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男子漢大丈夫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麽!”程父知道這會兒林錦是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所以雖然嘴上抱怨著,但是卻一直在輕拍林錦的後背。
“錦兒,你快跟姐姐說說,你這些年來都是過得怎樣的生活,雖然一直通信,但是畢竟沒有看著你長大。”程母摸著林錦的頭。
雖然高出姐姐一個頭了,但是林錦還是半蹲著,讓姐姐能夠輕易地就像是小時候一樣摸著自己的頭。
“姐,這些年我過得還不錯,就是一直惦記著你。”林家很好,但是在他們把林錦逼出去,隻有程母抱著他的腿,不讓他被帶走的時候,他的心裏就隻有這個姐姐是家人了。
“傻孩子,跟姐姐還有什麽不能說的。”程母知道弟弟一定沒那麽好過,因為在弟弟被過繼過去不久,那個表嬸就懷孕了。
“姐,我沒事,都過去了。”看程母的表情,林錦就知道她想到了什麽,左不過是那個名義上的母親懷孕的時候的艱難生活罷了。
為什麽當初會過繼林錦,就是因為表嬸檢查著沒有什麽生育功能,這也是林家為什麽毫不猶豫的送出去了一個兒子的原因。
畢竟自己那個表叔是一個了不得的生意人,這百年之後,還不是自己的孩子繼承他們的財產?
這就是林父和林母當時合計的結果,也是他們表叔給林父林母的承諾。
所以當年在林錦被送走的時候,他們拚命的給小林錦灌輸以後要回報親生父母,不能忘了他們的生養之恩。
表嬸懷孕的時候,沒少虐待林錦,但是以往還維護林錦的表叔,在表嬸肚子裏有自己的親骨肉的時候,也選擇性忽視了林錦。
所以在林錦告訴林父林母表嬸懷孕的消息的時候,林父林母還跑到人家去鬧了一通,大意就是讓人家遵守承諾,東西都是林錦的。
表叔還以為是林錦的意思,在林父林母走了之後,把林錦打了個半死:“你要是不想做這個家的小少爺了,盡管回去,看看你那吃人血饅頭的父母會不會善待你。”
林錦知道,不會,現在不管是哪邊,都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所以他現在依靠的隻能是他自己。
幼小的林錦,學會了隱忍,在達到自己的目的之前,受點委屈都是正常的,沒人知道林錦在那受到心理和RT折磨的那一天,黑化了。
無數次看到表嬸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他都恨不得從身後伸出一隻手,輕輕一推,一切就都結束了。
但是他忍住了,他覺得讓人看到希望又絕望,才是真的崩潰,他在等,等一個瓜熟蒂落的時機。
很快表嬸就生了,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表嬸生了個女兒,此後不管是表叔怎麽耕耘,都不見表嫂的肚子再有動靜。
再之後,表叔也是徹底放棄了,至於什麽離婚再娶的事情,表叔從始至終一直沒有幹過,畢竟表嬸是表叔一直標榜著的真愛。
其實那時候林錦就已經明白了,什麽真愛,隻不過表叔的大部分生意,身後都有表嬸娘家的影子罷了。
出生的女孩子,成了表叔家裏的寶貝,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在女孩出生前,林錦覺得自己的生活已經很好了。
但是當女孩被眾星捧月當公主一樣的對待的時候,林錦承認他羨慕了,嫉妒了,瘋狂的想要取而代之。
再之後,就是林錦有意無意的把女孩往養廢了的方向引導。
當表叔家的人意識到,自己家寄予厚望的女兒,隻是一個胸大無腦的傻白甜之後,又從犄角旮旯把林錦扒拉了出來。
隻不過,種種跡象表明,林錦不管是多努力,也隻是給那個女孩打工的罷了,表叔家的所有不動產,都在女孩的名下。
即便是那一天,表叔和表嬸出了意外,也不用擔心他們的財產,落到林錦這個養子,這個外人手裏……
林錦雖然挑著自己艱難的時候給程母說了說,但是絲毫沒有提到自己是怎樣把女孩養廢的,也沒有提到自己是怎樣一步一步蠶食了表叔的所有財產。
表叔和表嬸到死也不知道,背後逼債,逼的他們直接從辦公大樓上一躍而下的幕後黑手,就是他們多年來一直忽略的養子。
林錦雖然在敘述這些的時候語氣平淡,就好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但是程母還是聽的眼淚稀裏嘩啦。
“那現在呢,你是怎麽來到的這裏?”其中艱險程母略知一二,更何況最近這一年,她一點弟弟的消息都沒有。
她特意去表叔住的地方找過,卻發現那裏早就沒了人住,鄰居也不知道表叔一家到底去了哪裏。
“表叔去世了。”林錦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就好像自己的養父去世,跟鄰居家的阿貓阿狗失蹤了差不多。
程家人沒有什麽感覺,但是何紹元看來,這個林錦未免有點冷血了。
因為從林錦的描述來看,他的表嬸即便是為難,也隻是說兩句挖苦話,或者是故意餓他一兩頓。
而他的養父,做的最過分的事情,也隻不過是在有了自己的女兒之後對他不管不問,在自己女兒養廢之後,讓他來給自己的女兒保駕護航。
任憑誰來看,表叔這樣的操作也隻不過是正常父親的一片愛子之心罷了。
不過作為一個未來的外甥女女婿,何紹元還是閉緊了嘴沒有說話,以後再提醒程暖注意一下這個人的冷血就好了。
小川看到何紹元欲言又止,接著又看了看自己,不動聲色的指了指林錦,小川趕緊表示自己明白了。
老大這是又對這個男人產生了興趣,當然,不是那個興趣,而是這個男人可能會對老大造成什麽影響。
故事說的差不多了,林錦這才注意到小川和何紹元,因為剛剛程父和程母在陪林錦聊天,他們三個自然而然的就跑到了廚房。
眼前的男人劍眉星目,一臉正氣,林錦覺得自己那點小算盤在他的眼前無所遁形,自己就跟脫光了衣服站在他麵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