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噩夢
“上次合作的事情不用再說了，我相信我的秘書已經將我的意見都告訴你了。”顧燁廷舉手打斷了回總的話，轉身欲走。
“不是，顧總，我覺得我們可以再商量商量。我再讓五個百分點如何？”回總見顧燁廷真的要走，頓時急了，一開口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籌碼。
顧燁廷頓時就停住了腳步，但是，還沒有等回總高興，他就淡淡地說了兩個字。
“十個。”
“十個就……好好好好我答應，我答應……”見顧燁廷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回總終於無奈地再次退步。
這一步，他退得很不甘心，因為多失去了十個百分點，他在這次合作中，再也沒有了什麽話語權。
顧燁廷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和熙的笑容，伸出了一隻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何總臉上的笑還不如哭好看，但是，他依然伸手握住了顧燁廷的手。
生意就是這樣，誰先退了一步，後麵的主動權，就再難拿回來了。
當安然回去休息的時候，宴會沒有持續多久，逐漸就散了。談妥了幾筆生意，顧燁廷也功成身退，其它的事情，全部交給了章管家處理。
一直忙活到淩晨一點，章管家才重新換了一套衣服，出現在顧燁廷的書房裏。
“安排好了嗎？”顧燁廷翻著自己的文件，漫不經心地問道。
“已經全部安排好了。”
“那就好，把人找到了，先送去戒毒所裏，其他的，等我回來安排。”顧燁廷看著文件裏的那張照片，突然冷笑道。
“是。”章管家低頭應是，然後從自己的兜裏拿出一張機票，“少爺，這是你要的飛機票。”
“放那兒吧，等會兒送我去機場，我還要繼續去C市，和林氏集團談談。”
“少爺，你這樣去，或許會遇到阻礙吧？畢竟，他們已經有專利了。”章管家一臉擔憂地問道。
“這個你放心好了。”顧燁廷起身，拍了拍章管家的肩膀，笑道，“我不會去爭論這產品的歸屬的。我隻是去談合作。”
章管家頓時鬆了一口氣。
其實林氏集團和顧氏集團差了一大截，別看都有集團稱號，可財力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顧氏集團唯一比不上林氏集團的，就是經驗。
畢竟林氏集團的創始人林傳勇，已經在商場上混了幾十年了，完全就是一個老狐狸，顧燁廷畢竟年輕，手段再多，也難免吃虧。
談合作還好，章管家相信，談判，顧燁廷不會輸給別人。
“那少爺，安然小姐她……”
“就讓她在這裏呆著吧，她要去哪裏，派兩個人跟著，她有什麽要求，你也滿足她。如果她有什麽問題，等我回來我會給她解釋清楚的。”顧燁廷如同背草稿一般地吩咐道，章管家一一記了下來。
時間過得很快，處理完了公司的這段時間累計下來的問題，就已經淩晨四點了，顧燁廷的飛機是五點的，這個時候趕過去，剛剛好。
“我走了，這裏就拜托你了。公司裏如果有什麽事情，你也可以代我處理。”上車前，顧燁廷最後一次吩咐道。
最後看了一眼最高一樓的其中一扇亮著夜燈的窗戶，顧燁廷微微歎了一口氣，坐進了車裏，麻利地關上了車門。
“走吧。”
經過一天培訓的蘇子末，此刻和安然一樣，對於顧燁廷的行蹤一無所知。
她們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一班飛機，將她們剛剛規劃好的生活，慢慢地碾碎了。
蘇子末一直在做夢，夢裏，她看到了顧燁廷的婚禮。
婚禮是在教堂裏舉行的，新娘的臉看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是自己。
而顧燁廷呢，一身白色禮服，配著身著婚紗的新娘，遠遠看去，這一對新人竟然是如此的般配。
“新娘，你願意嫁給這位先生為妻嗎？無論生老病死，無論貧窮富貴，你都會相伴他攜手一生嗎？”
“我願意。”如同黃鶯一般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蘇子末覺得這個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
“新郎，你願意娶眼前的女子為妻嗎？無論生老病死，無論貧窮富貴，你都會與他攜手一生嗎？”
“我願意！”聲音郎朗而起，如同驚雷一般，炸響在蘇子末的耳畔。
不行，顧燁廷，你怎麽能娶那個人，你明明答應我的，娶我為妻，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蘇子末張大嘴巴呼喊，可話還沒說完，她才發現，自己既然無法發出聲音。她想上前阻止，可剛一用力，卻發現自己的腳如同焊死在地上一般，無論如何掙紮，都不能移動半分。
眼睜睜的，她看著顧燁廷拿過戒指，輕輕地套在了新娘的手上，而新娘，也將一枚婚戒套在了顧燁廷的手上。
交換戒指的儀式進行得很順利，順利得讓蘇子末心酸。
“新郎，你可以親吻新娘了。”牧師的聲音忽遠忽近地響起，時而在蘇子末的耳邊，時而又在遙遠的天邊一樣，聽起來很不真切。
顧燁廷擁著新娘，微微低頭，薄唇漸漸湊近了新娘的紅唇。
看著這一幕的發生，蘇子末心痛得眼淚“嘩——”地就流下來了。
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她不想看到接下來的這一幕，她怕自己，會心痛得失態。
雖然此時此刻，並沒有任何人能看到她。
然而，接下來，她的唇卻觸碰到了一片柔軟。
驚恐地睜開眼睛，顧燁廷的那張臉在自己的眼前放大，他的眼裏，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怎麽，你還想躲嗎？你這輩子都逃不掉的。”顧燁廷的臉上掛著笑，但是他的語氣卻如同冷氣一般，凍住了蘇子末的心痛。
“你……”一低頭，蘇子末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穿著婚紗，而她的手指上，則戴著剛才的那一枚戒指。
“我……”蘇子末剛一開口，頓時驚慌地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已經能發出聲音來了。
“很意外嗎？”兩唇分離，顧燁廷似笑非笑地看著蘇子末。“你也不用意外，你看看那裏。”
順著顧燁廷的目光看去，蘇子末驚恐地睜大眼睛，她發現，在不遠處的十字架上，自己正被釘在那裏。
“你有罪，整個蘇家都有罪。幾年前的債，你們該還了！債沒還清，你別想離開我，永遠！”顧燁廷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蘇子末的背後，他的唇，有意無意地摩擦著她的脖子。
蘇子末整個人的身體僵硬著，她的目光落在十字架上就移不開。
十字架上的人低著頭，看不到表情，甚至連臉都看得不那麽清楚，但是她很肯定，那個人一定是自己。
顧燁廷一直說蘇家欠了他，所以自己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蘇家贖罪嗎？
蘇家到底欠了顧燁廷什麽？
或者，蘇家到底欠了顧家什麽？
蘇子末想得入神，竟然沒有發現，自己身邊的環境不知不覺地有了變化，教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醫院。
“啪！”
一盞的燈突然亮起，蘇子末的不遠處，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張病床，那上麵似乎躺著什麽人。
“認識她嗎？她是你的好閨蜜，安然。你將她撞進醫院，醫生說很可能會成為植物人。你呢，你卻幾乎沒有過來看過她，最後更是毫無責任的一走了之，你怎麽對得起她？你就沒有一點點的愧疚嗎？”
顧燁廷的聲音在蘇子末的身邊不停地回響，可是他本人卻早已經消失不見。
“顧燁廷，你什麽意思？你出來！”
顧燁廷最後的一番話狠狠地觸動了蘇子末敏感的神經，頓時，她瞬間像換了個似的，瘋狂地大叫著，歇斯底裏地喊著。
“顧燁廷！顧燁廷你出來！你出來！”
“子末，子末？子末……”
忽然，馬薇薇擔心的聲音傳了過來，蘇子末頓時驚醒，一下子如同彈簧一般，坐了起來，滿頭大汗。
“子末……你，沒事吧？”馬薇薇遲疑地看著臉色難看的蘇子末，小心翼翼地問道。
“啊？哦……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一個噩夢……”
蘇子末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好半天才將自己的氣息喘勻，一陣涼風吹過，她這才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一片冰冷，竟然不知道何時出了一頭的冷汗。
“真的沒事？”馬薇薇一臉的擔憂。
“沒事，噩夢而已。”看著馬薇薇的表情，蘇子末頓時覺得心裏一暖，夢境裏的那種冰冷的感受這才好了點。
“沒事就好，趕緊起床吧，馬上就要開始培訓了。默默和紅紅都走了。”見蘇子末確實並沒有什麽太嚴重的狀況，馬薇薇鬆了一口氣，轉身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
“走了？”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手機，發現竟然已經七點半了，公司八點上班，她果然快遲到了。
火速收拾幹淨，蘇子末挽著馬薇薇的手，踏上了電梯。
與此同時，一個在她預期中不會出現的男人，剛好上了專車，往林氏集團這裏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