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婚姻的真諦XiNShU.CoM
幾乎是同時,江珩睜開了眼睛,看到在他唇上“作怪”的許枝鶴,眼睛裏劃過一抹錯愕。
桂姨又敲了三聲,許枝鶴一慌,就要起身:“我去開門。”
下一秒,手腕卻被牢牢的禁錮住,許枝鶴由於慣性,又栽回他胸口,江珩緊了緊圈著她細腕的虎口,聲音有些剛睡醒的沙啞,還有些促狹:“先交待清楚剛才在做什麽才許走。”
許枝鶴本來想掩飾,突然生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我在親你呀,怎麽啦,老婆親老公犯法嗎?”
她說完,唇角漾開一抹小人得誌般的笑。
江珩看著她,漆黑深眸裏幾許無奈,幾許寵溺。
許枝鶴以為答完了他就會放開自己,誰知又被他拉回去,薄唇緊緊的貼上她柔軟的唇瓣:“不犯法,不過作為老公,我有權討要自己的合法利益。”說完,抬起手,輕撫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許枝鶴紅著臉,心跳如擂鼓,尤其門外,桂姨還在堅持不懈的敲著,她幾次想換氣提醒他,可很快又被男人撈了回去。
分開的時候,她已經氣喘籲籲,小手有氣無力的撐在他胸膛。
江珩靠著枕頭,把她的手拿下來,握在手裏捏了捏,然後衝她笑笑,溫潤如玉的眼神,像一捧蜜,直接甜進她心窩裏。
“少奶奶,你在嗎?少爺湯喝完了嗎?”
桂姨又催了一遍,許枝鶴才終於掙出手去開門,桂姨詫異的朝房裏看了眼,隻看見江珩從床上起身往洗手間走去,卻又不敢問怎麽這麽久才開門。
許枝鶴臉上的紅暈還未退:“桂姨,你忙了一晚了,早點去休息吧,一會碗我拿下去洗。”
江珩衝完澡出來,看到的就是許枝鶴彎著腰在幫他把脫下來的西裝和襯衣都用衣架掛起來,一點一點細致的捋平上麵的褶皺,他的視線落在她手邊,那碗湯她又端去熱了一遍,還冒著嫋嫋的熱氣。
“湯也是你煲的?”江珩走到她身後,在許枝鶴還沒來及反應時,將她圈進自己懷中。
許枝鶴身體怔了下,放下手裏的衣服,不由自主的靠著他:“桂姨教我的。”
兩具身體緊密貼合,前所未有的柔軟契合。
江珩有些沉湎於這一刻的溫情,控製不住的低下頭來,吻上了許枝鶴的耳廓,隨後一點點往下,沿著她的腮邊,吻向她的唇畔。
許枝鶴緩緩的轉過半邊臉,同時伸出一隻手,繞過他的後腦勺撫摸著他的發根,也許是她也感受到了這一刻的寧靜美好,主動的踮起腳,閉上眼睛回吻著他。
江珩有片刻的怔仲,不為其他,隻為她此刻眼中滿到快要溢出的柔情和依賴。
不過是一瞬間。
他反應過來,便立刻反客為主,用力的加深了這個吻。
許枝鶴被他吻得喋喋後退,嘴裏支吾著:“湯……又要涼了。”
腳踝不知磕到什麽,她膝彎一滑,向後倒進床心,江珩被她拽著也跌了下來,雙手及時的撐在她兩側。
“枝枝……”他撐在她上方,目光中竟透出一種悸動與迷離。
這在一向冷靜淡定的男人臉上,是很少出現的表情。
其實今晚的江珩,一直讓她覺得有種脆弱,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她也希望能用自己綿薄的力量,讓他感到安全,有所依賴。
江珩抬起右手,拂開了黏在她臉上的發絲。
許枝鶴躺從他敞開的浴袍領口看到一整片蜜色的結實胸膛,緊實的肌膚沒有一處贅肉,健康,精壯,還很……性感。
密密的吻落在她的嘴唇和下巴,許枝鶴被他吻的呼吸急促起來,胸前明顯的起伏著,江珩輕巧的解開了一顆紐扣。
“嗯……”
幾番折磨,許枝鶴就有些受不住的嚶嚀出聲,她咬著下唇,向後仰直了脖頸,時不時的發出輕微的吸氣聲。
江珩的額頭上漸漸青筋隱現,薄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幽深的雙眸死死的鎖住漸漸迷離的許枝鶴,汗水沿著他的臉廓滑至下頜處,一滴,恰好滴落在許枝鶴的唇畔。
許枝鶴覺得癢癢的,下意識的伸出舌頭,將那一滴汗珠卷入了口中。
男人扣著她雙腕的大手猝然用力,“啊……”許枝鶴控製不住的一口咬在他肩頭上,指甲在男人緊實的背上劃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紅痕。
瀕臨極致的時候,江珩驀的扯過被子擋住了噴發的yu望,兩人雙雙倒在了床上。
滿室的旖旎。
江珩側過身,從背後摟住她,凝望著她的目光裏還有些未盡的情Yu,卻掩不住那濃濃的深情。
許枝鶴麵紅耳赤,滿身大汗,有些嗔怪道:“現在不困了?”
江珩貼著她輕笑,噴出的熱氣全灑在她頸窩裏:“我現在精神的還能再做一遍。”
“……”
江珩抱她去浴室洗了洗,兩個人坦誠相對,想到剛才那些麵紅耳赤的畫麵,許枝鶴不自禁的低下頭,額頭抵著他的胸膛。
濕漉漉的小腳踩在瓷磚上,有點涼,她下意識的掂起腳,把雙腳都踩在他腳背上。
江珩察覺了她的小動作,卻也不作聲,將她摟在身前,拿起花灑,輕柔的替她衝洗著。
幫她洗完,然後江珩自己才隨便的衝了衝。出來時,許枝鶴正站在盥洗台前,雙手伸到腦後,用發卡隨意的將頭發挽起,露出飽滿的額頭和細白的頸項。看到從身後出現在鏡中的他,小臉又悄悄爬上一層紅暈。
腦海裏又浮現出結束後江珩大汗淋漓的倒在她身側,摟著她的腰親吻她耳廓的畫麵。
男人洗完澡順便剃須,許枝鶴看了他一眼,灰溜溜的鑽出洗手間,房間裏門窗都緊閉著,空氣中還漂浮著一種淡淡的荷爾蒙味道。
床上被子床單簡直亂成一團,趁著江珩還沒出來,許枝鶴火速的收拾了一下作案現場,裹起被子下樓塞洗衣機裏了。
回到房間,就看見剛洗完澡的江珩站在屋裏,對著忽然空掉的大床發愣。
許枝鶴尷尬的摸了摸耳根:“那個……弄髒了,我拿下去洗了。”
說完,她的視線移到桌上的那碗湯:“我再拿下去熱一遍吧……”
剛要起身,一道熱燙的身軀貼上了她的背,江珩握著她的手腕,又把碗放了下來:“你別忙活了。”
“可是……”
江珩直接將她圈到懷裏,抱坐在腿上:“我體溫高,吃點涼得正好。”
許枝鶴坐在他的腿上沒有再動,感受著他身上的味道和嘭嘭有力的心跳。
他一口氣把湯喝光:“不錯,有進步。”
“真的嗎?”許枝鶴高興的差點跳起來,猝不及防,唇擦過他的下顎,剛剛要離開,就被他攥住了手腕。
江珩擱下碗,用手指將她的下巴抬起。
那種呼吸相聞的熟悉感覺令她情不自禁的期待。
“枝枝……我愛你。”
他漆黑的眼睛裏目光灼熱,不加掩飾。
印象裏,他隻有在那種時候會情不自禁的說出口,要不然就是在她累的已經睡著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在兩人都醒著時,這麽清楚的告訴她,既深情……又肉麻。
當她愣愣的幾乎傻掉時,男人卻已經笑著起身,收拾起碗盤端下樓了。
這一番折騰兩人也睡不了幾個小時,天一亮,江珩就坐了起來。
睜開眼,一低頭就看見自己懷中抱著的女人。她睡得正香,纖長的睫毛覆著眼睛,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江珩忍不住盯著她光潔瑩白的容顏看了許久,才終於緩緩鬆開她,起身下床,走進了衛生間。
等他洗漱完出來,站在衣櫃的鏡子前穿衣時,許枝鶴才撐著軟麻的身子坐起來,眨了眨惺忪睡眼:“你起這麽早?”
“嗯,湯和點心我幫你拿去醫院,你再睡一會兒吧。”
許枝鶴原本還有些惺忪,聽到“醫院”兩個字,馬上清醒了,一把掀開被子:“你等我下,我這就去洗漱!”
江珩係著腕表,目瞪口呆的盯著風一般的女紙。
兩人到達醫院已經是早上八點。
他們第一時間趕往ICU,值班的醫生告訴江珩:“江先生已經醒了,轉到VIP病房了。”
“醒了?”許枝鶴欣喜若狂的拉著他,“所以爸是脫離危險期了?”
醫生點點頭,江珩雖然沒有說話,可許枝鶴看到他輕輕舒了一口氣。
兩人趕往VIP病房,門沒關嚴,孟芝已經在裏頭,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拿一把水果刀給老伴兒削著水果。
江珩剛要推門進去,忽然被許枝鶴扯了一下。
兩人對視,眼神交換,有些心思便明了。
江逢年這次劫後餘生,孟芝想必有許多感慨,老夫老妻也有膩歪的時候,昨晚孟芝把江珩趕回去,今天他們做兒女的,當然也不能當老爸老媽的電燈泡。
兩人互相笑了笑,到走廊邊的長椅坐下。
江珩握著她的一隻手,歎了口氣:“我小時候一直覺得,我其實不是他們親生的。”
許枝鶴倏然一愣:“為什麽?”她覺得江爸江媽挺疼江珩的呀。
“我小學的時候,有一次我爸放假,帶我們一家野營,在樹林裏遇到一隻凶狠的野狗,我媽嚇得走不動路了,坐在地上,我爸背起她就跑,把我一個人留在那兒。”
他說完,補充了句:“那年我才八歲。”
許枝鶴:“噗。”
“後來呢?”她有點好奇。
江珩麵無表情的說:“我拿石頭把那野狗打跑了。”
許枝鶴:“對不起啊,我笑點挺高的,無論多好笑,我都不會笑,除非是忍不住!噗……哈哈哈。”
江珩自己也淡淡笑了笑:“後來我爸看我自己一個人回了帳篷,才想起內疚,還安慰我說,咱家就咱媽一個女的,一定要保護好她。”
他轉過頭,抬手替許枝鶴撇開一縷垂下的發絲:“所以我說過,寵老婆是江家的優良傳統。”
許枝鶴不知怎麽,想起家裏那兩個剛滿周歲的小毛頭:“那以後,咱家就有三個男人保護我了?”
“嗯,我會教他們自己先強大起來,然後和我一起保護你。”
兩人在門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才起身敲門。
“進來。”孟芝的聲音從門裏傳來。
江逢年躺在床上,一夜之間像是老了很多,兩鬢多了許多銀絲,眼角的魚尾紋也變得深刻了起來。
許枝鶴以前聽過一些八卦傳說,江逢年年輕的時候也是南城有名的公子哥,人長的豐神俊朗,舉止談吐優雅,家世又好,名門世家的千金不知有多少想嫁給他。
他和孟芝算是門當戶對的聯姻,當時多少人猜測他們的婚姻有名無實,然而一年過去了,五年過去了,十年過去了,這兩人還是恩愛如初,從沒有傳出過江逢年在外花天酒地的傳聞。漸漸的,江總寵老婆就在圈子裏傳開了,而孟芝一個名門千金,自從嫁給了江逢年,就被寵的放飛自我了,再不用守教條規矩,也不用參加大小姐們虛偽的茶會應酬,整天全球各地飛著看秀血拚,活得恣意而瀟灑。
這樣的愛情,是每個人都羨慕的吧。
除了病魔,仿佛沒人能將他們分開。
許枝鶴將保溫桶和食盒都放在桌上:“爸,媽,我怕醫院的早餐不合胃口,所以從家裏帶了點來。”
邊說,邊打開了食盒。
孟芝看到是棗泥糕,欣喜的眼神像個小姑娘似的:“呀,是棗泥糕啊,我年輕時候最喜歡吃這個。可惜你爸沒口服,醫生囑咐他隻能吃流食。”
許枝鶴把點心裝盤,又打開了保溫桶,盛了碗湯。
江逢年躺著看她忙活,半晌,歎了口氣:“辛苦你了,枝枝。”
“爸,您沒事就好。”
不知不覺,這聲“爸”她已經叫的十分順暢。
江珩坐在一邊,不動聲色的看著自己父母和媳婦兒融洽的相處,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孟芝吃完早餐,要去洗盤子,許枝鶴搶著說:“我來。”
等她離開了,床上的江逢年才悠悠說:“你娶著枝枝這種媳婦兒,晚上就偷著笑吧。”
江珩但笑不語。
孟芝也附和:“就是,還讓媳婦去洗碗。”說到這,孟芝突然想起一件事,“嚴訣說你高中的時候有個女生一直找你麻煩,是不是就是枝枝?你倆不是高中同學嗎?”
知子莫若母,以他兒子這種陰險老成的性子,誰能整的到他,除非他自己心甘情願。
所以嚴訣一說,孟芝就覺得疑惑。
“嗯。”江珩也沒有隱瞞。
“挺好。總算有個人能降住他了。”江逢年沒頭沒尾的評價了句。
“好什麽呀?”孟芝嗔了他一眼,“你兒子高中就對人家動了心思,結果到現在!才讓咱們抱上孫子!還害咱倆一天到晚操心他的終身大事。”
孟芝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著他:“要說遺傳吧,你爸當年也不像你這樣啊,我就在二樓陽台看他一眼,他回家就屁顛顛找他老爸來聯姻了……”
“咳咳……”江逢年突然重重的咳了幾聲,“不是你當初在樓上對我一見鍾情,哭著嚷著非我不嫁嗎?”
“欸,你個老東西,當初求婚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一旁的江珩頓感無語。
向來是他給別人發狗糧,頭一次有被狗糧噎到的感覺。他起身離開時,病房裏倆老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辯著。
在門口遇到洗完碗的許枝鶴,他眉梢輕挑,摟住她的肩:“走吧,回家。”
“咦,這就走了?不用陪爸媽說說話嗎,我食盒還在裏麵……”
“下次再拿。”江珩擁著她,大步離開,走廊裏,二人的身影,被金色的陽光拉的很長。
另一邊,病房裏的爭吵以江逢年的喘氣咳嗽告一段落。
孟芝起身,給他倒了杯水,目光落在他兩鬢的白發上,幾分感慨:“……你老了。”
“是啊,老了。”江逢年搖頭,幾分自嘲。
再也不是年輕時那個引得無數名媛淑女心折的風流男人,也沒有了在商場翻yun覆雨運籌帷幄的霸氣,如今躺著的,隻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衰弱男人。
年輕時候那個意氣風發的江逢年,或許隻存在她記憶中了吧。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20歲那年,孟芝在自家別墅的陽台上初見他,他從一輛黑色汽車上走下,穿著中長款的呢子大衣,戴黑色羊皮手套,那天下著小雪,他摘下頭上的寬呢帽,抖了抖上麵零星的雪片,一抬頭,就和正在陽台上伸手接雪花的她四目相對。
那一年80版《上海灘》熱播,就連名媛世家的姑娘,暗地裏都幻想著自己是馮程程,有那樣一個許文強深情守候。而他托著帽簷抬起頭來時,孟芝覺得好像就看到了上海碼頭的許文強。
兩家是商業聯姻,雖沒有電視劇裏那般蕩氣回腸,但婚後,江逢年敬她,愛她,讓她慢慢相信,平淡如水也許才是婚姻的真諦。
“記得……”江逢年頓了頓,“我也會老,也會慢慢變得脆弱,但是你信我,隻要我活著一天,護你足夠了。”
孟芝目光迷離的望著他,然後將臉輕輕貼向他的掌心:“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