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愛不愛我
許枝鶴追問了半天,他也不肯說,堅持說好幾年前的事了,記不清了。
許枝鶴一氣之下甩開他,又坐地上修剪玫瑰花莖去了。
江珩盯著她看了半晌,突然拉開床頭的抽屜,從裏麵拿出個單反相機來。
許枝鶴:“?”
江珩舉著鏡頭對準她的臉:“你弄你的。”
許枝鶴笑了:“你這是拍上癮了啊?”
江珩不說話,專心致誌的低頭擺弄鏡頭。
許枝鶴剛被他感動的一塌糊塗,心想就是拍兩張照片,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江珩的鏡頭對準她的時候,總有一種矛盾的幹淨和SQ,透過鏡頭,許枝鶴就像是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似的,既帶著機械的冰冷,又發著燙,膠著在她身上,粘膩又多情。
許枝鶴聽見他按了好幾下快門,不自在的放下剪刀,坐過去說:“我看看。”
江珩大方的把取景器打開給她看。
許枝鶴忍不住開玩笑道:“好看嗎?”
江珩大概是看得太入迷,半天才回她:“好看。”
許枝鶴:“有那麽好看嗎?”
江珩還是低著頭,語氣就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淡淡道:“好看的不能再好看了。”
“……”本是逗著玩的許枝鶴倒是先臉紅了。
江珩抬起頭,目光落在許枝鶴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我女朋友,能不好看嗎?”
許枝鶴:“……”
晚飯直接叫了外賣。
他這房子委實小了點,客廳和臥室合並在一起,都被那張大床給占了,入戶的一條狹窄玄關勉強算廚房,餐廳更是不存在的東西。導致隻要起油鍋,一屋子都是味兒,而且容易迸濺的到處都是,單身公寓本來也是給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能真正下廚的沒幾個。
許枝鶴坐在日式的矮桌前吃著外賣,兩人對視了片刻,江珩忽然放下筷子,歎了口氣:“等老公以後賺了錢,一定給你換套大房子。”
許枝鶴哭笑不得:“你要不是執意搬出來,我那房子不是就挺好?”
好是好,就是樓上樓下,太不方便了。
許枝鶴想起什麽,從身邊拿過自己的包,抽出那份合同遞給江珩:“我爸讓我給你的,看看有什麽不滿意需要修改的地方。”
江珩看了她一眼,接過合同,直接放在了一邊,漫不經心的道:“先吃飯。”
“……”許枝鶴也不好催他,點了點頭埋頭扒飯。
吃完飯她要回去洗澡,被江珩拉住了手:“就在這洗吧。”
許枝鶴臉熱:“我沒拿換洗衣服。”
江珩在她頭發上摸了摸:“你去洗,我幫你拿。”
兩人住的太近也不知道是方便還是不方便。
許枝鶴有點為難,昨天才做過,連著這樣她體力有點吃不消。可答應過江珩的事她也不好反悔。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堆了一地的玫瑰上:“還有這些,我總得帶回去吧。”她有點頭疼,“這麽多,可怎麽處理。”
“交給我吧。”他拉過許枝鶴的手,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先去洗澡,乖。”
許枝鶴最終沒忍心拒絕他,乖乖的進了他那間狹小的浴室。
門關上後,她就聽見江珩出去了。
大概洗到一半的時候,他在門上敲了敲,緊接著是旋開門把的聲音。他的聲音透過水絲模模糊糊的傳過來:“我給你多拿了幾件,以後輪換著穿。今晚要穿的掛門把上了。”
許枝鶴擰掉水龍頭,匆匆忙忙的回了句“哦”。
他倒也沒再說什麽,頓了幾秒,就帶上門出去了。
許枝鶴鬆了口氣,今天要是再在這狹窄的浴室裏來一次,她明天真得扶著腰去上班了。
江珩給她準備的是一套綢緞麵的兩件套,粉紅色的,內裏是一件性感的隻到大腿長度的吊帶睡裙,外麵是一件係帶的睡袍。
許枝鶴穿好後對著鏡子照了照,這男人的品味,夠騷的。
她擦著頭發走出來,問:“你去洗嗎……”
話沒說完,她就看見了客廳那麵最空曠的白牆,此刻被人用新鮮的玫瑰花瓣拚出了一個巨大的心型,底下還大費周章的拚了一句英文的“I/LOVE/U”,真是既俗氣又幼稚。
許枝鶴的手僵在半空,半晌,幹巴巴的問還在插花的某男人:“你弄的?”
江珩抬起頭來,迎著她的視線一臉得意:“有沒有很浪漫,很感動?”
“……”浪漫什麽的沒覺得,感動倒真挺感動的。
她走到那堵玫瑰牆跟前,掀開一片花瓣,發現是用強力膠粘上去的,不由皺緊了眉:“等這些花瓣幹枯了要揭下來的時候可怎麽辦哦,你這副牆算是毀了。”
隻知道搞浪漫不懂人間疾苦的江大少爺:“……”
許枝鶴越想越頭痛:“你這房子是租的吧,房東不會找你麻煩嗎?”
“額……”江珩揉了揉眉心。反正他也有意把這套房子的產權拿下,雖然小了點,畢竟在這裏也留下了不少他們的回憶。
想著,他起身過去抱她,從許枝鶴發尾上落下的水滴砸在她睡袍的領口,氤氳成了深色的一個點。
許枝鶴臉有點紅,低著頭小聲問他:“今晚做嗎?”
江珩輕笑了聲,抱緊她替她揉了揉腰:“你這腰不打算要了?”
許枝鶴鬆了口氣,逡即又感到尷尬:“等過陣子公司不忙了,我去健身吧。”
“是該鍛煉下。”江珩拉著她到床邊坐下,接過電吹風的插頭,替她吹頭發。
吹風機嗡嗡的聲音中,聽見他似自言自語的道:“我又不是第一次開葷的毛頭小子,如果你不想,我不會勉強你。再說咱倆是要結婚的,以後日子長著呢,每天能摟著你睡一個被窩我就很滿足了。”
許枝鶴沒回頭,靠在他懷裏,不知怎的,整個胸腔都發著酸酸澀澀的疼。
江珩替她吹完頭發,把吹風機擱在一邊,手指還握著她一捋發尾,愛不釋手的把玩著,許枝鶴把頭倚進他懷裏,雙手摟著他的腰,嘴唇貼著他的胸口,悶悶道:“好想退休啊。”
江珩揉著她的手頓了頓,在她頭頂調笑道:“許總這麽年輕就想退休了?是誰說要好好工作養我呢。”
“嗨,就是一時有感而發。”許枝鶴歎了口氣。她也知道剛戀愛就這麽粘著男朋友不太好,對方也許更想要私人空間,這樣透支激情早晚會冷淡下來,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想跟他在一起的心情……
她對江珩的心思太重也藏得太小心翼翼,突然之間得償所願,反而患得患失起來。
她靠在江珩胸口,掰著手指給他比劃:“要是退休了,我每天早上可以陪你晨跑,周三健身,周六釣魚,晚上睡前還能聯機打打遊戲。”
江珩看她說得一本正經,也開玩笑的補充:“還有,接送孩子上學。一三你去,二四我去,周五咱倆一塊,帶上他去吃肯德基。”
許枝鶴埋在他懷裏笑得直不起腰:“現在小孩兒都不吃肯德基了。”
“那他想吃什麽就帶他去吃什麽好了。”江珩無所謂,他伸手摸了摸許枝鶴的臉,整個人看上去似乎特別的滿足,要是能這樣相守一輩子,對他來說,已是最好的結果。
所以,就算許聞舟那份合同目的太明顯,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他隻要犧牲一年的自由,就能換來他的枝枝,他的整個後半輩子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江珩信守承諾沒碰她,但親還是要親的。
許枝鶴被他吻得迷迷糊糊,有種一整晚都要這麽過去的錯覺,最後她困得都睜不開眼了,聽到他似乎在自己耳邊問了句:“你愛不愛我?”
許枝鶴迷迷糊糊的點了下頭,便聽到他孩子氣的笑出聲來,然後掰過她的下巴,又吻了上來。
早上也是被他叫起來的。
纏綿又黏糊的早安吻。
現在許枝鶴都忘了那些沒刷牙沒洗臉怎麽辦的憂愁,反正每次都會被他吻到呼吸不暢意識全無,根本顧不上在乎這些。
分開時,她才紅著熟透了的臉打了個嗬欠,又揉了揉眼睛。
江珩掀開被子起身,將放在床頭櫃上的合同遞給她:“我簽好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許枝鶴隨手翻到最後一頁的簽名,撐著瞌睡搖了搖頭:“昨天晚上你還沒看呢,怎麽這麽快就簽好了,不多考慮幾天嗎?”
“還要考慮什麽?合同經你手給我的,難道你還會坑我?”江珩笑著說。許聞舟特意讓許枝鶴把合同拿給他,不就是吃準了他不可能拒絕許枝鶴嗎。
他這樣一說,許枝鶴頓覺壓力山大。
她猶豫道:“你要是真不想去……”
“你在擔心什麽啊,”江珩按著她的腦袋,靠近她又親了下,“不就是給你爸打工嗎,反正我最近閑著也是閑著。”
許枝鶴訥訥的點了下頭:“那你在公司要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一定要跟我說,別一個人悶著。”
江珩笑著揉她的脖子:“你還怕你爸給我穿小鞋啊?”
江珩昨晚幫她拿衣服的時候,順便把她洗手台上的護膚品和今天要穿的外套都拿過來了,許枝鶴看了眼,妥妥的直男審美,還好她膚色白不挑衣服,隨便穿穿也能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