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暗王之威
或許有人看見會笑話他智商不高,明明可以走山路上去,何必用這種方法,既費力又費時。
但其實這是他從小練到大的一門技藝,為的是鍛煉力量和速度,體格非人的強壯,力量非人的強大,這並不是天生的,而是他建立在汗水淚水甚至是血水的基礎上練出來的。
單論這一招,此人的力量就已經超過了那從小與狼共舞的狼人。
山洞黑暗卻寬闊,有泉水從山頂縫隙間嘩嘩傾泄,這似乎有人住過,還有石床和石凳,甚至還有很多新鮮的野果。
出於殺手的慣性,他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山洞,發現除了他自己再沒有任何生靈的存在,放下巨斧便如同抖落了一身的疲憊,大腳朝天的躺在了石床上,順手抓起兩個碩大的野果,一手一個,向著嘴裏狂塞,哢哧哢哧的咀嚼聲在這黑暗的山洞裏不免有些恐怖。
吃完一個又一個,待將所有野果都吃完後,他打了一個誇張的飽嗝,露出難看的笑臉,雙臂交叉成枕,困意籠罩眼皮,呼呼的睡了過去。
吼吼,有獸吼聲突然回蕩在山洞中,他沉閉的眼皮呼的睜開,一道可怕的亮光順劃而過,緊接著無盡的狂熱潮水般湧上了臉龐。
“有獵物,正好給大爺當夜宵。”他瞪大猩紅的眼睛,探查著周圍,當感覺到一股細微的生命波動裏自己越來越近時,咧開嘴角冷笑三聲。
玩偷襲,這妖獸還有些靈智,隻不過選錯了對象。
腳下石地突然炸裂,石塊泥土翻滾上天,他哈哈一笑,騰身躍起五米高度,一隻巨大的爪子從下麵揮了上來,濃烈的火光噴薄而出,燒紅半個山洞。
“畜生,給爺滾出來。”他右拳聚集力量直轟地麵,整個山洞轟然倒塌,兩道黑影衝上了天。
大片月華恰好傾灑而下,照出了兩道黑影的全貌。
一個自然是手持巨斧的他,另一個是一頭五米高的巨型蜥蜴。
“卑微的人類,竟然敢霸占我地火蜥一族的家園,真是自尋死路。”巨型蜥蜴口吐人言,口舌噴濺熾烈的火花,紫紅的利爪橫亙半空,月光在它頭頂一圈圈的流轉。
“不錯,還是個淬靈境的畜生,正好充當我練手的工具。”他仰頭大笑,笑聲如雷,震耳欲聾。
妖獸練境與人類相同,也分四境,成獸、淬獸、地獸、天獸,修煉方式和境界所擁有的力量與人類無異,成獸境積蘊妖力,提高身體硬度,無限量的抗擊打,淬獸境可以口吐人言,凝練獸元,擁有了妖獸戰場的資格證,地獸境練就飛行之體,擁有飛行能力,日行萬裏,手腳不疲,天獸境達到獸界之巔,榮登獸王寶座,順手指揮萬類妖獸,此等妖獸三百年前出現過一次,據傳是天幽蟒一族。
“卑賤的人類,你將為你的囂張付出代價,獸爺要讓你明白,你那不知道哪裏來的驕傲感是多麽的可笑。”地火蜥雙眼冒火,向前一爪揮出,火光中摻雜颶風,當可摧枯拉朽。
“畜生,你可知大爺的姓名?”那人的巨斧猛然劈砍而出,縈繞著瑩瑩光華的斧刃當場切斷地火蜥抓來的利爪。
帶著腥臭味道的鮮血在暗夜中狂噴,染紅了整個月色,無盡的悲涼與淒慘灑落青龍山脈。
地火蜥接受骨肉分離的痛苦,忍受不住的仰天慘叫,雙眼暴突,仿佛是一條臨死前的魚,尖利的嘶嘯一聲聲的直穿夜空。
“改造一下,還可以當個近身武器。”那人狂射數裏,一把抓住了砍掉的利爪,仔細觀看,五指鋒利如劍,爪身厚重,像是一塊巨石,放在背後可以當成盾牌,做成武器,就是一個撕天爪刃。
“卑賤的一類,你不但攪擾了我地火蜥一族的安眠,還斬斷了我們的利爪,你將被獸王追捕,死相慘不忍睹。”
地火蜥用另一隻爪子捂住斷口出噴射的鮮血,雙眼充滿怨毒之色,對那人發了真切的詛咒。
在每一個妖獸心裏,獸王永存,不論千年萬載,獸王都會守護它的子民。
“廢話真多,送你上路。”那人手上光芒一閃,爪子已消失不見,操起巨斧,哇哇怪叫著再次砍向地火蜥。
“卑鄙無恥的人類,獸爺和你拚了。”地火蜥不顧疼痛的衝上前去,兩隻利爪火光四射,狂風暴雨的攻勢傾泄而上,不要命的硬拚那人。
一斧子一斧子的劈斬,鮮血一股子一股子的噴濺萬裏夜空,一爪子一爪子的橫掃,血痕一道又一道的出現。
“哇啊啊。”那人丟下巨斧,雙拳緊攥,轟擊出地火蜥滿肚腹水。
吼吼吼,地火蜥對月怒吼,尾刀橫切空氣,劃穿那人手臂。
人和獸都變成了瘋魔,心裏隻存著殺死對方的念頭。
伴隨著一聲轟然巨響,二人對打的山峰崩碎,在塵埃和碎石當中,那人踩著快要斷氣的地火蜥脖頸,血氣直躥的撿起丟落的巨斧,啊的聲喊叫,巨斧切下地火蜥巨大的腦袋。
左手抓著地火蜥腦袋,右手抓著奪命的巨斧,望著銀白的月亮,五官驟然扭曲,發出一聲鬼叫般的恐怖咆哮:“青龍山脈群獸聽好,殺地火蜥者,龍威鐵金剛。”
就在鐵金剛一聲咆哮震徹青龍山脈群獸的時候,龍威的另一名殺手擅長操控毒蛇和采陰補陽的蛇女杜莎也來到了青龍城,為伏擊四大家族做充分準備。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要了結從前的一段冤仇。
深夜醜時,青龍城城門關閉,禁止客商出入,店鋪酒樓關門,行人回家,客人歸點,大街上漆黑一片無人晃蕩。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打更的人從家裏走出來,一聲聲的喊著那百年不變的台詞,敲著清脆的更聲。
他並不知道,此時此刻,他整個人都被一雙綠油油的眼眸給遮蓋了,一步步的向前走,這雙眼眸也隨著他的腳步移動,始終不離他的身上。
夜風呼嘯,打更人後脖頸颼颼的冒冷風,凍得他打個噴嚏,裹裹身上破舊的棉衣,有著道道血口的手用力的提著吃飯的家夥,暗罵道:“他奶奶的,這鬼天氣,爺幹這活也不容易,就不能照顧照顧爺?”
像他們這種平頭老百姓,沒什麽大的奢望,能混口飯吃,能憑著一把力氣無病無痛活到死就可以了。
“既然這麽不容易,不如早點去地獄享福。”一個幽森森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思緒。
打更人耳朵豎起,驀然回頭,臉上立時慘白一片,如同陰霾裏的雲彩。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俏麗妖媚的女人容顏,雪白的皮膚閃著星夜光澤,嬌豔的紅唇如血,仿佛是雪地上綻放了一朵頑強且美麗的玫瑰花,這原本是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
可再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女人的滿頭青絲竟是盤旋翻滾的一條條長蛇,它們咬著冷冷的牙齒,張口噴出令人產生眩暈感的腥臭毒氣,蛇信紅豔,嗤嗤的向外吐著,蛇皮比女人的皮膚還要白嫩,隻是上麵的紋路恐怖到了極點。
啊!打更人張口發出驚嚇的慘叫,下意識將手中的鑼向女人扔去,趁著女人躲避攻擊轉移目光的空隙,拔腿向後麵跑去。
“愚蠢。”女人陰陰冷笑,張手釋放元力將所有聲音隔離,這樣,就算是打更人的叫聲穿破了天,別人也聽不見。
女人像幽靈般飄起,朝著打更人逃離的方向追去。
今天若讓你跑了,那我蛇女杜莎也該在龍威除號了。
“滾出來。”杜莎的罵聲暴如雷霆,在打更人耳邊轟然炸響。
躲藏在兩個裝油的木桶後的打更人瑟瑟發抖,隻聽得一聲大吼,耳朵登時失聰,失聲慘叫。
“找死。”杜莎腳步一撚,眨眼間單手掐著打更人的脖子舉過了頭頂,道:“說,杜家家主現在是誰?”
這麽多年過去了,那個老家夥應該早就歸天了吧,那這筆債,還得算在他的子孫身上。
打更人喉嚨裏嗚嗚作響,努力拍打著杜莎的手臂,掐著他可怎麽說?
杜莎眼神冷冽,一把將打更人拍在了地上,仿佛這不是個人,而是個可隨意欺淩虐待的小貓小狗。
打更人平常人一個,沒有元力護體,哪經得起這麽摔?聲聲脆響從體內爆珠般連連響起,肋骨斷了好幾根,一條命去了半條。
就算是這樣,也得保命啊!吐了幾口血,哽咽著說道:“現在的杜家家主是杜子合,他的父親也就是前任家主杜子玉因練功不幸隕落,據此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了。”
“原來我已經離開三十多年了。”杜莎冰冷如霜的神情突增幾抹悲哀,“當初我離開的時候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呢!”
昔年的她隻是個孤苦伶仃的小女孩,離開青龍城受盡了風霜雨雪的侵襲,受盡了別人的欺辱,咬著牙咽著血活著,心中支撐她活下去的隻有變強的信念,現在的她,已是惡名累累的蛇女,已是一個淬靈境三段的超級強者。
她要報仇,她要雪恨,以龍威之力,滅了這杜家又何妨?
“杜子合,二叔,侄女回來了,你準備好了嗎?”
杜莎眼中狠芒一閃,頭頂毒蛇嘶嘯著吞噬了打更人。
表情沒有一點憐憫,苦難讓她變得徹底殘性,曾經見血就暈的她現在浴血成長,為殺戮而生。
暗夜之下,一道血箭破空而起,染紅了帶著偌大杜字的牌匾,兩個被斬斷頭顱的屍體像被摧折的樹木般迎風而倒,染血的尖刀橫亙腰間,下手女人冷冷一笑,步入了杜家院落。
聽到兩聲淒厲慘嗥的杜家人趕忙衝出了門,剛聚集到一處,一個噴血的人頭便砸入了人群中,男人驚怒,女人驚叫,這是杜家唯一傳人杜天宇的人頭。
“我的宇兒。”杜天宇的母親杜子合的妻子唐落雨目睹愛子慘死,悲叫一聲,淚流滿麵,癱倒在地。
家主杜子合老麵鐵青,殺氣四溢,衣袖一揮,一股強大的勁氣潮水般席卷向漸漸走近的女人。
女人正是杜莎,根本沒有正視杜子合煉體九段的攻擊,抬手而起,一層元力運走全身,形成了一個厚厚的防護膜,杜子合的一擊如泥牛入海,消失的無影無蹤。
煉體期和淬靈期比起來,像是兩座*般,一個挺拔無垠,一個渺小如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