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離她遠點
那名超話主持人也是許枝鶴的真粉,微信名字就叫“許總正麵上我”,江珩反複確認了對方性別女,這才轉了一萬元過去。
“許總正麵上我”接收了轉賬:大佬!
江:?
許總正麵上我:大佬也不怕我收了錢就跑路。
江:……
許總正麵上我:放心,隻要你喜歡許總,我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妹!
江珩:……姐妹?
許總正麵上我:大佬,你怎麽不說話了?
許總正麵上我:等等,難道你是男粉?
江珩卡住了。
這個時候對方可能已經查看了他的個人資料,他雖然很少在社交賬號上透露自己的私人信息,但性別男這一點並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
許總正麵上我飛快回複:你該不會想追求我們許總吧?不行,媽媽不允許——
江:……媽媽?
許總正麵上我:因為我是許總的媽粉和事業粉啊。
許總正麵上我:我們許總事業才剛起步,還沒有進入福布斯排行前十,媽媽不允許她談戀愛!男人是什麽,是成功路上的絆腳石,我們許總是要獨自美麗,走上人生巔峰的,如果你對許總有非分之想的話,可能我們就是敵人了。
江珩:……
為什麽全世界都在阻礙他領證?
*
這一夜江珩睡得極不踏實,第二天早上打開手機,發現自己的微博賬號已經被設置為許枝鶴的超話主持人。
那個叫許總正麵上我的微信號還給他留言了:“紅包已經幫你都發出去了,不管你是事業粉還是男友粉,總之你能支持我們許總,就很感激你。”
江珩吐了口氣,揉了揉眼下的青黑。
早上江珩又給許枝鶴擦了遍臉,順便還拿著水杯伺候她刷牙。
許枝鶴第一次坐在床上刷牙,還挺不好意思的。
她自己潔癖,推己及人,想到江珩要拿杯子接著她的口水,就挺別扭的。
江珩自己倒是渾不在意,可能是沒睡好,睜著一雙困倦的眼睛看著別處,視線放空。
許枝鶴最後漱完口,說了聲“好了”,他才猛然回神,“哦”了聲,去洗手間自己洗漱了。
術後有專門的病號餐,護工進來送餐的時候江珩剛好在洗手間刮胡子,出來的時候下巴上還沾著剃須水。
許枝鶴看著推車上那一碗寡淡的清粥,什麽胃口都提不起。
他一眼就看穿許枝鶴的心思,淡淡的低聲道:“不想吃就先放著吧,一會兒我喂你。”
“誰要你喂了?”許枝鶴馬上反駁。
當著護工的麵,他說得好像自己為了向他撒嬌才故意不吃一樣。
可許枝鶴不知道,她這句話說完更有撒嬌的意味了。
護工小姐姐紅著臉偷看了江珩一眼,掩著唇偷笑離開了。
江珩去洗手間衝掉了剃須水,又換了一身整潔的襯衫西褲,出來時一身矜貴氣質擋都擋不住,誰能想到這樣的人昨晚就在一張簡陋的陪護椅上窩了一夜。
他坐在許枝鶴床邊,端起床頭那碗小米粥,道:“我昨晚問了醫生,手術後隻能吃流食。等晚上我叫他們換著做點別的,麵條或者大米粥你看行嗎?”
許枝鶴一張小臉都皺成團了:“不是小米粥就是大米粥,有分別嗎?”
“還不是你自己平常不注意飲食。”江珩用調羹舀了一勺粥,先放到自己嘴邊吹了吹,探涼後才送過去,帶著點誘哄的意味:“張嘴。”
“……”許枝鶴不情不願的抿了一小口。
她從小就不是特別能作的那種,也根本沒人慣著她。剛才也就隨口發發牢騷,江珩要是走了,她自己照樣端起來自己吃,根本沒想到他會親手喂她。
手術過後,她整個人都有一種紙一樣的脆弱,江珩看著她又委屈又乖覺的樣子,不由自主就想到家裏那條英國短毛貓,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到她發頂上,捋了下,又捋一下。
“你幹嘛呢?”許枝鶴不悅的掃開他手,“以前就覺得你毛病,沒事老摸我頭,擼貓呢?別把飯粒粘我頭上了。”
被說中心事的江珩:“……”
伺候完許枝鶴用飯後,江珩自己也隨便吃了點。
跟她一樣是清粥,不過配了幾樣小菜,尤其那道手剝筍,許枝鶴坐在床上都聞到清香,不由嗔了他一眼:“你故意的嗎?在我麵前吃。”
其實江珩咀嚼食物時發出的聲音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教養非常之好了,但許枝鶴就是酸,酸到後槽牙疼。
男人好笑的回頭看了她一眼:“行,那我晚上陪你喝粥,就喝粥,什麽菜都不吃。”
“我又沒不許你吃。”許枝鶴扭過臉,腮上有一點紅,“你別當著我麵吃。”
吃完飯,許枝鶴坐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有點無趣。她問:“你昨天拿了那麽多東西,怎麽沒把我電腦拿來?”
江珩正在收拾吃完的碗盤,聞言,反問她:“你要電腦幹嘛?”
“工作啊。”許枝鶴答得理所當然。
江珩愣了下,表情瞬間變得有些難看:“別說你是老板,就算普通員工開刀做個手術,公司還要給他休假一周吧。你要玩遊戲,就拿手機玩,電腦沒有。”
“你……”許枝鶴看著他,氣鼓鼓的。
江珩攤了攤手:“我自己也不玩,有事就郵件處理。”
許枝鶴拿他沒辦法,隻好又悶悶的躺進被窩,拿著手機看直播。
江珩看了她一眼,笑著出了病房。
*
市醫院的地下停車場,一輛黑色保姆車緩緩停下。
車門拉開,車上的人戴上口罩看了看四周,又把鴨舌帽的帽簷壓低了些,手裏捧著一束鮮紅的玫瑰遮擋住臉,快步走進電梯。
江珩去護士值班室詢問了一些事,就抬步往病房走。
電梯門口,從裏頭走出一個穿黑色衛衣牛仔褲,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
男人捧著束紅玫瑰,對著走廊上的病房號在猶豫。
江珩走上去問:“你找哪間房?”
並不是他熱心,隻是覺得這人看上去鬼鬼祟祟的。
被問到的人一怔,轉過臉去不與他對視,低低道:“1427病房。”
是許枝鶴的病房……
江珩這才發覺,麵前的人身形看起來有點眼熟……
他在腦海中回想那個跟許枝鶴傳緋聞的小明星,叫什麽來著……
“……李慕?”
驀的被叫出名字,李慕整個人都僵住了,下意識拉高了口罩,朝左右環顧了下,做了個“噓”的手勢。
江珩笑了:“你在怕什麽?怕我大呼小叫引來你的粉絲?我並不認識你,我隻是不想你去打擾1427號房的病人。”
李慕:“……”
……
昨天晚上那條通稿,肯定也有人拿著去李慕工作室開價了。
可惜他們還沒商討出該怎麽公關,那條新聞就迅速的被404了,慶幸之餘,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許總親自出手了。
他讓助理去打聽了下,得知許枝鶴住院是真的,病房號也查到了,就瞞著經紀人,自己一個人出來了。
上次他害許枝鶴被網暴卻沒能及時澄清,一直心有愧疚,所以今日是特地來道歉的。
他從帽簷底下打量著江珩,剛才在走廊上沒來經意,這會兒細看,才發覺麵前這人相貌出眾,氣質不俗,各方麵都不輸他這個當愛豆的。
“你是……許總朋友?”他頓了一下,語氣有些不好意思。
李慕這個時間點會出現在這,不用想都知道是幹嘛。
江珩的目光落在他手裏那捧鮮豔的玫瑰上,探病就探病,還送玫瑰?生怕別人不知道你什麽心思?
心情一瞬間跌到穀底,江珩的語氣不是很好:“你找她有事?”
李慕似乎不會察言觀色,馬上愉悅的告訴他:“那太好了,你帶我悄悄的去她病房。之前的事,我想正式向她道歉。謝了……”
“大可不必。”江珩冷著臉打斷了他的話,“你的歉意我會替你轉達,你可以走了。”
李慕:???
“你不會不知道你出現在這,意味著什麽吧?你想讓她再上次熱搜?”江珩麵無表情的指著他,“如果你是真心實意的抱歉,那就離她遠點,別再給她添麻煩。”
“……”李慕長久的沉默著,最後,退了一小步,把花交給他,“你說的對,是我考慮不周了。”
他把帽簷往下壓了壓,低聲道:“我走了,替我向許總說聲抱歉。”
江珩站在樓梯間,一直看著李慕的背影消失在視線,才慢慢的收回視線。
手裏的玫瑰芳香馥鬱,他冷笑了聲,隨手丟進了旁邊的垃圾筒。
……
許枝鶴拿手機玩了兩把遊戲,左右不見江珩回來,煩躁的撓了撓頭發。
電腦不給她,人也玩失蹤?
門口響起腳步聲,她下意識的抬頭,嬌嗔:“你舍得回來了?”
許聞舟站在病房門口,表情陰沉,臉色很難看。
許枝鶴心裏“咯噔”一下。
“爸……”她清了清嗓子,剛想讓他坐,看了眼這病房裏除了江珩那張陪護椅,也沒什麽能坐的地方,於是攤攤手隨便了,“你怎麽來了?”
許聞舟知道她開刀能來探望她,許枝鶴真有點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