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誰人笑我悲愴
“何鎂鈺現在在哪裏。”我撥了一個電話給林正。
“這”林正有些為難的支吾道：“有些東西柳小姐還是不要看的好。”
我有些意外是什麽東西讓林正覺得為難，何鎂鈺做的那些事情，我必定不會輕饒她，現在何鎂鈺的下落成了一個關鍵問題。
我捏著手機默不作聲。
“柳小姐，霍總並沒有明令禁止你去看，如果你實在要去”
不得不說，林正坐到今天的位置還是有一定魄力的。“好，等會見。”我爽快道。
走進地下一層，一股陰濕的味道撲鼻而來，我忍不住捂了捂鼻，忍住作嘔的欲望繼續往前走去。
“到了。”林正在一扇鐵門前停下。
這條走廊有數個類似這樣的鐵門，門上麵是電子鎖，電子鎖上麵有個孔用於觀察門內的情況，門下方有個方寸大小的探視窗用來送飯食，這完全就像是圈養牲口的屠宰場！
透過探視眼，一個女人披頭散發，身上穿著看不出顏色的衣服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脖子上被一個項圈圈著，另一頭在一個拿著鞭子的人手裏，項圈的長度剛好維持這樣的姿勢。啪的一聲，鞭子打在何鎂鈺的身上，一陣痛苦的嗚咽繼續沿著房間的四角爬動，拖出一道看不出是什麽痕跡的液體。
突然，她轉過來的臉讓我剛剛平息的作嘔欲望升到了極點，本該是眼睛那裏隻剩兩個空空的血洞，嘴巴不斷有液體流出，舌頭被割斷後未及時處理的膿液和血液混成一種黏膩的暗紅色。整張臉浮腫著，上麵生長著一坨一坨的爛瘡，像一隻從十八層地獄上來的惡鬼。
我推開門掩住鼻子，拿起旁邊的鞭子撩開她的衣裙，一排排下疳密密麻麻長在陰唇上、股間，久經風月場所，這果然是梅毒。
“那日霍總差人找來街上的流浪漢，讓人給他們喂了烈性春藥，然後把他們關在房間裏互相交歡。”顧及到我欲作嘔的表情，林正止住了話頭。
“霍總吩咐我們，何鎂鈺哪隻手動了你，就叫他百倍償還於你。”林正補充道。
“何鎂鈺，痛嗎？你的痛不及那些被你傷害的人的痛萬分之一！你好自為之吧。”我不去理會林正的話語，蹲下身子看著何鎂鈺的臉。說完競直走出地下室。
嘔~走出地下室我急忙奔到洗手間，擦了擦嘴角，看著鏡子中那張蒼白的臉，縱然何鎂鈺可恨，可是我從來不想如此折磨於她，一種從內心升上來的顫栗讓我忍不住瑟縮一下，是我從來都沒有看清霍子峰，再怎麽說何鎂鈺也曾經是他的未婚妻。
走出別墅，旁邊就是楓柳，這一片屬於私人領域，白日少有車輛來往，保密性能很好，所以很多隱形富豪，政界名流都喜歡來這裏。
此刻正午的陽光曬得人火辣辣的疼，一陣寒意卻在我身體裏流竄，莫名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
醒來是在一片雪白的天花板中，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刺激著我的嗅覺神經，一股作嘔感又升上來，我捂住嘴幹嘔了一下。
“懷孕快2個月也不知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你不好好吃飯你的寶寶也要按時吃飯呀。”進來為我換藥水的護士說道。
平地驚起一片雷用來形容這句話也不為過，我當媽媽了，巨大的驚喜襲來弄得我措手不及。一麵傻笑，又一麵淚流。我輕柔地摸著自己的腹部，我當媽媽了！我當媽媽了！
“我當媽媽了？”在短暫的傻楞後我拉著護士的手緊緊追問。
“是的，你當媽媽了。”護士以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便迅速離去。
不顧護士的阻擋，我跑出醫院，完全把送我來醫院的好心人忘在一邊。
“你知道嗎，我懷孕了！”我拉著一個路人便說，有熱情祝福的，更多是看神經病的眼神，可是我不在乎，沿著熟悉的街道，我來到了霍子峰的樓下，孩子你的爸爸就在這棟大廈頂層，我溫柔地撫著腹部，從踏入歡場起我就沒想到我有一天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寶寶，現在這個時候讓我發現你，難不成是命中注定。離開的護照已經辦好，這個時候是走～還是留～
可惜命運永遠會在你左右為難的時候替你作出選擇，那天還在為發現自己懷孕的事情而暗自欣喜，卻不知道這個孩子早已在某人的掌控之中。
我在大廈外麵躊躇了半天，數次鼓起勇氣往裏麵走，卻在那道門前停下了腳步，最後我撥通了高栩的電話約他等會在錦城舊時光咖啡廳見麵。咖啡廳內，特有的光線傳遞出一種別樣的曖昧，高栩坐在我對麵一臉高深莫測。
“讓我猜一猜，是什麽事著急叫我出來。”
我不發一言。
“是因為霍子峰。”高栩一臉意料之中的表情。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我懷孕了。”
高栩一口水卡在喉嚨裏，“你打算怎麽辦。”
“我不知道。”我悶聲答道，高栩這人不說話一幅溫潤如玉的模樣，一說話毒死人不償命。初見差點就被他的模樣欺騙了，哦，不對，已經被他的外表欺騙了。
看你這麽可憐的份上，我在免費透露一條消息給你，下不為例啊
木木地走出咖啡廳，霍子峰明天就要訂婚了，對象就是那個林依依，至於原因嘛有兩個方麵，一方麵是前段時間的撕逼大戰中，是林依依提供的關鍵性證據，將何氏連根拔起，另一方麵嘛就是霍擎天也就是你相好的父親一力促成的這件事。原因呢這就需要靠你自己去發現了。
霍子峰就像是是我頭上的那個金箍，而高栩的話就像一段緊箍咒不停在我耳邊念著，壓得我頭疼欲裂，我的心上人是個蓋世英雄，他會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出現，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祥雲，娶的卻不是我。我可能隻是豬八戒，隻是占用了紫霞的身體一天，就把妄想占有紫霞的幸福。
世界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住所時已經是黑夜，打開燈，一室清冷，霍子峰沒有回來。依照他的性格，不聽話的小狗隻有餓上幾天才會知道事物的可貴。
明天是星期六，機票上麵顯示是明早10點，我隻是收拾了幾件簡單的衣物，室內的生活用品都是情侶款，我坐在床上怔怔地看著那對水杯出神，一隻小貓憨態可拘的躺著肚皮，那隻大貓悠閑地躺在一邊注視著小貓。
閉眼睡去，一夜無夢。
早上醒來，我拿起小包準備打車去機場。這一片的出租車幾乎沒有，平日的出行都是司機老王負責，這種敏感時間我不能出一絲差錯。
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出租車，等到機場已經是十點將近，聽著甜美的提示聲，我將護照遞過去，眼看就要過安檢卻被幾個黑衣人攔下，“柳小姐，請隨我來，霍總在那裏等你。”
周圍人潮湧動，霍子峰挺拔的身影在人群中顯得相當顯眼，我看著擋在我眼前的兩隻手隻得無奈向霍子峰的方向走去。
隻感覺一隻鐵臂抓上我的手，不由分說拉著我往外走。
“霍子峰你都要訂婚了，為什麽還要抓著我不放。”我問出了心底一直想質問他的話。
“因為你是我孩子的母親，帶著我的孩子你想跑到哪裏去。”近似冷酷的話語一下將我的僅存的期盼擊的粉碎。
原來他一直知道！我偷偷抬頭看了一眼他的神情，想從中看出絲絲馬跡，確是什麽也沒有看到。
車子開得飛快，看見窗外飛快倒去的景色，我在心裏盤算下一步該怎麽做。今天是他和林依依的訂婚宴，林依依肯定恨不得吃了我吧。這個時侯要想在逃出去可就不是那麽容易了，我隻得先放下離開的計劃。
看見這個熟悉的建築物，霍子峰下車一把抱起我，疾步走進房間：“看好小姐，要是人有一點閃失你們也不用來了。”之後便離開了。
一直到晚上，都沒有看見霍子峰人影，冰冷的飯桌我早已經習慣，可是現在算是什麽意思，我一向是不願意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可是霍子峰要我扮演的角色在訂婚宴舉行不就注定了嗎？
一個情婦，我的孩子生下來就要被冠上私生子的名號，沾上難以洗清的汙點，如果說昨天我還在離開或留下的心搖擺不定，知道霍子峰訂婚的那一刻是非走不可了，孩子的父親可以是乞丐，可以是普通的工人、雜貨鋪的老板卻絕對不能是別人的丈夫。
我的老路我的孩子絕對不能在重蹈覆轍。
剛剛離開的人
煙還點著
味道卻淡了
明明相愛的人
緣還在
份卻散了
吃完不知何味的晚飯，我站著陽台上靜靜注視著遠方的霓虹閃爍，裏麵必然有一盞燈屬於霍子峰和林依依的訂婚宴，夜風吹亂月光，誰人笑我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