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金佛舍利
昭陽鳳眼微睜,透著幾分難以掩飾的欣喜,隨即目光落在台上的沐琉璃身上,她眸光流轉之下多了幾分思量。
“你過來,跟本宮來。”昭陽沉思片刻,看見沐琉璃腰間那一塊兒木牌,眼皮跳了跳,但還是和藹地說道。
白月清在沐琉璃撥響琴弦的那一瞬間臉色就變了,這純粹就是在打她的臉,京城第一才女都撥不動的弦,被一個帶著木牌的丫頭撥動了,這傳出去豈不是笑話?
隻不過事已至此,該丟的臉已經丟了,白月清也隻能咬牙忍下。看著不遠處不卑不亢,款款走近昭陽公主的沐琉璃,她狹長的美目中劃過一絲怨恨,甩袖就想直接離開。
“大小姐!大小姐!”白月清身邊的小丫頭金霜一見她要走,馬上忙不迭地追上去,小心翼翼地勸著,“大小姐,您好歹也露個麵再走啊……”
她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白月清就氣得心肝脾肺腎一起疼,她本來隻是想借著主家的身份在這群賤民麵前露個臉,表現一下她的大家風範。因為她本就是盛譽在身的京城第一才女,對於名譽極其看重。
可是今天還沒來得及說上話,就被昭陽公主拉過去丟了個大臉!
要不是沐琉璃這個賤人不懂得藏拙,怎麽會叫她淪為笑柄!
她越在外廳待著,就越覺得周圍的目光如芒刺在背,叫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哼,這些賤民,你知道該如何應付!”白月清吩咐了金霜一句,就滿臉憤怒地拂袖而去。
她匆匆忙忙地進了內廳,方才湊過熱鬧的,或者是壓根沒看見外廳那一場鬧劇的人紛紛看著她。
白月清挺了挺胸,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輕移蓮步走到台中,環視了一圈。
雖然沒有在這些人當中看見自己想要看見的人,但是她還是微笑著說道:“月清今年第一次操持秋會,還希望大家海涵不足之處,並且玩的盡興!”
“哈哈哈,白小姐年紀輕輕,居然能操持這麽大的秋宴,實在是厲害啊!”有人抱拳一笑,巴結著說道。
白月清定睛一看,他腰間也不過就是個銀牌子罷了,便隻是笑笑,甚至都懶得應付。
這時候金霜也在外廳主持完回來了,白月清見了她連忙問道:“你快去問問發牌子的和尚,今兒璋王來了沒?”
金霜愣了愣,有幾分為難地說道:“璋王並沒有來,奴婢方才已經看過了,哪裏都沒有璋王的身影。”
白月清臉色一沉,便聽得金霜說道:“璋王想必是因著身子不適,才不好參加這些宴會的,並非不給大小姐麵子。”
白月清想著也該是這樣,於是心情才好了一點,她冷哼一聲,瞧著隔著一個中庭的外廳裏的燈光,咬了咬牙。
“你去把方才那個白裙子的丫頭的身份查一查,我倒是要看看,誰家姑娘,居然敢在本小姐的地盤叫我過不去這個臉!”
……
另一邊,沐琉璃此刻被昭陽公主拉著手,一起朝著寺廟之外的露台走去。
此處有夜風陣陣,吹得一排排燈籠搖晃著,沐琉璃攏著坎肩,和昭陽公主在露台上站定。
昭陽公主垂眸打量著沐琉璃,隻見她容貌絕佳,但牌子隻是個木牌,說明出身不好,可身上的衣裙無不是上好的料子,甚至還有世間難尋的火狐皮子做的坎肩,心裏猜測著,這姑娘恐怕得是京中某個權貴家裏頭養的寵妾。
這麽想著,事情就有些難辦了……
昭陽公主一急,就直接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可有婚配?”
沐琉璃被昭陽公主頗有些激動的模樣嚇得退了一步,搖了搖頭,“沒有。”
“那正好!”昭陽公主紅唇揚起,“那本宮做主,給你配個婚配可好?”
沐琉璃就這麽愣在當場,甚至疑心自己聽錯了,早知道她好不容易拒絕了蘇照璋,就是為了日後可以脫身,不必被因果纏身。現如今雖然是昭陽公主親口說媒,對於她也不過是強人所難了。
她攏了攏衣服,淡淡地拒絕道:“多謝公主好意,不過我並無意成婚。”
昭陽公主瞬間急了,一張貴氣精致的臉龐上染上一絲著急,她微微皺眉,不悅道:“本宮親口做媒,自然不會委屈了你……”
正當沐琉璃想著委婉些謝絕的時候,從寺廟內奔出一個和尚,一路的燈都被點上了,原本雅致的音樂停住,裏間外麵的來賓都吵吵嚷嚷成一片。
“舍利!金佛舍利丟啦!”
沐琉璃蹙眉去看時候,就見白月清為首的幾人大步走出,一邊幾個和尚的麵上倒是真真切切的著急,似乎出了什麽大事似的,就連腳步都格外忙亂。
她雖然不知那金佛舍利究竟是指什麽,但是想必也是個極為重要的東西。
“就是她,方才我見她經過內廳門口放舍利的香案了!肯定是她!”一個嬌小的姑娘大聲說著,一隻手直直指著沐琉璃,一雙眼中劃過的全是惡意。
沐琉璃一瞧,得嘞,這不是安樂麽?真是處處與她為難,真是防不勝防。
安樂對上她的目光,狠狠地瞪了回去。
白月清聞言停下腳步,定定地打量著沐琉璃,見她在昭陽公主的身邊,於是也不敢太放肆,隻得瞥了一眼那安樂,沉聲問道:“你說的當真?”
她身為東道主,出了事情的話,她自然也是要出個麵的。
安樂一抬下巴,得意地笑了起來,看著一臉淡然的沐琉璃,心裏別提多痛快了。
你現在還能清高,等一會兒就哭吧。等你的清譽毀了,璋王肯定不會再寵你,畢竟一個有偷盜行為的女子,必定會被人唾棄。沒準兒璋王一怒之下,還會把沐琉璃給逐出王府也不一定。
她盈盈俯身,對著白月清說道:“白大小姐放心便是,我剛剛看得真真切切的,不是她還能是誰?這裏隨便一個人都比她身份高,根本不會做那種偷雞摸狗的事!而她拿著木牌,幹嘛要湊近內廳?那也是她能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