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心髒很痛
“燁廷哥哥，你家這仆人的架子真大，還得管家去請才會出來。”女人有些刻薄的話毫不客氣地鑽進了蘇子末的耳朵裏。
蘇子末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張嘴剛想說什麽，顧燁廷卻提前開口了：“去，給我和朱小姐倒一杯咖啡。”
蘇子末張著嘴，看著那蹭著顧燁廷的一片波濤，眸子一暗，低頭應“是”，去廚房開始弄咖啡。
蘇子末對咖啡已經很熟悉了，畢竟家道中落前，她也經常親自動手給自己磨咖啡。所以她手上的動作不停，心思卻全然不在了這上麵。
她在想著外麵客廳裏的女人。
她甚至想偷聽他們兩個人的談話，可是廚房離客廳太遠，她也是有心無力。
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麽顧燁廷會大晚上地把她帶回來？
這裏，不是顧燁廷給自己安排的金籠子嗎，怎麽會有其他的女人出現？
一大堆問題在她的大腦裏糾結成了一團亂麻，一直到咖啡煮好了，她也沒理出頭緒。
蘇子末端著咖啡來到客廳，卻發現除了站得筆直的章管家外，顧燁廷和那個什麽朱小姐已經沒有了蹤跡。
“章管家，少爺和朱小姐呢？”
章管家的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他看了看樓上，語氣平靜，“少爺讓你把咖啡拿去他的臥室。”
臥室！
蘇子末身軀一抖，前段時間的那些回憶不可抑製地開始翻滾。
難道顧燁廷要毀諾嗎？還是說，有想到了什麽折磨她的方式？
眼中露出一絲悲戚，她就知道，顧燁廷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就放過自己。畢竟他可是開出了二十萬的月薪啊，他要是不做點什麽事情，還真的對不起付出的這二十萬。
這還不算他每個月扔在醫院裏的醫藥費。
“快上去吧，少爺還在等著。”章管家的眼中也露出了一絲不忍，輕聲催促著。
心裏歎了一口氣，蘇子末知道逃不過，隻得一步一躊躇地上了樓，往臥室裏走去。
可是……
看著地上散落的衣服，蘇子末的嘴微微張開，不可思議地順著衣服鋪就的路往前看去，卻看到了虛掩著的門。
慢慢走近，順著門縫看進去，剛好看到那個朱小姐和顧燁廷，已經鑽進了被窩，而一節露出來的藕臂，似乎在無聲地說明著什麽。
蘇子末的眼睛突然一熱，胸口有著什麽東西在堵著，很難受。
“叩叩叩！”
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麽心理，蘇子末剛才的那些躊躇突然就不見了，立馬騰出一隻手來，敲響了房門。
被窩裏翻滾的兩個人頓時動作一頓，顧燁廷回過頭，沙啞的聲音夾雜著微微的怒氣：“你來幹什麽？”
蘇子末感覺胸口的沉悶感更明顯了，她很熟悉，每次顧燁廷在那個的時候，聲音就會變得很沙啞，難道說他們已經……
“我……”蘇子末張嘴，想說點其他的什麽，卻不經意地看到了顧燁廷眼裏閃過的一道戲謔，忍不住心裏一抖，把話咽了下去，“我來送咖啡。”
被窩突然有了動靜，顧燁廷回過頭去，漫不經心地說道：“放在桌子上就行。”
蘇子末低著頭，推開門走了進去，眼角的餘光卻在悄悄地打量著床上的動靜。
那起伏的狀態，那被子底下壓抑的歡愉聲音，毫不遮掩地保留在了蘇子末的腦海裏。
她的眼睛已經熱得很厲害，她害怕，自己會忍不住突然就流下眼淚。
連忙把咖啡放好，幾乎是逃的，蘇子末三兩步跑出了臥室。
“站住！”忽然，顧燁廷帶著喘氣沙啞的聲音響起，蘇子末的身軀驟然僵硬在原地。
顧燁廷的喘息突然重了幾分，就在蘇子末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才緩慢地開口，“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放好，然後，關門出去！”
“燁廷哥哥，你真壞，別這麽折磨人家嘛！”被子裏傳來有些酥軟的聲音，雖然小，卻很清晰地鑽進了蘇子末的耳朵裏。
再也承受不住，蘇子末的眼淚噴湧而出。她胡亂地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扔在那依然起伏不定的床上，帶上門，捂著嘴嗚咽著跑回自己的房間。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顧燁廷，他的燁廷哥哥，在折磨了自己的身體過後，還要來折磨她的心嗎？
難道說，前段時間的折磨還不夠嗎？
聽著隔壁傳來的越來越響亮的曖昧聲音，蘇子末的眼淚越湧越多，她趴著的枕頭很快就完全濕透了。
不知道隔壁是不是故意要讓她知道，那剛才還壓抑的聲音此刻卻突然爆發，還越來越清晰。蘇子末甚至懷疑，站在別墅外麵，也能聽到那讓人耳紅心跳的聲音。
但是此刻這聲音對她來說，卻如同針錐一般，一次比一次更狠地紮在她那本就傷痕累累的心髒上。
痛！
比暗夜那個晚上更痛，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折磨都痛！
以前的時候，她還能自欺欺人地說，那是等價交換。雖然那樣的交換非常地不堪，但是，至少自己沒有落到別人的手裏，不是嗎？
可是現在，她連欺騙自己的理由都沒有了。
那個曾經溫柔的顧燁廷，在今天晚上，在那個女人酥軟嬌媚的聲音中，徹底地不見了。
蘇子末痛苦地蜷縮著，揪著自己的胸口，任由視線模糊。
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歡他！
他明明知道自己愛了他六年！
他明明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哪怕受盡折磨，也有著那麽一絲的心甘情願。
可他為什麽，要帶別的女人回來，當著她的麵……
她不怕他去找別的女人，她管不著他，也沒資格管，隻要自己沒看到，她依然可以自己騙著自己。
可為什麽，為什麽要特意帶到她的麵前，為什麽要特意在她的麵前做那樣的事情？
為什麽，為什麽啊？
想不通這一切的蘇子末完全沒注意到，隔壁的聲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而門外的燈也徹底地熄滅了。
蘇子末張大著嘴巴，費力地從空氣中吸取氧氣，腦袋一陣陣地發疼，眼前也一陣陣地發黑。
顧燁廷他，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方設法地要折磨著她，踐踏著她那早就碎成粉末的尊嚴。
可是，為什麽？
自己到底哪裏惹到了他，讓他對自己如此地痛恨？
心髒，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