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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衣裳的規矩

  “道理很簡單啊,娘,你看啊,咱們人得穿衣服對吧?


  那為啥要穿衣服呢?就是為了保暖,那手也一樣啊,是身體的一部分。”


  說著話的功夫,沈安安手頭上的動作卻沒停,如今一副小手套,已經做好。


  隻不過大拇指跟食指,卻不是完全封閉的,而是能夠露出來一小節。


  而中指雖然也能露出來,缺又長了一截。


  至於無名指跟小手指,則是完全封閉起來的。


  明顯是有不同的皮子拚接的,手指部分的很薄很軟,戴上之後,也不影響動作。


  而且在手套的手背一麵,沈安安還給繡上了幾根竹子,又點綴了幾朵梅花。


  刹那間,雪白的手套,就生趣盎然。


  竹子跟梅花,這兩種東西,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是被文人君子鍾愛的東西。


  原本俗氣的物件,因為這兩樣存在,遠遠看去,就好像是在冰天雪地之中,竹子傲骨而立,梅花霜寒散香,都是錚錚風骨。


  這東西就算拿出去銷售,都絕對達到了水平,鄭小雲覺得自己這些年的女紅都練到了狗肚子裏。


  這凡事都怕有個比較。


  “好看,真是好看極了!”


  可見也是個不愛讀書的,當姑娘那會,鄭小雲雖然會認字,寫的也還行,但書是真的不愛讀。


  說了半天,就隻是好看,其他的話卻是說不出來。


  就跟後世一幫人,隻會說一句臥槽表達一般,簡直可以說是異曲同工。


  當然,這得感激我華夏文字一脈相承,博大精深的屬性,倒是流傳了下去。


  反正隻要一細品,總能從簡單的兩個字中品味出無數感情來。


  妙不可言!


  沈安安被逗樂了,眼睛笑起來,彎成了月牙兒。


  “我那弟弟是個命苦的,這麽小的人兒,天天就得案牘勞形。


  每天都得寫那麽多的大字。


  這寒冬臘月的,我這個當姐姐的,沒爹娘狠心,自然得多疼一點。”


  笑著俏皮的衝著鄭小雲眨了眨眼睛,鄭小雲眼睛一瞪,作勢要打,但看著沈安安得意的模樣,這手終究是沒下去。


  這臭丫頭,壞就壞在一張嘴巴上了!

  “懶得收拾你,這東西我拿走。


  回頭你需要什麽,跟娘說,娘給你置辦。


  這裏頭都是皮子,怪難聞的。光線也不好,回頭別把眼睛給熬壞了。


  那個,娘要給你爹做一套襖子,回頭,回頭你來幫娘一下。”


  原本是想說指點的,但覺得作為母親還是要有些威嚴的,嗯,就一丟丟,但也得有不是?

  如果說指點,豈不是承認自己比不上女兒?


  天下的母親,都自帶傲嬌屬性。


  沈安安抿嘴一笑,半蹲了蹲身子:“好的母親大人,真是女兒的榮幸!”


  鄭小雲嫌棄的撇了撇嘴,但眉角的喜悅卻是藏都藏不住。


  “臭丫頭,又作怪!”


  話雖如此,但心裏美極了。


  女兒有這手藝,以後不管嫁到誰家,都不會吃了虧。


  不過想想她那沒個把門的嘴,估計想吃虧也難。


  鄭小雲是又有些頭疼,又有些欣慰。


  也不知道這樣的丫頭片子,以後誰能降的住。


  不過轉念一想,鄭小雲拍了拍大腿,嗐,自己擔心這個幹什麽。


  應該頭疼的不是這臭丫頭未來的夫婿嗎?


  如此一想,這念頭瞬間通達了,心情大好的走出了庫房。


  隻是一出門,那寒風就跟刀子似的吹在了臉上。


  鄭小雲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耳罩,發現似乎少拿了一隻,果斷轉身走回去,湊成了一對。


  沈安安被鄭小雲去而複返給弄愣了,看著她帶著耳罩重新滿足的走出去,不禁啞然失笑。


  看來這東西市場倒是不小。


  舊衣服改造的事業,興許可以先放一放。


  嗯,可以先從帽子,圍脖,手套之類的小物件做起來,逐漸把自己家的皮貨行進行轉型。


  這事情做起來並不困難。


  況且這個世界上,現在還根本沒有這些。


  給帽子加兩個豬耳朵,這個操作,看似簡單,但也是容納了幾千年勞動人民的智慧。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看著很簡單,但是沒人捅破這窗戶紙的時候,那這個東西,就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琢磨著回頭跟帥氣老爹商量一下,沈安安咬斷了線頭。


  看了看手上大一號的手套,又拿著剪刀,哢嚓哢嚓的剪開了一張完好的毛皮。


  這裏還是要再誇一句老爹的手藝是真的好,這皮子用起來,簡直舒服。


  誇完之後,又琢磨著,該給家裏做幾件坎肩,套頭的那種。


  穿在襯裏外麵,外頭再罩一件,保證風雨不透暖和無比。


  如今的衣服基本上分為三種,短靠,中衫,長矩。


  短靠都是窮苦人家穿的,衣服擺子非常短,能蓋住褲腰便成,這種衣服穿著行動方便,不會限製行動。


  而中衫則是一些自認體麵人穿的,衣服擺子過膝蓋,用來顯示他們生活不急不迫,走路,衣服擺子隻是輕微揚起,卻不會大幅度擺動,這稱之為風度。


  所以這種衣衫,也被稱之為風流衫。


  至於長矩,顧名思義,這個含了一個規矩的意思。


  這種衣服,正常情況下沒人會穿。


  因為大多構造十分複雜,隻有在逢年過節,祭祖的時候,才會穿戴。


  大家族一般都會有家族的徽記,稱之為族徽,長矩上麵都是要體現的。


  大大小小零碎部件,加起來不下二十多種,還要有配套的發飾,頭麵。


  一套下來,不下小二十斤,穿一天,不夠費勁的。


  所以大家族,每一家都會有這種東西,極盡奢華,用的是江南錦緞,京城雲中歌的金線,請的是本地最出色的繡娘。


  一套長矩下來,少則百八十兩,多則千兩白銀。


  那已經是一個家族地位的象征了。


  所以總的來說,常服,就隻有短靠與風流衫兩種。


  這也是為什麽沈安安覺得這個時代是裁縫的好時代的原因。


  當然,如今因為融合了周邊幾個國家的風格,款式也漸漸多了起來。


  但終究還是看衣服擺子的長短來區分。


  女人的衣衫,同樣分為,短矩,長裙。


  不比後世那些漢服之類的那般講究。


  實際上自秦漢至明清,服飾的風格就發生了無數次的改變,本就沒有一個統一的稱呼。


  不同於男人,女人的長裙是蓋住腳脖子的,走起路來,跟飄似的。


  沈安安倒是喜歡短矩,上麵是長袖衣衫,下麵裏麵是褲子,外麵加一套小裙子,方便安全。


  (注:此文中衣衫的名字,全是作者杜撰,看客無需上綱上線,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就成,也不用專門去考究古裝的稱呼,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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