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不告而別
道理其實很簡單,古往今來,賢內助都是存在的。
衛須眉是大將軍家出來的大小姐,正兒八經的豪門貴女。
在京城,在皇宮,都是橫著走的人物。
她如今跟洛十八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聖上賜婚,這一點誰也沒法改變。
所以給他出謀劃策,謀劃未來的那個人,也就隻能是衛須眉。
如果沈安安幹涉的太多,一次兩次沒問題,但時間久了呢?
衛須眉難保不會嘀咕,甚至對她沈安安產生怨言。
所以偶爾諫言,甚至提個建議,就算是全了朋友之義。
想通了這些,沈安安有些意興闌珊。
“你有沒有感覺,這才過去了不到一年,大家的變化都蠻大的。
長大來的突如其來,有些太快了。”
呂崇安心裏也有些恍惚,的確啊,長大的有些太快了。
現在的他們,都在飛速的成長,要考慮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了。
長大,很不好玩。
“那你有沒有發現,這其實都是你逼出來的?
你的腳步太快了,大家都在適應追趕。
等習慣了,也就都成長了。
一年前,洛十八還隻是個廢物皇子,現在都已經成了有絕對話語權的一方諸侯。”
沈安安想了想,似乎還真是這樣。
這些日子,她真的是一刻不停,不停的在搞各種東西。
恨不得一股腦把自己會的東西全弄出來。
“你說的有道理,所以現在我已經放慢了很多很多了。
這樣也好。”
呂崇安說道:“是挺好,感覺大家突然就有時間享受生活了。
當然,這個大家不包括王爺以及他的那些臣子們。”
呂崇安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王爺的臣子是幾品?”這一點沈安安很是好奇。
“嚴格意義上來說,王爺的屬官是從三品,算得上是一方大員了。
但是因為他們都是附庸在王爺的名下,出了封地,這官階也就相當於一方縣令差不多。
這隻是一個大概的類比,畢竟別人給不給麵子,還是要看王爺得不得寵,有沒有足夠的力量。”
沈安安能夠理解,畢竟宰相門前七品官,也不是隨便說說的。
一國宰相,看大門的,都能抖的得起威風,更別說是王爺的屬官。
當然,王爺不受寵,別人不當回事,那這官也就在封地上管用。
兩個人聊些有的沒的,時間過的很快。
“早點休息吧,我娘給你準備了房間。
明天我估計事情不少。”
呂崇安那真的是通家之好,自己的子侄,留宿也不是頭一回,所以也不客氣。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沈安安醒來之後,就發現院子裏空蕩蕩的。
裏裏外外走了一圈,然後坐在自己的門前台階上,安安發呆。
一直等到太陽完全露了臉,從鴨蛋黃變成了大火球,呂崇安跟沈青苗外加風輕輕,才從外麵回來。
手裏還提著在外麵買來的早點。
“爹娘走了?”沈安安有些悶悶不樂。
“嗯,走的比較早,娘不讓叫醒你,怕見到你去送,舍不得你,耽誤了行程。
所以我們就沒叫你。”沈青苗解釋了一句,隨後也不顧泥土,坐在了她的身邊。
風輕輕明顯是哭過的眼睛有些腫。
沈青苗看著沈安安半死不活的樣子,歎了口氣:“輕輕,去打點水給你師父洗洗臉。
看來今天還是特意起早了。”
沈安安的作息,她是最清楚的。
往日裏這個時辰,還在呼呼大睡。
但今天為了送爹娘,破天荒的起來了,結果卻依舊沒趕上。
這心裏,不定多難受呢。
沈安安叫住了要離開的風輕輕:“算了,我回去補個覺。
有什麽事情,等我睡醒再說。”
起身,轉頭,走了兩步,似乎想到了什麽,又停下來。
“他們就沒給我留個話什麽的?”
“康康給你留了封信,娘讓我盯著你好好吃飯睡覺。爹說別擔心,有他在。
就這些。”沈青苗倒也不打愣,很順暢的說了出來。
沈安安呆了呆,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後嘭的把房門給關上了。
“信替我好好收著,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再看。”
聲音從門內傳進來,明顯帶著幾分鼻音。
沈青苗三人互相看了看,同時搖了搖頭。
“行了,你們也別杵著了。
崇安,你該上班就去上班,輕輕,你去把早點熱一熱,等你師父起來吃。”
兩個人點了點頭,呂崇安則深深的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
剛要離開,門又被打開了。
就看到沈安安紅著眼圈兒,拿著一打信走了出來,塞到了呂崇安手裏。
“之前衛須眉給我寫了一封信,寫了一些問題。
這裏,我給出了一些看法與解決辦法。
你幫我送回去。
另外我沒事,你們別擔心。”
也不等呂崇安答應,轉身又進了房間。
這一次,三個人等了半天,確定確實不會再出來了,才都一臉愁容的離開。
“安安嘴上不說,但心裏肯定不舒服。
這兩天,咱們都順著她些。
行了,該忙什麽忙什麽去。”
沈青苗成了主心骨,下達了命令。
而此時綠楊弄外,一輛馬車,緩緩靠近。
於衝探出腦袋,看了看,問道:“確定是這兒嗎?”
孫源抖了抖韁繩,笑道:“是這兒,錯不了。說來也巧,大人,咱們這一次要拜訪的名單之中,那個楊修便住在這附近。
這弄堂的名字,據說也是因為他起的。”
於衝愣了一下:“弘文館的那個楊修?”
“是他,大人。從弘文館回來之後,就在白龍湖開了一家書院,倒也風生水起。
他本家經營木材生意,也是造紙大戶,家資不菲。
據說印刷術推廣之後,這楊修便是這嶺南府的負責人。
話說回來,這印刷術就給王爺換來了一個寶峰山的封地,實在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於衝冷哼了一聲:“這話也就在我麵前說說,在外頭管好你的嘴。”
“是是是,嗐,我這不就在您跟前說兩句嗎?
您說,上頭到底是怎麽想的?”
於衝倒也沒真的生氣,想了想說道:“上頭的意思,我們還是不要隨便猜測。
這事情,也未必是上頭的意思。有些人看中了王爺手上的東西,想把王爺弄回去。王爺耍賴沒回去,有人不高興了,就把寶峰山塞到王爺的手中。這個事情,說白了就是利益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