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守著金庫挨窮
梯田是什麽時候開始出現的呢?
沈安安已經記不清楚了。
不過在後世,物資充足,大家都能吃飽飯之後,梯田很多就變成了風景區。
觀賞意義,大於實際的意義。
但是在這兒,卻能很好的改善土地不足的情況。
“好了,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隻不過農事這方麵我也不懂。
但是有一點我還是想說一下,你聽聽就算。
那就是大家在播種的時候,農民也很勤懇,但是糧食的產量卻不高,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呂崇安愣住了,這個問題,他倒是真沒想過。
光明司的職責也不包括這個。
“你有什麽想法?”
“我覺得第一是種子,第二是地力,這第三才是農民伺弄莊稼。
如果有辦法在種下去之前,就確定種子的好壞,那就能提高出苗的概率。
熟地因為連年開墾,地力薄弱。
而常人所用的,基本上也就是一些草木灰,充作肥料,要麽就是糞便填充。
但施肥是必要的。
這一點,可以弄一個專門的肥料廠,收集糞水,進行發酵,填充稻草之類的漚肥。
種地之前,撒進田地,然後再開墾。
這個,需要專業人士來弄,我隻能說一點想法。
第三沒什麽好說了,洛朝的百姓,大多都是勤勞的。”
這也就是呂崇安什麽場麵都見過,心大,這正吃著飯呢,討論什麽糞便材料之類的。
“你說的肥料廠,我倒是你理解,確實是個好主意。
隻是,這選種該如何辨別?”
沈安安撓頭,給了他一個白眼:“我哪知道?你看啊,這稻穀的種子,放進水裏。
這好的種子,定然是沉甸甸的,會沉底。
那麽漂浮在上麵的,那自然就是不好的種子。
這麽選一遍,不就能保證種植的都是好種子了?
再者,能不能在稻子播種下去之前,先培育它們,讓它們長出秧苗來,然後再把秧苗**水田裏。
這是不是就能保證種下去的都是活的?”
呂崇安聽她說不知道,以為她隻是隨口提供一個思路。
但聽著聽著,神色卻變得嚴肅了起來。
這話聽著就不像是隨口說出來的,仔細聽著,確實感覺能行。
“等下安安,你說的這個先培育,該怎麽培育?”
“當然是先弄個播床,把種子種下去,該澆水澆水。
等它們出苗,然後再一棵棵插秧進水田。
這其實就是人工幹預的過程。
不說別的,我舉個簡單的例子。
就咱們吃的這個土豆……”
她從土豆燉排骨中夾起來一塊,在他麵前晃了晃,然後順手放在了他的碗裏,繼續說道:“這土豆咱們都吃過,我想你也見過該怎麽種植。
這東西其實很好種,把土豆切成塊,往地裏一埋,就能長出秧子來。
到時候,隨便往哪移栽都能活。
既然土豆紅薯能這麽種,為什麽稻子就不能讓它先長出來,再移栽呢?
經過人工幹預,那長的白白胖胖的苗子,種下去,那以後收成能不增加嗎?”
呂崇安聞言,覺得這個事情,大有可為。
有些坐不住了,臉上個是滿是欣喜。
“安安,你實在是太聰明了。
這種法子你都想的出來,你簡直是老天賜給我的最好禮物。
不,不是我的,是整個洛朝的。”
沈安安看著他激動的樣子,撇了撇嘴:“瞧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舉一反三罷了,世界上很多道理都是相同的。
雖然水田跟旱田有別,但種法卻能互相借鑒。
其實我很好奇,既然已經有了土豆紅薯這些東西,那麽洛朝就不應該缺糧食才是。”
“嗯?這又有什麽說法?”
這倒輪到沈安安驚訝了:“你不知道?”
要知道,這土豆紅薯,絕對算是高產農作物。
一畝地出產個七八百斤非玩兒似的。
不過沈安安很快就想明白了呂崇安為什麽不知道。
因為這兩種東西雖然存在,但是卻並沒有大規模的種植。
這東西畢竟是從西域傳進來的,大家當個補充的食物嚐嚐,做個菜什麽的。
從來沒有把他們當成是正經的糧食。
如今洛朝境內,還是以種植五穀為主要的。
隻有一些荒地之類的,實在長不出莊稼的,才會種植這兩樣東西。
而且因為便宜,吃多了也不舒服,誰也沒把它們當回事。
見沈安安臉色一陣變換,呂崇安隻覺得有些奇怪。
“你怎麽了?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沈安安歎了口氣:“我算是知道什麽叫守著金山還受窮了。
就你吃的這東西,一畝地七八百斤跟玩似的。
要是正經種植,一畝地甚至能達到兩千斤。
你種植稻子一畝地才你收多少?大豐收,三百斤撐天了。”
這不是後世,水稻品種優良,加上各種農藥化肥,稻子畝產提升了。
但是放在這個時代,三百斤那真的是大豐收了。
包括大豆這些作物,一畝地兩三百斤,那真的是非常棒了。
“什麽?這東西產量竟然這麽高?”呂崇安成功的被嚇到了。
兩千斤的糧食,這是什麽概念?
一想到以後整個洛朝都沒有人再挨餓,呂崇安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安安,你說的是真的?
可是,為什麽這麽久,都沒人去……”
話說到一半,他就說不下去了。
畢竟這東西,就算是在西域諸國各地,也沒有正經當糧食種植的。
傳到了洛朝境內,也沒人會用自己的良田,去種這種東西。
這是固有觀念在作祟,也從來沒人說這些能夠取代主流的糧食。
“可惡,司農寺這些人,當真該死!”
呂崇安想到了前些年因為旱災饑荒死掉的那些人,眼圈都紅了。
這東西傳進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家家戶戶都會在房前屋後,種植一些,蒸熟了,煮熟了,充當孩子們的口糧。
但從來沒有人想過大麵積的種植。
真說起來,倒怨不得那些當官的。
“司農寺?那不是王爺的舅舅執掌的嗎?你罵人家幹啥?”
“……”呂崇安也隻是一時激憤,倒是沒想這麽多。
“總之,就是這些人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