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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沒事了我來了

  出席酒會在室內,許枝鶴去換了套輕薄休閑的裝束,杏色粗花呢圓領上衣和同色係的拖地魚尾裙,頭發綁了個低馬尾,少了些強悍和幹練,多了分少女的溫婉俏皮。


  上午的演講十分出色,再有熱搜加持,許枝鶴出現在酒會上,便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不少行業內的巨鱷大佬都來主動和她攀談,許枝鶴也不是第一次應付這種場合,踩著高跟鞋在會場中煙視媚行,進退有禮詼諧幽默落落大方,贏得不少好感。


  當然也有不識相的。


  幾個場子下來,許枝鶴端著杯雞尾酒,氣呼呼的到窗台邊透氣。


  周簡識趣的跟上,給她遞了片解酒藥。


  許枝鶴來氣,直接就著手裏的酒精飲料把藥渡了,向他訴苦:“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那姓張的老板年級起碼得有個四張了吧,還拉著我的手跟我聊什麽少年壯誌,青春無悔,我現在想到他那隻鹹豬手還惡心想吐。”


  許枝鶴摁著胸口,還真有點反胃,趁著窗口微風吹了會兒,才緩過勁兒。


  周簡給她遞上紙巾:“酒喝多了吧,我看那些人輪著上去給你敬酒。”


  許枝鶴磨牙:“有人敬酒是好事,想當初公司第一輪融資的時候,我挨個酒會恬著臉求人家跟我喝酒。”


  許枝鶴也就是沒人的地方吐槽下,以前剛出來跑應酬,人家看她年紀小又長得漂亮,趁機揩油占便宜的還少嗎。


  周簡接過她手裏高腳杯:“你一晚上光喝酒胃裏空著肯定難受,去吃點墊墊,我幫你擋一點是一點。”


  “嗯,那你機靈點,被人欺負了報我名啊。”


  許枝鶴性格風風火火,說走就走,就跟古時候的女俠似的。周簡看著她背影發笑,明明年級還比自己小幾歲。


  自助餐台上有許枝鶴喜歡的鮭魚籽,她趁著沒人,端了一碟靠在角落,用調羹小口小口的吃。


  剛入腹的時候,還覺得鮮美甘香十分滿足,過了一會兒,胃部卻痙攣起來。


  她擰著眉按住胃部,不知道是不是周簡給她的解酒藥跟鮭魚籽相衝。


  她靠在牆上給周簡打了通電話,語速緩慢:“你過來接我下,順便叫司機把車開到門口,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酒店了。”


  聽出她的不妥,周簡問:“要去醫院看看嗎?”


  許枝鶴:“沒事兒。”


  沒事兒就等於有事。


  周簡立刻拿上許枝鶴的包,邊往她那走邊問:“你哪裏不舒服啊?”


  她聲音停了下,似乎是在想:“好像是胃疼?可能是我剛吃完解酒藥又吃了海鮮的緣故。”


  周簡在宴會廳角落裏見到許枝鶴。她臉色格外蒼白,塗的發豔的紅唇襯得更加蒼白如紙,她半靠著牆壁,腰微縮,眼睛半闔著,手虛虛的按在右下腹的位置,看上去是真的很難受。


  她臉上沒什麽表情,周簡走到麵前她都還沒察覺。


  “許總,真不用去醫院?”周簡看她的樣子有點擔心。


  聞言,許枝鶴睜開了眼,一刹那彎起的眸子又燦若星辰,她扯了下嘴角:“來了啊……扶我下。”


  周簡依言拉住她手腕,半攙半扶的陪著她出了宴會廳。


  司機早把車停在門口,許枝鶴上車就抵著門斜躺在了後座上,周簡遞過來條毯子,她連“謝謝”兩個字都說得輕不可聞,閉著眼臉上沒什麽表情。


  周簡一路把她送到酒店房間裏,看到地上隨意擱著的一隻男士皮箱愣了下。


  許枝鶴順著他視線,用腳尖把那隻箱子推了推,隨意解釋道:“江珩昨晚來了。”


  周簡“哦”了聲,不該問的他向來不會多問。知道許總不是一個人後,他放心許多:“那您休息吧。有什麽事再打電話給我。”


  潔癖使然,許枝鶴再難受都想先洗個澡再睡覺。


  她揉著痙攣得越來越劇烈的腹部,滿頭大汗的走進洗手間,深吸口氣,擰開花灑,驟然澆頭而下的熱水刺得她一個激靈。


  “艸……”喝多了胃會這麽疼嗎?她該不是胃穿孔吧?

  她回想了下網絡上那些新聞,喝到胃穿孔的大多是四五十歲中年大叔,連幹了好幾斤烈度白酒的那種,她一晚上也沒喝多少啊,那些雞尾酒酒精度數都不高。


  她隨便衝掉身上泡沫,連頭發都來不及擦,迷迷糊糊的往床上一倒,就睡了過去。


  其實也並不能睡安穩,從腹部一陣一陣傳來的絞痛擾得她翻江倒海,嘴唇要開裂似的,喉嚨也疼的冒煙兒。


  剛想爬起來倒杯水,手肘還沒撐住幾秒又倒了回去。


  頭重腳輕,沒有力氣,渾身發冷。


  好多年沒病得這麽嚴重過了,許枝鶴胡思亂想著,憑著本能把被子裹得更緊,整個人埋進去,任憑身體深處的灼痛一點一點蔓延。


  耳畔,似乎有手機鈴聲一直在響,她沒力氣去接。


  那人就一直的打。


  也不知道有什麽重要的事。


  昏昏沉沉,在失去意識的邊緣,依稀聽見酒店房間電子門鎖哢嚓打開的聲音。


  門開了,走廊上的光線泄進來。


  腳步聲很急促,越來越近。


  她聞到一個熟悉的味道。


  那人彎下身,將她連著被子一起抱住,然後是熟悉的聲音:


  “沒事了,我來了。”


  許枝鶴渾渾噩噩的點了下頭,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

  嚴訣一拉開房門,就看見江珩抱著許枝鶴站在門外,麵無表情的開口:“去開車。”


  “……”


  嚴訣張了張嘴,見他懷裏的人兒臉色蒼白,又看看江珩緊繃著的唇角,到底沒說別的,轉身就去拿了車鑰匙,邊穿外套邊問:“她怎麽了?”


  江珩皺起眉:“她一直捂著肚子,可能是吃壞了。”


  兩人大步流星的到了停車場,嚴訣去開車,江珩抱著許枝鶴拉開車門,想把她先塞進後排,才剛鬆開一點距離,許枝鶴的手就下意識的摟緊了他的脖子,嘴唇蠕動,低低呢喃了一聲:“別走……”


  江珩抱著她膝彎的手一頓,本來嚴肅緊繃的麵容突然柔軟下來,然後笑了一下:“不走。”


  平常看上去乖戾凶狠的丫頭,生起病來怎麽還撒嬌呢。


  見她還是緊緊拽著自己衣領不肯鬆手,隻好跟連體嬰似的一起鑽進後車廂,邊關車門邊安慰她:“放心,我不會丟下你不管。”


  嚴訣在導航上找好定位,瞥了眼後視鏡,默默的發動車子。


  “這就是你暗戀了好多年的姑娘?”


  江珩抱著許枝鶴坐在後排座椅裏,側首看著窗外流光一道道劃過,突然開口:“你還記得咱倆初三那次逃課去雲城嗎?”


  “……啊?”前麵開車的嚴訣一怔,半晌沒反應過來。


  “我猜你也記不得了。”江珩笑笑,沒了下文。


  “你踏馬有話不能說清楚。”沒頭沒尾的。


  江珩這種父母口中“別人家的孩子”,生平第一次跟他一起逃課,嚴訣肯定是記得的,隻是不明白他幹嘛這節骨眼上提起往事。


  江珩沒接話,就暗示了一句:“小姑娘,賊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江珩這連用了幾個“狠”字,讓嚴訣不由得在記憶中搜索他生平所見狠人,再一聯係初三那年、雲城,他恍然大悟:“……臥槽?”


  扶著方向盤都忍不住的往後看:“是、她?”


  “開你的車。”江珩忍不住提醒他。


  嚴訣生平所見狠人不少,但許枝鶴絕壁是給他幼年心靈留下過陰影的。


  初三那年,他從一位叔伯那搞了輛小越野,他和江珩早跟家裏長輩們學會了開車,但年齡不夠拿不了本,男孩子都是這樣,越不讓開,癮越大。


  兩人索性翹了一天課,輪流換手當司機,一路開到了隔壁雲城去。


  在加油站休憩的時候,恰好看到一群染著黃毛的不良少年在欺負個小姑娘。


  那姑娘高高瘦瘦,紮著馬尾,身上穿的大概是附近中學的校服,寬大的校服被幾個社會哥輪流拽住扯來扯去,小姑娘就像斷線的風箏似的被他們從這頭推到那頭。


  仔細一看,姑娘長得還挺漂亮,白白淨淨的,尤其一雙眼睛,又大,又有神。


  嘿,又到了他最喜歡的英雄救美環節。


  嚴訣摩拳擦掌的,江珩從加油站超市買了點零食扔車上,催他:“還不走?”


  嚴訣指指那邊,江珩瞥了一眼:“關你屁事。”


  “你這人真冷血。”他搖搖頭,不過江珩大部分時候都是對的,他們在這雲城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對方又人多勢眾,真打起來了他們未必能全身而退。


  兩人回到車上,江珩撥了110,把手機遞給車外幫他們加油的小哥:“派所處的,問你們這什麽地方?”


  小哥一聽嚇了一跳,忙一板一眼的報了地址聯係電話。


  江珩收回手機,看了嚴訣一眼:“走吧。”


  嚴訣聳聳肩:“還以為你真見死不救。”


  變故就發生在一刹那。


  不知道哪個社會哥不小心撕爛了姑娘的校服,讓其他社會哥也跟著起了歹心,幾個男的把一小姑娘逼在牆角,臭烘烘的嘴就往人細白的臉上湊。


  嚴訣“嘖”了聲,剛要下車,就聽見那邊一聲驚吼,社會哥驀的散開,那姑娘雙手攥著把美工刀指向眾人,刀尖上還染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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