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老當益壯
許枝鶴一點包袱都沒有:“你以為我英語多好?”
江珩逗他:“How/are/you?”
許枝鶴沒好氣道:“I/am/fihank/U/and/U?”
這段李雷和韓梅梅的經典開場白把江珩逗得哈哈大笑,他起身去廚房拿了袋酸奶遞給許枝鶴:“沒事,我給你同聲翻譯。”
許枝鶴旋開了酸奶蓋子,叼在嘴裏,抬眼瞥去,這人居然自己拿了瓶紅酒和一隻高腳杯過來,慢慢享受。
“你是狗吧?我82年的紅酒?”
許枝鶴其實對酒沒什麽研究,這瓶還是朋友送的,她擱在酒架上一直沒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叫江珩給盯上了。
他坐到許枝鶴身邊,拔了橡木塞,將紅酒瓶擺在一邊醒一醒:“好東西要享受了才有價值,擱在那落灰是暴殄天物。”
許枝鶴撈過玻璃酒杯:“除非你分我一口。”
江珩向後靠著沙發,一隻手探過來摟著她的肩,似笑非笑的:“就一小口。”
片頭播完,進入正題。《怦然心動》許枝鶴其實以前看過,但實在太久遠了,她隻記得大概講一對青梅竹馬的少年,先是女追男,男孩愛答不理,然後女孩想通了,男孩又開始耿耿於懷了。至於具體劇情,她早記不清了。
“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溝,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鏽,世人萬千種,浮雲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江珩搖晃著酒杯,突然開口。
許枝鶴記得,這是這部電影最經典的台詞之一。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捧場的給他鼓了鼓掌:“翻譯的真好。”
江珩舉起杯子,剛要淺酌一口,許枝鶴突然歪頭,搶在他前麵,在傾斜的杯沿上抿了一小口。
“嗯,82年的紅酒……”她閉著眼,似在品味,半晌,一臉高深的發表評論,“跟可樂也差不多。”
江珩笑著在她頭發上揉了揉,許枝鶴跟他一樣坐在地毯上,膝蓋曲起,居家服的褲子下擺露出一小截纖細白皙的腳腕,她沒穿襪子,光著腳丫靠在他腿邊,腳趾瑩白,俏皮的抖著。
江珩放下酒杯,起身去房間裏拿了條毯子,離開時警告:“不許偷喝酒。”
許枝鶴衝他吐了吐舌,粉紅的一小截,染著紅酒的芬芳。
江珩把毯子展開,蓋在了兩人腿上。
電影繼續緩慢節奏的播放著。當英文字幕過得太快,許枝鶴明顯跟不上的時候,江珩就會自動替她翻譯。
當他說道“The/hing/I/kno/kiss?”時,刻意放緩了語速,幾乎是一個單詞一頓,轉過頭來,一瞬不瞬的望著她,說完了整句台詞。
他說英文的時候很好聽,聲線低沉,帶著點卷舌,吐字清晰,有一種獨特的韻味。
——接下來我知道,他握住了我的手深深的望著我。我的心跳停止了。要來了嗎?我的初吻就要來了嗎?
此刻許枝鶴的心情就和這句台詞一樣。
她覺得江珩是故意不翻譯出來,隻是慢慢握住她的手,與她深情對視。
半晌,他扶著她,岔開腿,將她整個人都摟進懷裏靠著。許枝鶴的後背貼著他溫熱的胸膛,腦海裏不禁浮現出無數次在電視上看到的唯美畫麵——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簾灑滿室內,男主角圈著女主角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
這男人也太會了吧?
江珩的氣息不輕不重的落在她耳垂上,許枝鶴覺得有些癢,她調整了下坐姿,讓自己不至於這麽僵硬。
江珩低頭看她一眼:“怎麽了?”
她說話都有些不利索:“沒、沒事。”
電影裏有一個場麵令許枝鶴十分觸動。女主角朱莉爬上梧桐樹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那個畫麵無論過去多少年都令人記憶猶新。
許枝鶴喃喃道:“這地方真的很漂亮。”
江珩:“你想去?”
許枝鶴驚訝的看著他:“你知道在哪?”
江珩:“大致在密歇根州,具體可以網上查一下。我可以帶你去,你想爬樹?”
許枝鶴半晌沒吭聲。她覺得江珩思維跨越的有點遠。
看到朱莉每次爬上梧桐樹,她就會聯想起自己每次站在床上,從天窗裏看到的世界。
她在毯子下麵拉住江珩的手,若有所思道:“她看見的是燃燒著地平線的雲,我看到的……是可望不可及的夢。”
江珩盯著她的臉看了很久,然後湊近了,吻了吻許枝鶴的唇。
“你再感受一下,現在還是不是夢?”江珩笑著道。
許枝鶴看著他沒有動。
江珩捧住她的臉,拇指描過她的眉目,停了一會兒,再次低下頭吻住了她。
他的掌心帶了熱度,沿著尾椎往上滑,停在腰窩處。像是帶了電流,所到之處,激起她的顫栗。
像是被他口中的紅酒芬芳迷醉,許枝鶴抬起頭,輕咬了下他的喉結。
被壓到地毯上的時候,許枝鶴說的第一句話是:“別給我整蚊子包,我明天還上班。”
江珩的笑聲鬆鬆碎碎落在她耳畔,低沉得發啞。
“看不見的地方總行吧?”
他脫衣服的速度賊快,不論是脫誰的。許枝鶴發現這人沒說謊,他身上那幾塊肌肉確實很硬實,俯身彎腰的時候也沒什麽贅肉。
一室旖旎。
許枝鶴想,還好當初她明智的挑選了長絨的地毯,躺在裏麵不會有任何粗糙紮人的感覺。
許枝鶴的臉越來越紅,她覺得有些羞恥,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下意識去推搡了幾下:“夠了啊……”
江珩躲開了,抬著她的腿不讓她動。
於是許枝鶴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把自己的十個腳趾頭都親了一遍。
“……”她臉都紅透了,“你這真的有點變tai啊……”
江珩停下來看著她:“不喜歡?”
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裏,飽含著情絲,許枝鶴看著對方眼神就說不出“不喜歡”三個字來,表情頗為深刻和壯烈:“……沒有。”
說完,便看見他一隻手拉開茶幾下的抽屜,從裏麵拿了盒嶄新的安全套。
許枝鶴麵紅耳赤的坐起來,張嘴咬了下對方肩膀。
後來不知道怎麽又到了屋裏臥室。
她記得看電影那會兒還是天光大亮吧,再睜開眼外頭居然漆黑一片。
睡得太久,她腦子有點沉,一時有種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覺。
坐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兒愣,江珩推門進來了,手裏還拿著熱毛巾。
“醒了?”他走到床邊,身上早換了一套衣服,濕發還半幹著,像是剛洗完澡。
許枝鶴點了點頭,他湊過來遞了個吻,被許枝鶴微微歪頭躲了過去。
她捂著嘴,神色羞赧:“我沒刷牙。”
江珩低笑著,順手親了親她額頭,拿毛巾覆在她手上:“先擦一擦還是去洗澡?”
許枝鶴摸摸臉問:“幾點了?”
他抖開被子,也坐到床上:“三點。”又補充道,“淩晨三點。”
“……”許枝鶴歎了口氣,衝他豎個拇指,“怪不得我都餓了。你可太厲害了,老當益壯。”
被誇“老當益壯”的江老爺憋著笑:“我不就大你一歲,你怎麽總嫌我老?”
許枝鶴麵無表情的給他解釋:“我給您算算,您今年周歲二十五,再過兩個月就二十六了,四舍五入等於奔三。而我,今年才二十四,四舍五入約等於剛剛二十。”
頓了頓,她挑眉看他:“您自己說呢?”
江珩不答話,目光黏在她臉上,似笑非笑。
“我去洗澡。”許枝鶴臉一熱,推開他坐直了起來。
被子隨著動作滑落。
她才發現江珩完事後就直接給她套了件他自己的T恤,男士T恤穿在她身上顯得十分寬大,穿了跟沒穿似的,許枝鶴有些不自在,想回衣帽間拿套新的睡衣。
還沒等她走到門前,江珩已經起身,握著她的手背把她按在衣櫃門上。咬著她耳垂親昵道:“腿不疼了?”
許枝鶴莫名又想到他幹的那些混賬事兒。
“……還、好。”
他輕“嗯”了聲,又把手心放在她發頂揉了揉:“要不要我幫你洗?”
“……”
許枝鶴一腦門磕在衣櫃門上,想死:“您能矜持點?”
江珩抿了抿唇,鬆開她。
許枝鶴吐了口氣,隨便抓了件睡衣,一溜煙鑽進了浴室裏。
說是不給她留蚊子包,看不見的地方,他可一點沒留情。許枝鶴抬起手臂,看著皮膚上細細碎碎的紅痕,忍不住又罵了一遍:“變tai!”
回到房間,江珩已經裝好兩碗粥,將調羹放進其中一碗,對她說:“過來吃點,別餓壞了。”
他睡衣領口鬆,這麽一動,許枝鶴看見他鎖骨上一個明顯的牙印,想來她下嘴也是毫不留情的。心裏總算平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