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不想要這個孩子，居然連自己的命也舍得
黑色的轎車在公路上疾馳，封梟在後座上上坐得筆直，旁邊，羅茵茵早已支持不住睡倒過去，整個人靠在封梟身上，十分親近。
封梟定定坐著，仿佛沒有感受到旁邊柔軟的存在，他看著窗外，眼神冰冷而虛無。
白瑤死了，因為他的一句話，這個女人，死了！不，不是他的錯，是這個女人活該！是她在找死！如果不是她去騷擾司機，就不會有車禍！
對，歸根到底，還是白瑤太心狠，她不想要這個孩子，居然連自己的命也舍得！既然如此，他又有什麽舍不得的？
按住太陽穴，封梟分明有足夠冷酷的理由，但卻無法解釋心中的煩躁抑鬱。
終於，車到了，封梟猶豫了一下，還是抱起熟睡的羅茵茵，女人的身體自然是極軟的，但封梟無動於衷，眼前總不時晃過另一個女人的身影，隻是他現在頭腦麻木，已經無法再去思考了。
將熟睡的羅茵茵抱到客房安置好，封梟才回到自己房間，頭一碰到枕頭，就睡了過去。
他也是人，怎麽會不累，隻是他太能堅持，所以無人看得到他的倦意。
深夜，也不知到了幾點，封梟被敲門聲吵醒，他眯著眼，發現自己連衣服都沒脫就睡了，而旁邊，空曠的大床似乎在嘲諷他的懈怠。
莫名煩躁，壓抑著自己的怒氣，封梟打開了門，門剛開，一抹嬌小的身影就像是抱住了水中的稻草一樣，緊緊抱住他的腰，正是羅茵茵。
“梟！我害怕！我好害怕！”羅茵茵將頭埋在封梟的胸膛，聲音急促還帶著哭腔，明顯不是裝的。
封梟隻好壓抑自己的怒氣，緩和下來，詢問道，“怎麽了？”
也不知道是封梟這輕輕的問候帶給了羅茵茵力量，還是封梟那寬厚結實的胸膛，羅茵茵慢慢抬起頭，露出一張惹人憐愛的小臉，“梟，我做噩夢了！好害怕！”
封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對這樣怯弱的行為一向是不喜歡的，但說話的對象又是羅茵茵，今天在醫院裏陪了他一天，無奈，他問道，“不用怕的，夢而已。”
“可是、可是，這個夢就像真的一樣！”羅茵茵斷斷續續說著，夢裏的恐懼重新又掌控了她，她像是看到了什麽似的，重新撲進封梟的懷裏，“梟，我害怕，我不敢一個人睡！”
“······”封梟沉默片刻，心中莫名不願意讓羅茵茵進來，隻好說，“我陪你一起過去。”
“嗯。”羅茵茵得到回複，喜極而泣，“梟，你不知道，我真的嚇著了，我夢見······”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封梟本來不願意聽別人的夢境，這種莫須有的東西，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被羅茵茵那種表情吸引，那是一種從骨子裏流漏出來的恐懼，“怎麽了？”
羅茵茵底下眼，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她做了一個極其逼真的夢，夢裏，白瑤穿著被血染紅的衣服，從手術台上爬了下來，然後扼住了她的脖子。
猶豫片刻，她小聲說道，“就是，我夢到，瑤瑤要殺我，她、她想要掐死我······”
封梟不自覺皺了皺眉，不知道是這個夢，還是那個因為他而死去的人，最後，他安慰道，“隻是夢而已。”
羅茵茵點頭，隻是夢而已，如今白瑤已經死了，更不能奈何她了，她又何必害怕一個死人呢？雖然一開始的恐懼是真的，但是想通之後，她反而有了別的念想，是對於封梟的熱切的欲望！
“梟，謝謝你······”羅茵茵說著，將封梟抱緊了些，盡量讓自己的曲線貼近封梟的身體，臉色也因為害羞而泛起誘人的嫣紅。
“沒事。”封梟淡淡答道，不知為何，聽到羅茵茵做的這個夢，他竟然有了奇怪的渴望，渴望能夠，夢到白瑤······把這個想法驅逐出大腦，封梟有點厭棄自己。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響了。
封梟抽出自己的胳膊去拿手機，羅茵茵眼中迅速閃過不滿，到底是誰要攪和她的好事！
接通，嬰兒的哭泣聲響起來，封梟的臉色沉下來。
“怎麽了？”羅茵茵有點無措。
“去醫院！”
醫院裏，安靜的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到。
封梟和羅茵茵趕往育嬰室，但不知從哪裏出來兩個護士，低聲道。
“你知道嗎？今天生孩子去世的那個女人的屍體不見了。”
“什麽？哪個人？”
“就是因為車禍早產的那個！”
他們說話的聲音雖小，卻清清楚楚傳到封梟的耳中，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腳步停下了。
“你們說的是真的嗎？死人的屍體怎麽會不見？”封梟堵住兩個小護士的路，質問道。隨著他的發怒，屬於上位者的威亞壓迫著兩個小護士，空間緊張起來。
羅茵茵也聽到了一點苗頭，想到自己的夢，恐懼的站在旁邊，隻是封梟沒有時間去注意她。
“我不知道。今天醫院太忙了，沒時間把屍體移到太平間······。”小護士受了驚嚇，聲音帶著一絲哭腔。
封梟眯了眯眼，“所以屍體是在急救室不見的？”
“嗯、嗯······”
封梟立刻調轉方向，向著急救室跑去，羅茵茵也趕快跟上。
難道，白瑤沒死？在開門的一瞬間，這個念想在封梟腦中閃過，他動作不免慌亂起來。
因為之前封梟大發雷霆，也沒有別的病人送進來。所以急救室還沒來得及清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鮮血的味道，羅茵茵捂上了鼻子，跟緊了封梟。
封梟目光在空空的手術台上凝視了幾秒，忽然，眼睛被一個小東西吸引住，他走近，在枕邊撿起一枚戒指，正是他和白瑤的婚戒。
手指握緊，他對著身後的羅茵茵冷聲吩咐，“去查監控。”
羅茵茵早就想要離開了，這裏的冰冷讓她不舒服極了。所以，房間裏隻剩下了封梟一人，他也有時間得以冷靜的思考，手中的戒指越握越緊，他目光呆呆看著雪白的床單上大片的血跡，仿佛能想到當時手術是多麽危險，而因為他的一句話，這個女人，死了······
時間變得漫長起來，這樣的封閉而又有點詭異的空間讓封梟的心亂了，終於，他控製不住自己，用顫抖的手，細致的撫摸起那些幹涸的血跡來。
不知過了多久，羅茵茵回來了，她因為害怕直接撲進封梟的懷裏，“沒有！監控上什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