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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女合夥人

  “……”許枝鶴怔了怔,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當然見了,不止見了,還睡了。


  但是她不像江珩那樣喜歡秀,跟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老同學,用不著說這麽明白。


  她打了個哈哈:“是嗎?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呢。”


  “回來都好一陣子,我一直想聯係他,但是沒他現在的手機號。我還以為你們肯定見過了,想問你知不知道他聯係方式呢。”張鐸開了話匣子,不愧是當年的“交際花。”


  許枝鶴尷尬的笑了笑,手機在袋中一震,她拿出來看,正是某個“還沒見過”的男朋友發來的消息。


  江珩:校慶好玩嗎?


  許枝鶴看了眼身邊聒噪個沒完的體委,稍微側過身擋住屏幕,手指飛快的打字:都是打聽你的,江校草人不在江湖,江湖到處都是你的傳說啊。


  那邊,體委已經說道:“我記得當年你和江珩特別不對付,你還許過願希望他家破產吧?現在他家真破產了,你說巧不巧哈哈哈哈哈。”


  哈麻批啊。


  許枝鶴現在一點兒不覺得好笑。


  體委還在沒完沒了:“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高就。他那樣的人才,就算江家破產,估計卷土重來也就是一兩年的事。”


  說到這,許枝鶴倒是稍微感了點興趣:“他有這麽厲害嗎?”


  體委以為許枝鶴還記恨江珩,看不得他好呢,壓低聲音,湊在她耳邊:“我也隻是聽說,不確定啊。他回國的消息,剛一傳出來,就有好幾家大型企業聯係過他,其中就包括BAT三家。開的最少都是這個數呢。”


  體委在她麵前比了個八個手指頭。


  許枝鶴反複確定了遍: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


  她挑了挑眉:“……年薪?”


  “還不包括獎金和分紅,據說還有公司許諾給他股份的。”


  許枝鶴突然有點懷疑體委說的跟她認識的是不是同一個人:“真有那麽厲害?他不就跟咱們一樣,畢業剛三四年?”


  體委神秘的搖了搖頭:“聽說他在M國,大學時就自己創業了,跟一個不到30歲的女合夥人搞了個項目,第一桶金就掙了八位數,後來公司總部都搬到華爾街去了。你說他值不值這個價?”


  體委虛張聲勢的,也許是為了凸顯江珩的能力,但許枝鶴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女、合、夥、人”這幾個字上,女的,多大?一個這麽有錢的女人為什麽會看上當時還是在校生的江珩,就因為他有才?

  許枝鶴怎麽想怎麽都覺得不對勁。


  手機又響了下,她以為是江珩,馬上掏出來想跟他對質,卻發現是先前給她弄陀飛輪的賣家。


  對方發了個OK的表情:已到賬。


  大額轉賬會有一定延時,許枝鶴此時又想起躺在自己包裏那隻八百多萬的陀飛輪。比她一開始的預算還超了三百多萬。大約是她轉賬的時候太過爽快,對方又發了句:


  不是我吹,全南城能在一個禮拜內給你弄到絕版陀飛輪的,除了我找不著第二個。以後有生意記得再關照我啊。


  許枝鶴沒回,直接把屏幕鎖了。


  付錢的時候她沒覺得肉疼,看著表盤,隻想著跟江珩的某件襯衫多麽多麽般配。


  拿在手裏愛不釋手的,滿心都是他收到表時詫異驚喜的表情。


  但現在聽到“女合夥人”後,她忽然有種想把表轉手當了的衝動!


  八百萬呢,誰的錢是流水淌來的啊,他租個5000的房子她還嫌貴呢,給他買個好幾百萬的表倒是眼也不眨。


  許當事人表示:現在就是後悔,非常的後悔。


  ……


  江珩站在嚴訣的車庫裏,看著堆滿在角落的禮花,擰著眉毛:“就這些?”


  嚴訣撐著下巴:“什麽叫就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城市禁止個人燃放煙花,我光是給你找關係要批文就費了多大勁兒,上麵卡的緊,放多了汙染城市空氣。”


  江珩看了他兩眼,走到禮花旁邊:“行吧。到時候你幫我放?”


  嚴訣:“我踏馬是你爹?”


  江珩也不惱,眉眼彎彎:“希望明年衝盈資本IPO的時候,某人不需要我幫忙。”


  嚴訣:“……”


  所以說,一日為父,終身為父呢。


  江珩看了眼手機,許枝鶴還沒有回他的微信。他走到車邊,打算親自去南外附中接她。


  嚴訣雙手撐著紅色保時捷的車窗,來回的瞟著:“不是,這娘們車你還開著呢?你倆都在一塊了,你偶爾開輛好車能怎麽樣啊?”


  江珩默不作聲的坐進駕駛位,係上安全帶,指了指自己,又指指這輛車。


  “我,現在是個年薪一百萬的打工仔,我要給女朋友買一塊鑲了十二個鑽的手表,我還給自己買輛好車?”


  “……”


  “再說了,年輕人不要這麽浮躁,保時捷在你這都不算好車了?”江珩語重心長的說完,升起了車窗,開足馬力,從嚴訣的車庫絕塵而去。


  ……


  南外附中外麵有一條小吃街。


  學生時代一到放學就很熱鬧。店名也起的很藝術,比如B大奶茶,清北快餐,其中,一家名叫藍翔的冰品店,在一眾名校奶茶快餐中,顯得清新脫俗。


  周末,店裏沒什麽學生,倒是有不少借著校慶回來重溫學生時代的成年人坐在店裏。


  門上的風鈴一響,江珩推門進去,頓時有數道目光向他投來。


  江珩微微一頓,目光朝他常坐的位置看去,碰巧空著。


  他走過去,點了份檸檬水,看向自己右側的許願牆。


  這牆從他入學之前就存在了,有十幾年了吧,被花花綠綠的便簽紙貼滿了。


  服務生來給他送水的時候,江珩問:“七年前的還能在上麵找著嗎?”


  服務生笑了下:“要是都留在上麵,再多兩堵牆也不夠貼的,都收在那兒呢。”


  他隨手一指,江珩看見角落放了兩個巨大的玻璃瓶,裏麵塞滿的都是類似的許願條。


  服務生打量他穿著:“你也是今天校慶回來的老校友吧?你可以在上麵找找碰碰運氣,我們都是隨機收的,並不是按年份。也許你的碰巧就留在上麵了。”


  江珩笑著道了聲謝。


  他來倒不是為了找回什麽,他自己寫的內容,至今仍記得清晰。


  隻是當年他會來這裏,完全是因為許枝鶴一有空就會來這裏坐坐,就坐在他現在的位置上。


  那時候他以為許枝鶴討厭自己,現在知道了她當初其實是暗戀自己,就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著許枝鶴寫的紙條。


  這種事本來就是大海撈針,他也沒抱什麽期望。


  大多紙條上都是歪歪扭扭寫著“XX愛XX”,然後畫個巨大的心把兩人的名字包進去,江珩找了一會兒,一張密密麻麻寫滿字的便簽紙吸引了他。


  這段文字一開頭就引用了電影《洛麗塔》中的名台詞:


  “她是我的生命之光,yu念之火,我的罪惡,我的靈魂。”


  再往下看去,通篇以這段文字的主視角“我”記錄了一場浩浩蕩蕩的暗戀。——“我”在校園裏對她一見鍾情,“我”總是看著她一個人孤單的坐著,遊離在所有人之外的冷漠。“我”看到她被人欺負,卻又不敢上前幫她。“我”膽小怯懦,對她的點滴小事窮追不舍,卻連正麵看她的勇氣都沒有。


  整段的文字浮誇裏藏著真誠,張揚中露著怯懦,熱烈又壓抑的情感,讓江珩看得頭皮發麻。


  而最讓他覺得詭異的是,通篇充斥著直白情感的文字,最後卻用了兩句含蓄的古詩詞做結尾。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餘亦謝時去,西山鸞鶴群。


  江珩大約知道第一句是說暗戀的古詞,第二句是嫌世俗煩擾,不如與鸞鶴伴居。


  鶴?

  江珩把這兩句古詩詞又讀了一遍,發現第一句裏也有“枝”。


  江珩產生了一種離奇的猜測。


  這段文字裏寫的這個姑娘明顯不合群,總是一個人待著,還被人欺負……


  ……


  等江珩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眉頭已經擰了許久,下意識的就把這張便簽撕了下來,團成團塞進了西裝口袋。


  路過的服務生看到他這個動作,笑著問:“不是吧,還真找到你寫的了?”


  江珩淡漠的扯了下唇,坐下時又覺得自己想象力過於豐富,哪有這麽湊巧的事。


  他剛這麽想著,就聽見鄰桌不遠處有人在低聲談論:“今天代表許氏集團來剪彩的那個,就是最近微博上特別火的許總嗎?”


  “是啊是啊就是她。我特地問了上一屆的學長,名字都一樣,叫許枝鶴。”


  “臥槽,我念書的時候怎麽完全不知道我們學校還有這麽漂亮的學姐?按說她這樣的應該是校花了吧。”


  “噓,校花是她姐姐,也是許家的千金大小姐。”


  “哦怪不得。她長這麽好看,當初一定很多人追吧?”


  江珩驀的朝那桌瞥了一眼,幾個聊天的男人立刻感覺到一陣寒意,不明所以的朝四周看了眼。


  手機嗡的一響,許枝鶴終於給他回微信了: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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