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愛不起了
此刻的蘇子末不知道,顧燁廷正一臉陰沉地坐在沙發上。
“情況怎麽樣了?”
他的麵前,正站著一個穿白大褂的年輕人,這是他請來的家庭醫生。
“情況不太好,高燒一直不退,身上的傷口也有感染的跡象。”
顧燁廷默默緊了緊拳頭,這個女人,真是會找麻煩。
“來人,打電話叫救護車,去醫院!”
很快,一輛救護車便停在了別墅的門口,從上麵下來了兩個抬著擔架的醫生,在保鏢的指引下,來到了蘇子末的房間。
此刻,蘇子末已經被顧燁廷換了一套衣服,臉色潮紅地躺在了顧燁廷的懷裏。
不提這裏的雞飛狗跳,此刻醫院的重症病房前,出現了一個青年的身影。
蘇文博穿了一件有些髒的襯衫,臉色複雜地看著病房裏的安然。
他剛才從醫生那兒知道,裏麵的那個人,已經成了植物人,而始作俑者,竟然是那個不成器的姐姐!
他臉上前幾天被打的淤青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因為吸毒的原因,臉色顯得有些蠟黃,腳步看起來也很虛浮,顯然身體並不是太好。
可就算這樣,他臉上的青筋也一根根地暴起,眼中猙獰的神色沒有絲毫的掩飾,就這麽光明正大地暴露了出來。
蘇子末這是在報複嗎?她覺得自己得不到心愛的男人,所以也要讓他失去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嗎?
還是說,她其實一直都見不得他的好?
想到家裏破產後,蘇子末對自己呼來喝去的模樣,蘇文博就感覺的一陣惡心。
家裏的錢還有那麽多,自己隻是拿了一點出去玩怎麽了?憑什麽要專門等到他半夜回來,數落自己一頓?
他不過是想穿好點和吃好點,蘇子末就如同被搶了似的,死死地抱著錢包,就是不給他。
站在窗前一樁樁地數著蘇子末的罪狀,蘇文博臉上的表情更是扭曲。
忽然,他突然張開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隨後,臉上更是涕淚橫飛。
他的毒癮犯了。
完全來不及向病房裏的安然進行道別,蘇文博便踉踉蹌蹌地推開人群,往外麵跑去。
他僅存的理智告訴他,要趕緊離開醫院,不然,自己以後就再也沒有什麽清閑日子了。
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卻看到那裏停了一輛救護車,旁邊更是圍著了好幾個醫生。蘇文博毫不猶豫的,轉身重新進了電梯,按下了去地下停車場的按鈕。
顧燁廷心有所感,抬頭看向電梯的方向,卻什麽也沒看到。
“顧先生,您放心,我們醫院一定會全力救治病人的。”
顧燁廷收回目光,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他看著蘇子末潮紅的臉從他的麵前一閃而過,就要隨著推車消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了推車。
“女人,趕緊給我醒過來,你欠我的債,還沒還清呢!”
在蘇子末的耳朵邊留下這一句話,顧燁廷這才站起身來,麵無表情地看著醫生把她送進了急救室。
在沒人看到的地方,顧燁廷緊緊握著的拳頭緩緩鬆了鬆。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麽大的反應,最後也隻能歸結於,那個女人還沒把債務還清。
蘇子末當然不知道顧燁廷的這些想法。當她清醒過來的時候,甚至有些蒙圈。
雪白的牆壁,雪白的被子,雪白的床單,加上鼻孔間那熟悉的消毒水味,蘇子末這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在醫院。
但是,自己為何會在醫院裏?
看著自己身上的病號服,以及兩隻胳膊上大大小小纏著的紗布,她的目光突然一暗。
毫無疑問,是那個男人把自己送來的。除了他,應該也沒誰敢做這樣的事情。
他就不怕,自己在外麵揭露他的真麵目嗎?
想到這裏,蘇子末突然感到一滯,隨即自嘲。
那些事情,她怎麽能說?讓她如何開口?
他是算準了吧?就算自己離開別墅,也不敢把自己經曆的一切說出來。而且,就算她說了,又有幾個人相信?
她早就已經不是那個蘇家的大小姐了啊!
靠坐在床上,蘇子末想得入神,整個人的神情也有些萎靡,竟然沒有察覺到房間裏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
“在想什麽?”
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蘇子末的眼皮一跳,連忙回頭,剛好看到顧燁廷那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你怎麽會在這裏?”蘇子末肚子裏有氣,生硬地隨口問到。
“我怎麽不能在這裏?”顧燁廷的嘴角有著若有若無的譏誚。
“……”蘇子末噎了一下。也對,這裏是醫院,他怎麽就不能在這裏。
隻是,自己究竟得了什麽病,竟然連顧燁廷也會送她過來?
“看你這樣子,恢複得不錯嘛。等會兒就去辦理出院。”
蘇子末扭過頭去,生硬地回了兩個字:“隨便!”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借此機會逃離,她很清楚,自己如果逃了,那麽被送進去療養的媽媽肯定會被馬上接出來。
媽媽年紀大了,哪裏還能折騰幾次。
可是,就這麽回去,蘇子末也很不甘心。
憑什麽,自己要承受那些痛苦和委屈?
想到顧燁廷在自己身上時候的狂野,那粗暴的動作,曾經讓她痛得撕心裂肺。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心已經死了,可是,為什麽有的時候,心髒還是一陣一陣地揪得厲害?
顧燁廷當然不知道蘇子末在想什麽,他看著眼前的女人一副聽天由命的態度,心裏沒來由一陣氣悶。手一抖,一個袋子就毫不客氣地扔在了病床上。
“下午就出院。這兩天你耽擱的工作,並沒有人替你做。”言下之意就是,你回去得繼續幹活。
看也不看那個袋子一眼,蘇子末依靠著床頭,透過窗戶,看著外麵有些陰暗的天空。
如同她的心情,惡劣得想罵人。
如果不是為了母親,她肯定毫不猶豫地離開,哪怕自己以後去撿破爛,也好過在那個男人麵前苟延殘喘。
這個男人,她早就已經愛不起了,也恨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