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正義的背刺
周五這天,街上到處都是迎合七夕的裝飾氛圍。
自從決定出席周五的會麵,許枝鶴就很少在江珩麵前說這件事了。畢竟那時候拿來逗他,隻是想看他為自己吃醋,完全沒打算答應。
現在真要去了,雖然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江珩也表示過不會幹涉她的工作,許枝鶴心裏還是充滿了負疚,就像是狗血劇裏背著妻子去見了美貌多金的女二號的渣男一樣。
今天她出門前,特地換了件莊重嚴肅的黑色三件套,既不顯年輕也不活潑,妝容也化的非常清淡大方,連口紅都選了不怎麽顯眼的豆沙色。
到公司的時候,周簡還愣了一下。
問她今天是不是氣色不好,穿的這麽老氣橫秋。平常許枝鶴也穿職業裝,但都是比較休閑隨意的款,有時候配上休閑鞋,就像大學剛畢業的小姑娘。
今天這套標準的職場裝,西裝套裙黑絲襪,配黑色尖頭高跟,搭配是老氣了點,可耐不住黑色顯身材啊,尤其將上身小西裝的幾粒紐扣都扣上後,立刻顯得凹凸有致。
新來的助理女秘書托著腮欣賞:“許總你這個妝應該化大紅唇啊,DIOR的999就很合適。”
許枝鶴當然知道,甚至這支口紅此刻就躺在她包裏。
她搖了搖頭:“就你懂得多。”
……
下午她提前下班,叫上周簡做臨時司機,驅車前往國貿中心寫字樓。
一路上,周簡好奇心十足:“我們馬上就要見到那位蔣總了嗎?”
許枝鶴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叫上周簡,純粹是以防萬一。反正對方邀約的時候,也沒說不能帶秘書。
周簡看起來挺興奮的:“聽說是蔣總主動邀請您的?一定是因為蔣總非常看好海豚TV的發展,所以才如此重視。”
許枝鶴:“……但願如此吧。”
下了車,有專人在停車場等待。
臨江的5A級寫字樓,氣勢自然非比尋常。
一路上,周簡四處觀望,小聲的感歎:“咱們什麽時候也能在這麽氣派的寫字樓租個辦公室。”
“沒必要,”許枝鶴說,“我們搞網絡信息的,不需要這些花裏胡哨。”
電梯運行中,周簡又跟許枝鶴八卦起來:“蔣總的微信上有沒有照片,他多大啊?”
“不知道,他是工作微信,朋友圈都是空的。”
站在電梯前負責引路的人聞言笑了:“我們蔣總年紀不大,今年虛歲才26。”
許枝鶴怔了怔,周簡已經感歎道:“不到三十歲就能做一家跨國公司的總裁,太厲害了。”
“金融圈水深,很多老板都是有背景的。”許枝鶴淡淡道。
在她心目中,她家老公江珩就是最厲害的了。憑什麽這個蔣總跟江珩一樣的年紀,卻可以做到跨國公司總裁,指不定是家族公司,吃喝玩樂念完大學就直接繼承家業呢。
想到這,許枝鶴內心對這位蔣總的評分又降低了一點。
周簡為這位沒見過麵的蔣總抱不平:“許總你自己不也是富二代,幹嘛這麽仇富?”
“叮——”電梯到了頂層,三人依次走出電梯。
電梯門口,有人等候,穿著合體的西裝,鼻梁上架著副金絲眼鏡,仿佛認得她似的,一看她走出電梯,便微笑著打招呼:“許總,下午好。”
許枝鶴禮貌回道:“你好。”表情卻很茫然。
“我是餘榮,之前我們通過電話。”他自我介紹道,“江總讓我來這接您。”
許枝鶴點頭道謝,而後邁步走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掛在前台空白牆麵上的油畫——《通往斯萊德莫爾的大路》,正是許枝鶴讓人送過來的那副。
周簡也認了出來,用手指著:“這不是……”
餘榮微笑:“謝謝許總的這份開業禮,我們江總很喜歡。”
許枝鶴淡淡“嗯”了一聲:“喜歡就好。”
不知道為什麽,她有種錯覺,從停車場開始,整個高爾曼的員工看她的眼神,對她的態度,客氣的就好像對著未來老板娘!
這時,有員工從會客室出來,許枝鶴往門裏看了眼,順勢就想進去。
餘榮笑了:“許總,這邊請。”
許枝鶴:“……”
那邊……不是總裁辦公室嗎?
看出她臉上困惑,餘榮笑著解釋:“江總在裏麵等您,請進吧。”
周簡跟在後頭,卻被餘榮攔住:“周秘書會客室坐一會兒吧。”
許枝鶴眼睜睜看著周簡被人帶進了剛開著門的會客室,心裏更加七上八下的。
正好此時,手機響起,她忙找了個理由:“抱歉,我接個電話。”於是走到了一邊。
電話一通,就傳來薛景景哭天搶地的哀嚎:“枝、枝——我不活了——”
“……”許枝鶴一愣,尷尬的站在別人辦公間門口,用一手捂著聽筒,壓低了聲音道,“你怎麽了,別哭,慢慢說……”
“我被人偷襲了……嗚嗚……”
“啊?”許枝鶴腦子裏一團空,“那你沒事吧,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
“我在家……嗚嗚,丟死人了,我不想活了……”
薛景景哭起來沒頭沒腦的,許枝鶴一時也沒聽明白怎麽回事,以為是跟自己上次一樣遭遇搶包賊了。
那一次,還有後來車禍,薛景景都是第一時間趕來,不離不棄守在她身邊。
這種時候,她怎麽也不能置姐妹於不顧。
掛斷電話後,就轉身衝餘榮道:“抱歉,我有點急事,今天算我爽約,改天我做東親自給蔣總賠罪。”
說完,也沒等餘榮回應,就直接拎著包衝電梯方向走去。
會客室裏剛端起咖啡的周簡:“欸,許總……你去哪?”屁股沒坐熱呢就走了?
-
人生永遠充滿驚喜。
當許枝鶴丟下合作夥伴,一路飆車趕到薛景景家,看著身穿睡衣,滿頭亂發,眼睛哭的像腫桃仁兒一樣坐在電腦前的薛景景,一時,竟不知道該先罵人還是先笑。
“所以……是你遊戲人物死了?”許枝鶴指著她灰掉的遊戲界麵。原本似火的紅楓都變成了灰白色,片片從山頭凋落,一身白衫的俠客仰麵倒在地上,胸口染血,手裏的羽扇碎成了兩截。
“然後你就打電話跟我說你不想活了?”
薛景景麻木的點了下頭。
“……”
想起一路飆車趕來的自己,活像個憨憨。
“不是,枝枝,你幹嘛凶我啊?”薛景景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給她遞了杯水,把故事從頭娓娓道來。
原來今天七夕,《俠隱》這款遊戲也適時的推出了節日雙人PK活動。薛景景最近跟她那個小徒弟情投意合,打算雙人PK奪冠以後,就把做好的神器送給他,並且向他攤牌自己是女生。
之後是繼續做師徒還是結成俠侶,就看對方反應了。
她一個全服第一暴力奶,加上苦苦練級已經是全服最高爆傷的刺客小徒弟,雙劍合璧拿下雙人PK比賽第一輕而易舉,然後,意料之外的事就發生了——
她剛把製作好的神器送給小徒弟,小徒弟就趁她不備,給她來了個背刺。
躡景追風的白衣俠客人物就這麽在PK台眾目睽睽之下倒下了。
係統還不客氣的全世界廣播了一遍:真是奇恥大辱!一騎絕塵使用仇殺令,將躡景追風擊斃於絕楓穀比武台,並命令他當場三跪九叩!
而隻有薛景景一個人能看到的係統提示麵板,還有一行小字:您已被一騎絕塵擊殺,經驗損失1%,裝備耐久度損耗5%,您的裝備玉仙扇已破損。
世界一片嘩然,吃瓜群眾紛紛刷屏。
畢竟躡景追風號稱全服第一暴力奶,他和這位不知名的小徒弟時常幾乎綁定在一起,時常出現在各種高級副本,要不是兩人都是男號,關於這對神仙眷侶的CP估計早就傳遍俠隱大陸了。
當許枝鶴看到那張頂著江珩臉的遊戲人物對著黑衣勁裝的男刺客磕頭時,也終於忍不住罵出了聲:“這踏馬是狗吧?”
“你救他一命,帶他升級下副本,還費心給他做神器,他就這麽回報你?”
薛景景已經心死不想多說,紅著眼,在係統詢問“是否注銷當前賬號”時,按下了“確定”。
許枝鶴想阻攔已經來不及。
為了個渣男,真不值得。
不過薛景景有的是錢,也不在乎一個滿級高戰號,何況難得有一個遊戲讓她這麽傷神,退坑了眼不見心不煩也好。
然後,許枝鶴就眼睜睜的看見她又注冊了一個新手號,叫拳打渣男,緊接著關聯了一個新區小號腳踢惡徒。
許枝鶴:“……”
她抹了抹冷汗:“你何必呢,網絡上的事……”
薛景景:“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倒下的最後一刻,開麥問他了,為什麽要這麽做,他都沒回答我。所以我要創個小號,也混成他的徒弟,對他做同樣的事,在他追悔莫及的時候再問一遍,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許枝鶴,“這不就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嗎?”
薛景景突然紅著眼睛轉過頭:“枝枝你不愛我了嗎?他這麽對我,你不幫我一起罵他,還勸我不要報複他?”
許枝鶴:“……好吧,我不懂你們江湖兒女的恩怨。”
前一秒還梨花帶雨的薛景景,下一秒就興致勃勃的對著小號開始ROLL屬性,捏臉,專心投入在複仇大業中,應該沒什麽心思再搭理她了。
許枝鶴默默的給自己倒杯水,掏出手機。
她登陸了工作微信號,果然那位蔣總發來了問候:“發生了什麽事,你還好嗎?”
“……”又是這麽關切的口吻。
許枝鶴揉揉眉角,思緒再三,慎重的給他回複道:“已經沒事了,謝蔣總關心。很抱歉放了您鴿子,改天我請客,再向您好好陪罪。”
那邊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樣,非常大度:“沒什麽,人沒事就好。你助理已經回去了,你開車了嗎?”
許枝鶴盯著屏幕,她要是回一句“沒開”,對方難不成還派車來接她?
捫心自問,她今天敢冒著得罪資方爸爸的風險當場走人,也是仗著這幾天聊天中對方表現出來的善意。她有80%的把握,對方對她有好感,至於這個好感是不是那方麵的意思,她就不敢深究了。
薛景景這個電話也等於變相救了她,她實在不想在密閉的辦公室裏和對方單獨相處,萬一對方想不開當麵挑明了某些事,她不管怎麽拒絕都免不了傷了和氣,影響雙方的合作。
這樣臨陣脫逃,打退堂鼓,確實不是她的風格,許枝鶴也是無奈為之。
手機上安靜了幾秒,許枝鶴回道:“我自己開車了,謝謝蔣總關心。”
好在對方的關切一直掌握著一個度,聞言也隻是說:“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除了“謝謝”,許枝鶴也不知還能再說什麽。
-
江珩一身西裝革履,坐在國貿中心頂層的辦公室裏,看著手機,無奈的笑了。
就在半個小時前,他還緊張的手心都捏了一把汗,聽到餘榮說許枝鶴接了個電話突然就跑了,他當即鬆了口氣,很快又擔心她遇到什麽緊急情況自己沒法解決。
現在看許枝鶴的口氣,應該不是什麽大事。
剛放下手機,餘榮敲門說:“許家的千金致電,說想與您談個項目。”
江珩一時沒回過神:“許家千金?”
餘榮補充道:“許家的大小姐,娛樂圈百花影後,擁有獨立品牌gigi,這次找您應該也是談合作的。”
江珩皺了皺眉:“下麵哪些項目經理都是吃幹飯的?什麽時候項目初步接洽這種事也得我親自出麵了?”
餘榮:“……”
不敢說話。
一個項目有沒有投資價值,他們公司有專門的考察評估團隊,在評估結果沒出來之前,的確不用勞動江珩。
餘榮敢這麽上報,一是對方指名道姓希望跟總裁親自談,二是看在對方姓“許”的份上。沒想到他這點小聰明被江總毫不留情打了記悶棍。
餘榮額上冒了點虛汗,剛才海豚TV的許總離開的時候,他就該意識到江總此刻心情不大好,不該耍這點小聰明。
“那我去回絕了她……”
江珩主要是被那句“許家千金”膈應到了,這麽多年,南城上流圈子默認了許家隻有一個千金,那就是許琳。“私生女”這個名頭跟著許枝鶴,從來就沒被摘掉過。
可他的老婆,從來不需要背靠什麽許家,憑什麽受人白眼,被人欺負。
他有些鬱悶的起身,轉椅在身後轉來轉去,轉來轉去,餘榮的一顆心也就跟著蕩來蕩去,蕩來蕩去。
江珩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前,思忖片刻,開口:“她有說是什麽項目嗎?”
餘榮鬆了口氣,忙回答:“好像是用gigi的外觀設計,搭配燕宸科技的AI技術,製作的一係列智能小家電。”
智能家居這一塊目前很熱,已經走在前端的企業也不少,這次兩家聯手新創立的品牌,主要是打著gigi在時尚潮牌這塊的影響力,為智能家居加上了一個前衛花哨的噱頭。
換湯不換藥,好在市場前景一直很好,投資……倒也有的賺。
“你去跟進一下,了解了業務範圍以後,找一家差不多的創業公司投資。”
“啊……?”餘榮驚訝道,“那您不準備投許大小姐的項目?”
江珩的眼刀直接掃過去:“燕宸和許氏的實力,哪一家不夠單獨做起這個項目,用的著找投資機構?他們在試驗新領域前期沒有把握,所有想找家投資機構做冤大頭,後期一旦盈利了兩家公司自己就瓜分了,還有你我的份?”
“隻要了解了他們的商業運作模式,想要複製就不是難題。找一家新創業的小公司,既沒有那些花花腸子,也更容易控製。”
餘榮點頭稱是。心道還是江總老奸巨猾。前陣子見江總對海豚TV種種遷就,態度如春風般和睦,差點讓他忘了資本家的本質就是唯利是圖。
江珩揮揮手:“你先下去吧。”
如果隻是單純項目不合適,他也不會用這麽陰損的招數複刻。
主要還是燕回和許琳這對夫妻最近在他眼皮子底下存在感刷的太高了,慈善拍賣會上公然當著他麵討好他老婆,還想到他這來撬投資,不治治他們,隻怕下一次就要撬他牆角了。
沒多久,嚴決打來電話,約他今晚喝酒。
江珩皺著眉毛:“今天是什麽日子用我提醒你?七夕節我不回家陪老婆,陪你喝酒?”
嚴決“哦”了聲:“我踏馬也知道是七夕啊,要不是七夕也沒有雙人PK大賽,要不是雙人PK大賽,我也不會錯手殺了我師傅……”
“停停停,打住。你說什麽呢驢頭不對馬嘴!”
“你知道一個詞兒叫‘火葬場’嗎?”嚴決說完吸了吸鼻子,竟像是在哽咽,“我現在踏馬就在火葬場!我前陣子在遊戲裏拜了個師傅,然後兩人每天一起下副本,也挺開心的,如果不是……不是他的臉長得賊踏馬像你……”
江珩:“???”關我鳥事?
嚴決語無倫次的:“就是……我一開始以為是你帶老婆啊,想著你丫的還跟我裝大尾巴狼,看我不拆穿你,把你一劍斬於擂台下。然後,嗚嗚……我就真的斬了,她倒下的那一刻,開麥了,問我為什麽殺她,她踏馬的居然是個女的……嗚嗚……我二十五年的人生裏第一朵桃花啊……”
江珩被他一會兒“他”一會兒“她”一會兒又“踏馬”的,搞迷糊了。
聽嚴決絮絮叨叨了大半個小時,總算理清楚:“所以你就因為遊戲裏碰到個跟我長的像的,就誤以為人家是我,還把人家斬了?”
他猛然想起:“你玩那遊戲,叫俠什麽的,杜皓月的鴻圖科技出品?你斬的那個像我的遊戲人物,是不是逍遙派拿擅自的奶媽?”
嚴決:“……你怎麽知道?”
江珩想起那天下午,他坐在許枝鶴身後看她玩了半天遊戲,以及那張酷似自己的臉。
他記得後來許枝鶴是說把賬號丟給薛景景玩了吧。
江珩無語了一陣:“所以現在呢?人家罵你了,找你報仇沒?”
以他對許枝鶴這個閨蜜的印象,應當跟許枝鶴一樣是敢愛敢恨有仇必報型的。這兩人要是撕起來,那還真有好戲看了,薛景景那脾氣不得氪金把嚴決頭打爆?
而且聽嚴決口氣:“你是不是後悔了?是不是人家開麥一瞬間,知道人家是個妹子以後,發現自己對她好像還有點感情?”
“……”嚴決嚎啕大哭,“兄弟,你說的太對了!尤其我從背後捅她的時候,她還在給我點交易,送了我一把用我名字命名的全服唯一的神器……嗚嗚!”
江珩:“……你踏馬是狗吧?”
火葬場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處境。
嚴決:“我師傅死後,我就守在她屍體旁邊,打算等她複活起來跟她解釋道歉的,結果……她直接當著我麵銷號自爆了!啊啊啊……道歉的機會都不給啊,我要負疚終生了。”
“全服第一個滿級號啊,第一高戰暴力奶啊,全身+3橙裝啊,說自爆就自爆了,她這得有多傷心啊。”
江珩:“……”
這的確像薛景景會做的事,反正人家有錢也不在乎。
嚴決還在吐苦水:“我現在是火葬場都找不著地兒葬!”
……
好不容易聽嚴決嘮叨完,江珩放下電話,看看時間,也該去接許枝鶴了。
沒征得本人同意,他也沒把薛景景的事告訴嚴決,就叫這臭小子自己慢慢反省吧。
給許枝鶴打了通電話,許枝鶴說她在薛景景那裏。看來,下午那個電話,薛景景打的了。
這兩人還真是不約而同。
江珩笑了下,問:“那要我去接你嗎?還是你要再陪陪你閨蜜?”
發生這麽大事,薛景景可能回纏著許枝鶴留下來陪她。
許枝鶴捂著電話,聲音壓得極低極輕:“怎麽可能,今天什麽日子我還是記得請的。我連高爾曼總裁的邀約都推脫了,就是為了陪你。還不快表揚我?”
被“推脫”了的某人一臉苦笑:“嗯,表揚你,那我去接你?”
許枝鶴應下後,江珩就發動了車子,右手離開手刹後,順勢拂過西褲口袋裏那一處被撐得鼓起得棱角。
黑色的絲絨小盒子躺在裏麵,靜靜的等待著被交到主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