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你還有我
“子末，是我。”
蘇子末接到夏子辰的電話時，剛回到宿舍。
“有消息了嗎？”蘇子末立馬心急地問道。
電話的那頭頓時沉默了一下。
“子末，你對他還是那麽地關心。”夏子辰的聲音有些酸。
蘇子末一滯，頓時明白了。
“子辰，你放心，我和他，已經沒什麽話好說了。我問他的行蹤，主要還是不想讓他找到我。至少別那麽快。”
“子末，我們見個麵吧。”夏子辰忽然說道。
“見麵？現在？”蘇子末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七點了。
“就現在，我去你的公司接你吧。”
“那……好吧。”蘇子末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了。
夏子辰的速度很快，蘇子末剛到公司門口，就看到了夏子辰站在大門口對麵的馬路上。
迅速過了馬路，蘇子末驚訝地問道：“你怎麽過來得這麽快？”
夏子辰疑惑地看了蘇子末一眼：“你一直沒有關注那個子公司的情況嗎？我上班的地方離這裏不遠。”
夏子辰這麽一說，蘇子末頓時有些尷尬。
她還真的確實沒有關注過這方麵的事情，事實上她那天過後，一直都沒時間去查看。
而對於蘇景林，她又不方便去問。
好在夏子辰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好她糾結，很快就拉著她打了一輛車。
“我們先找個地方坐吧，有什麽話，到了再說。”夏子辰一上車，就先發製人地讓蘇子末閉上了嘴巴。
無奈地看了夏子辰一眼，蘇子末搖了搖頭，扭頭看向窗外。
天色已經暗了，華燈初上，配著最後一點天光，竟然給蘇子末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
那一條長長的路，將路燈串聯成了一條朦朧的彩帶，遠遠望去，美得如同天上人間。
這感覺，很夢幻，也很不真實，似乎一伸手，就能將這朦朧的美景給戳破。
“你來這裏很久了吧？都沒有好好地出去逛逛嗎？”
夏子辰雖然是坐在蘇子末的旁邊，卻依然感覺到了她與這個城市的格格不入。
“嗯，一直沒有時間好好地逛逛。”蘇子末淡淡地點了點頭，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櫥窗，眼中下意識地閃過一絲懷戀。
“改天我陪你逛逛吧。我來這裏也有一段時間了，周圍的街道，我倒是已經很熟悉了，帶你逛一天嗎問題。”
“噗！”蘇子末下意識地笑了起來，微微翹起的唇角構勒出好看的弧線，“我記得你以前是最討厭逛街的了。以前我們讓你陪著逛街的時候，你跑得比誰都快。”
夏子辰微微一笑，突然伸手捉住了蘇子末的小手。
“如果隻是陪你一個人，我不會跑。”
蘇子末的手一顫，下意識地就想縮回，沒想到夏子辰臉上不動聲色，手上卻暗暗用勁，她的手掙紮了半天，愣是沒有抽出來一點。
“你……弄疼我了……”蘇子末有些慌亂地小聲說道。
“對……對不起……”夏子辰似乎剛剛反應過來，頓時如同觸電一般縮回了手。
蘇子末揉著被捏疼了的手指，沉默地看像夏子辰。
“我……”夏子辰頓時慌了，有些手足無措地想要解釋。
“沒事。”蘇子末淡淡地打斷了夏子辰即將開口的話，然後更加慌亂地轉過頭看向窗外。
夏子辰對她的感情，她很清楚。以前的時候，有顧燁廷在，她的眼裏看不見別人。但是，經過一係列的事情後，她才發現，原來一直有一個人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後。
但是，她卻不敢再接受別人的感情了。
她已經不配。
“子末，我……”夏子辰躊躇著，再也沒有了剛才那一瞬間的衝動。
“子辰，什麽都別說了，讓我安靜安靜，可以嗎？”蘇子末再次打斷了夏子辰的話。
“……好吧……”
一時間，整個車廂裏陷入了一片安靜，蘇子末好夏子辰各坐一邊，各懷心事，很快，一種名為尷尬的氣氛開始縈繞在兩個人的身邊。
好在，夏子辰選的地方並不是太遠，終於在兩人快要被這尷尬淹沒的時候，司機將出租車停下了。
“先生，到了。”
“啊？哦。”夏子辰連忙從自己的思緒裏回過神來，掏出錢包付了錢，然後帶著蘇子末下了車，進了不遠處的餐廳。
“我知道你剛剛下班沒有多久，吃點東西吧。我們邊吃邊說。”夏子辰邊走邊說著。
蘇子末苦笑一聲，她接到電話前，已經好馬薇薇她們吃過員工食堂裏的盒飯了，此刻哪裏還吃得下。
但是她也不想讓夏子辰尷尬，隻能沉默地點了點頭，跟著他去了角落裏的座位。
隨便點了點東西，夏子辰這才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個文件夾出來。
“你先看看這個吧。”
“這是什麽？”蘇子末疑惑地接過，剛翻開，就看到了上麵幾個大字。
《思源淨水瓶合作意向》。
蘇子末一驚，抬頭看了夏子辰一眼，得到對方的肯定，她這才迅速地掃了一眼文件。
“這份意向書，你是怎麽弄到的？”合上文件，蘇子末驚訝地問道。
夏子辰微微一笑，揚了揚自己的手機，“我認識一個朋友，學計算機的。我請他侵入了顧燁廷身邊秘書的電腦。”
蘇子末眸子一凝，驚訝地看著他：“你從來都沒有給我說過。”
夏子辰失笑，放下手機，將桌子上的文件收好，說道：“是我到了C市以後認識的。”
蘇子末恍然大悟，點了點頭，然後將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剛才的意向書上。
“所以這次顧燁廷過來，完全是因為這個淨水瓶？這隻是一個小產品，其實利潤不是太多，他怎麽會……”
夏子辰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腦袋，無奈地說道：“那個男人心裏怎麽想的我不知道，不過根據我的調查，他對這產品有著很特殊的執著。”
蘇子末對與顧燁廷的執著沒有興趣，知道他不是來找自己的，她頓時就鬆了一口氣。
但是，與此同時，心裏有一個地方依然是酸酸的。
那個男人，原來並沒有想過要找自己嗎？感情自己前幾天的緊張，全是自作多情了。
蘇子末現在的心態是很矛盾的，她既希望顧燁廷找到自己的時間越晚越好，但是，又不想知道，自己在那個男人心裏什麽位置都沒有。
就算那個位置在他的心裏是因為仇恨才留給她的，她也會很高興。
說到底，她還是不甘心自己就這麽徹徹底底地輸掉。
飯菜很快就上來了，蘇子末就象征性地吃了兩口，就開始坐著發呆，而夏子辰，也似乎食欲不高，很快就停了筷子。
“子末，你可以給我說說，你這一段時間是怎麽過來的嗎？”
蘇子末一愣，頓時回想起了那將近一個月的渾渾噩噩，臉色也變得有些煞白。
一看到蘇子末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對，夏子辰頓時就有些慌了，“子末，你如果被欺負了，就告訴我。”
“我沒事，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蘇子末隨口答道。
“但是你……”夏子辰頓了頓，突然想到了自己調查事情時，了解到的一些東西，頓時就開不了口了，他的心中有一個地方隱隱作痛。
“有已經過去了，子辰，我不想再去想以前的事情。”蘇子末捋了捋自己的頭發，歎了一口氣。
有的事情，真的無法對別人說起，隻能自己扛著，自己承受那些苦楚。
“子末，你對顧燁廷，還有著念想是嗎？”擦幹淨嘴巴，夏子辰試探性地開口。
“可能吧。六年了，哪裏是那麽容易就忘記的？”蘇子末時有時無地用吸管攪拌著自己麵前的飲料，絲毫沒有避諱夏子辰的意思。
事實上，她在夏子辰麵前，從來都沒有什麽秘密。
他知道她追了顧燁廷六年，也知道她為了那個男人曾經瘋狂地學習咖啡，更知道，她為了那個男人，曾經買醉了整整一個月。
他什麽都知道，但是，什麽都不說，隻是默默地站在她的後麵，靜靜地看著她。
看著她的痛苦，他心痛如絞，看著她的笑顏，他也可以開心一整天。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隨著蘇家的破產，他就再也沒有了機會參與進去。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才發現，原來，那個女人的身影在自己的心上，占據了多麽大的空間。
“子末，如果你……厭倦了，就找個地方好好地安頓吧，你放心，你還有我。”
蘇子末攪拌飲料的手一頓，隨即，她的臉上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我知道。謝謝你，子辰。”
很生分的話，夏子辰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生生地咽了回去。
“子末，如果以前的事情你不想說，那我們就不提了。但是我們現在都在C市，如果你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告訴我。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麵多有不便，如果有什麽困難，千萬不要一個人扛著，你還有我。”
蘇子末頓時心中一暖，第一次，對這個城市有了一點點的歸屬感。
“我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分寸的，這次的事情，真的謝謝你替我調查。這裏沒有酒，我就以水代酒了，敬你一杯！”
蘇子末舉起自己麵前的飲料，靜靜地看著夏子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