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以前的她
我不知道，為什麽安然會變成這個樣子。現在的她神色憔悴，渾身上下都是市井婦女的氣息。
“珊珊，我求你，你別進去。”
安然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幾乎快要失控。她拉住我的手，並不希望我走進去。
我突然無法扼製自己心中的憤怒，一巴掌狠狠打在安然的臉上。
她木然地看著我，左臉因為我這一巴掌而變得通紅。我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該打她，抱著她痛哭起來。
“珊珊，夠了。”
她推開了我，眼裏是我不曾見過的冷漠和悲傷。我試圖去擁抱她，她卻冷冷將我推開，不給我任何靠近她的機會。
“安然……是我不對……你別……”
我變得語無倫次起來，而她始終冷冷地看著我，眼裏沒有一絲溫度。
這樣的安然，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安然嗎？
我漸漸放開想要握緊她的手，苦笑了兩聲。
紀安然啊，紀安然，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連身為親密摯友的我都從來不知道，這些天，你到底經曆了什麽？
“安然，是誰來了？”
屋子傳來熟悉的聲音，這聲音不由得讓我防備起來，腦海裏也浮現出那日謝旭被鵬哥一夥人毆打的場景來。這種不安的情緒讓我有些緊張，拳頭也不知不覺地捏緊了一些。
果不其然，謝旭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他穿著大褲衩和白汗衫，看上去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他的渾身都讓我感到不適，尤其是他那副剛吸過毒之後，如同枯木一般的味道。
我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並不想跟謝旭有過多的言語交流。
“謝旭……你怎麽出來了？”
安然有些驚慌地看了我一眼，隨即將我往門外推。
謝旭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裏的輕佻讓我感覺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
“仔細看看，你這個朋友長得還不錯……”
安然已經將我推到門口，並且打算打開門。她像一隻努力從老鷹爪下保護小雞的母雞一樣的姿態，讓我有些淚目。
她用眼神示意我離開，一瞬間讓我仿佛看見以前那個安然。
“安然，你朋友來了怎麽不把她請進來坐坐？”
謝旭挑著眉毛看著我們，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眼神，讓我感覺非常惡心。
我看了一眼安然，她朝我輕輕地搖頭，連眼神都在告訴我不要進去。
但我怎麽能放過這個機會？我隻想知道，安然現在到底過得如何。我更想知道，她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她還是不是以前那個安然？
我朝謝旭點了點頭，“進去談談？”
謝旭露出疑惑的眼神，但還是讓出一條路讓我進去。
我不安地走了進去，一進客廳就被一股濃重的味道包圍。我皺了皺眉頭，用手輕輕揮了揮。
那是大麻的味道，不算什麽重型毒品，但始終都是有毒性的，很容易讓人上癮。
但似乎謝旭似乎並不在意我知道了他在抽大麻，竟然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抽出一根煙狀的東西來，用火機點上。
“要來一根嗎？”
他幽幽地問我，眼神變得空洞起來。、
我不悅地搖頭，隨即不再理會他，在屋子裏轉悠起來。
這裏和我之前來的時候顯得更加蕭條了，牆壁似乎被砸過，大部分的家具也有被刀子劃過的痕跡。
“安然……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
在參觀完安然的“房子”之後，我滿懷痛心地問她。
可她並不為所動，眼光如同死水，嘴角一直向下耷拉著。
“你不是很喜歡你和周紀衡在桐城那套洋房嗎？怎麽現在喜歡上了這種房子？怎麽？你見過那麽豪華的房子之後，反而懷念起了這種連腳都沒處擱的屋子？”
看著她那副樣子，我心中升起一陣無名火，連帶著說出來的話都惡毒了許多。
她仍然沒有反應，木木地杵在我的麵前，像一根已經被砍掉的樹樁一樣。
“你不是很喜歡周紀衡嗎？為什麽在喜歡過周紀衡之後……還會跟謝旭這種男人在一起？”
我痛哭起來，那些淚水是我心裏源源不斷的悲傷。它們像奔騰不止的河水一般，淹沒了我全身所有角落。
我身體裏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大口地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企圖將這悲傷過濾出去。可是，它們並不會停止，反而更加洶湧。
“喂！我說你這也太沒禮貌了吧？什麽叫我這種男人？”
坐在沙發上的謝旭明顯不悅起來，他放下手中的大麻，快步向我們走來，抓住了安然的手。
謝旭那一抓似乎非常用力，安然在那一刹那吃痛地叫了一聲。
“你看清楚，是紀安然自己選擇的我這種男人！”
他有些憤怒，臉上寫滿了對我的不忿。
謝旭輕佻地笑了笑，隨即手在安然的身上緩緩遊走著。而安然則渾然不動地杵著，一點沒有拒絕的意思。
“你放開她！”
看著謝旭那張惡心的麵孔，我不由大聲怒喝他。我不能忍受，安然被他那雙沾染毒品的手觸摸。
他輕蔑地笑了笑，並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
“你看清楚了吧，她並沒有拒絕我。”
我被他這句話澆息了所有憤怒，餘下的隻有對安然的失望。
我看向安然，她麵色蒼白，眼裏仍舊沒有一絲波瀾。
她這幅模樣，叫我怎麽相信她還是以前的安然？現在的她不過是一個長著和安然一模一樣的贗品罷了。
我沒有辦法再待在這裏了，這裏的一切都讓我感到惡心。
“喂，別慌走啊。你的好姐妹最近有點缺錢，你這個做姐妹的不打算援助一下她嗎？”
我厭惡地回過頭，謝旭仍是那副輕浮的模樣，將要錢說得如此理所當然。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人。
“怎麽？還是說你根本不是真心和安然做朋友的？”
我忿忿地看了一眼謝旭，從包裏抽出一遝鈔票，狠狠甩在桌子上。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我埋頭衝出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珊珊妹妹……”
我愕然抬頭，眼淚再次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