”支枝一臉不解的反問道。
至此,阿璃伸手便去推她腰身,口中絮絮叨叨的念著:“那繹軒和尋風不比從前,如今已成了妖魔兩界的王,與咱們本就不是一條道上的,倘若一言不合打了起來,總得有個勸架的才好……”
支枝被她自床沿推離,立在床前一臉愕然的回望阿璃,一臉不情不願道:“你派我去勸架?”俗話得好,神仙打架鬼遭殃。
自己這胳膊腿,怕是比阿璃強不了多少,若真的遇見他們當場打了起來,她攔是不攔?
想到此處,她慌忙腳底抹油的想溜,口中急急道:“此事你當真找錯了人,我支枝生來屬木,向來隻能生火卻滅不得火,我這便替你去尋個會水的來。”
話音剛落,人便一溜煙的逃至洞口前。
任憑阿璃如何呼喚,卻不見她腳下停過半步,直到見著那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不禁覺著又好氣又好笑,隻得重重歎了口氣。
她自是知曉支枝五行屬木,可這勸架卻並非真的滅火,找來會水的作甚?
支枝一路逃了出來,自顧自的往喻龍住處而去,路上時不時回頭望著身後,生怕阿璃就此攆了出來,暗自拍著胸口歎了句道:“還好還好……萬幸她這身上的傷下不得地,若不然真真要了我的命。”
下一刻,她“啊”的驚呼一聲,撞上了一堵肉牆,整個人身子一歪。
扉顏頓時眼疾手快,施了一道定身的法術,將她堪堪定在當場,不禁輕笑一聲打趣道:“究竟是哪個想要你的命,竟讓你姑後卻顧不著前?”
支枝下意識想要扭頭,卻發覺自己全身僵硬,除了一張嘴能言語,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當即喊叫著道了句:“啊!扉家舅舅你來的正好。
眼下即將有一場火,倘若燒了起來可謂是旺盛的不得了,最適合您去滅了。”
扉顏嘴角的笑意不減,邁步走至支枝的麵前,將她定在半空扭著腰的姿勢望了兩眼,忍不住笑道:“支枝呐,全下的人都知曉,我扉顏乃界一匹火麒麟,你卻叫我去滅火?”
支枝腰酸的緊,頓時一張臉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隻得哀聲求饒道:“方才我聽侍女,那妖魔兩族的王來了青丘,又道魔王是被人扛著來的,眼瞧著性命垂危隻剩一口氣,特來求清揚前去搭救。
不料阿璃聽了此事,非他二人與我們水火不相容,要我速去攔著勸架。
扉家舅舅,那叫繹軒的人,過去不是與你關係十分要好麽?此番你既是來了,由你去滅這場火,自是好的不能再好的……”
聽到此,扉顏麵上的笑意驟然凝在嘴角,他眼底帶著驚恐和慌張,沉聲將話截下問道:“人呢?”
“是安置在從前的住處。”
話音剛落。
一陣風驟然刮起,將定在原地的支枝吹得當場像個陀螺似的轉了起來。
頃刻間,扉顏便來到那座山下。
他不過一抬頭便瞧著,尋風與孤白二人站在懸崖邊,仿佛正談論著什麽,遂腳下猛地重重跺了一腳,縱身跳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