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唯一可能XiNShU.CoM
葉慧扭頭看向一邊,嗤之以鼻:“你上的那些教會學校自然是這麽說,怎麽可能沒有黃泉,你說的那些不可信!”
傅靜之說:“我這樣說不是因為我念什麽教會學校,而是因為……我死過一次。”
葉慧一下子捏緊了手,輕聲重複傅靜之說的話:“死過一次?什麽時候?我早就調查過你,你什麽時候死過?”
傅靜之說:“我嫁給李慕南之後,死過一次,死而複生,死了就是一無所有,我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你要如何我都不阻攔。”
葉慧扭頭去看李慕南,李慕南不反駁,好像應證了傅靜之說的話。
那一段李慕南模糊也有印象,就是死了,呼吸不上來,渾身痛苦,空氣裏都是焦糊的氣息,然後再醒就到了法蘭西的船上。
沒有什麽靈魂出竅,也沒有什麽傳說中的幽冥之路,有的隻有死亡的痛苦也沉寂,心裏有那種好像熄滅了一樣的感覺,清楚的知道自己即將消失。
這樣的感覺絕不可能是什麽黃泉路上等著誰一起同行的感覺。
而是一切落幕,徹底結束的感覺。
手槍就這樣擺著在桌上,葉慧看著那把手槍,伸出手去,到底還是把槍握著在手上。
傅靜之看著她,覺得自己能說都已經說盡。
葉慧握著槍:“我隻能賭了,賭這一次,我總要留下一點什麽。”
葉慧拿著槍緩緩的對準傅靜之的臉。
空氣一下子靜謐,葉慧卻是又一分一分的挪開,終於指著在自己的腹部,卻好像怎麽都下不了決心那樣,抬頭又看一邊的李慕南:“你答應我的是不是?”
傅靜之說:“不要!別這樣……”
葉慧深吸一口氣,眼底卻是那樣的怨憎:“傅靜之,我這輩子最恨的人是你啊!你把我奉若珍寶的人當成一個隨手可以扔掉的廢品,我就算是死,我也……”
葉慧忽然抬手拿槍指著傅靜之,聲音也陰狠:“既然你說死了什麽都沒了,再也見不到他,這裏最該見不到他的人就是你啊!你再死一次吧!”
傅靜之被槍指著,還來不及說話,葉慧已經扣動了板機。
“哢嚓”一聲,傅靜之的呼吸都頓住,整個人盯著前麵,目光也挪不開。
胸口已經沒了知覺,脊梁骨周圍一下子發麻,麵前的葉慧卻連扳了好幾下槍的板機,恨的用力一摔槍,一手扶著桌子站起來,回頭瞪著李慕南:“你耍我!李慕南你耍我!”
槍摔在地上,直摔遠出去!
李慕南放聲大笑,反問葉慧:“這怎麽就是我耍你?我把一把槍交到你手上,我也在這裏,我怎麽就保證你是自殺不會對著我?我既保證不了當然要留個後手!再說……”
李慕南得意極了:“再說,我就算是耍你又如何?你能把我怎麽樣?我讓你倒酒,讓你學狗叫哪一個不是耍你!葉慧!從來都是你耍別人,別人不能耍你的是嗎?你當人人都是上官睿上官博那兩兄弟!對你心慈手軟?”
原來是槍裏沒有子彈,是空槍。
葉慧從來沒有動過槍,對槍的重量沒有衡量,真以為槍裏是有子彈的。
對麵的傅靜之坐著,身上的那種涼意漸漸的散去,她剛剛真的以為她要死了。
葉慧竟然對著她開槍。
李慕南走過來,走到傅靜之身邊,湊近了在傅靜之耳邊:“所以你明白了嗎?葉慧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什麽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才是!我算什麽惡人?我對你體貼入微,你對他們都好,唯獨對我橫眉冷對!若若,你不該這麽對我。”
傅靜之看著對麵的葉慧,葉慧那樣陰狠的目光看著她。
李慕南從腰間拿了另一把槍出來,塞在了傅靜之的手心裏,一字字跟傅靜之說:“若若,這把槍有子彈,她剛才要殺了你,現在你可以還回去了!”
傅靜之一把摔了槍,根本想也不想,冷聲:“你夠了!李慕南,你不要讓我從瞧不起你到覺得你惡心。”
李慕南輕聲笑,一邊笑一邊深深看一眼對麵的葉慧,卻是跟傅靜之說:“若若,你不知道比她強多少倍,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比得過你,絕不可能。”
葉慧的臉上一時煞白。
李慕南這些話就是說給葉慧聽的。
如今的葉慧,真的是一無所有。
連最後一點勝過傅靜之的地方也都沒了。
傅靜之也分不清心頭是失望還是冰涼,因為葉慧……
傅靜之說:“小丁呢?他沒事我要帶他離開,你們之間要如何不要把我牽扯進來。”
李慕南直起身子,一手扶著座位的靠背,輕輕的拍了一下:“你就不好奇,我到底把炸藥放在哪裏了麽?為什麽小丁混進來,火都點了,可是我這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宅子並不大,如果是跟著這批瓜果進來,有一星半點火光都很容易炸了。
可李慕南在這裏氣定神閑,就像是他這宅子裏根本沒有炸藥一樣。
傅靜之想到一個可能。
可是……
李慕南在她身後一字字的說:“你猜對了,炸藥根本不在這裏,離我這裏遠著呢,全炸了也炸不到我……和你。”
可是不可能。
還有兩天就要過年,周圍都是上官睿的人看著李慕南,就算不嚴密,可是最後這些炸藥都要送到大帥府裏去除夕用,李慕南要把炸藥帶去大帥府,隻能藏在自己家裏,精心包裝一番。
李慕南現在是被軟禁,以李慕南如今的勢力根本做不到一邊被監視一邊讓人在外麵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
李慕南連帶進來一個傅靜之都要小心翼翼的。
行刺大帥和上官睿如果都這麽容易,這麽多年早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得手。
既然不容易,李慕南一定就要把東西帶進來。
除非……
除非是……
傅靜之看向李慕南,李慕南也正看她,就好像是等著她把答案說出來一樣。
曾經以前的時候,她背不會的古詩,他給她默寫,她實在想不出下一句的時候就會看著他,他就這樣好整以暇的等著她的答案,就好像這個答案她應該知道,一定能猜到那樣。
如今他就是這個表情,眼神裏滿是鼓勵。
葉慧在桌子對麵說:“你沒放在這裏,可你買了我知道,你別否認,你就是從葉家以前的老掌櫃那裏拿到的東西,你買了不放在這裏你能放在哪裏?”
李慕南不理會葉慧,隻是那笑容又深了一點。
傅靜之說:“在大帥府?”
她是猜著說的,因為她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炸藥已經到了大帥府,不是李慕南帶著進去的,已經到了。
李慕南除夕那天才可能過去,提前把炸藥運進大帥府並不容易,還要在大帥府裏藏兩天這簡直就是難如登天。
真的當大帥府的守衛不存在的嗎?
就算是大帥府的守衛都被李慕南收買,大帥府上上下下的傭人雜役總不可能也都被李慕南收買,除夕將至打掃應該更殷勤,怎麽可能掃不出炸藥這樣大的東西。
想要在大帥府藏炸藥,這個可能性根本幾乎就是零。
連對麵的葉慧也說:“不可能!絕不可能!我在大帥府這麽多年,別說別的人呢,就是佟叔就不可能,每日家裏打掃那麽多次,你想藏炸藥進去不被發現的放兩天絕不可能!”
李慕南得意的開口:“可我在大帥府有人接應。”
葉慧搖頭:“不可能!你有什麽人接應,佟叔是多少年跟著大帥的老人,他絕不可能叛了大帥,年節時候家裏一天要打掃兩遍,你能藏在哪裏?桌子底下每天都會有人擦拭,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