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無法證明清白
“大家應該看見我方才驗屍時，將那屍體大腸挑了起來，那大腸端口整齊，明顯是被人用利器隔斷。
而且這屍體屍斑如此密集，明顯死了不下兩天，既然張鄭氏如此恨我，為什麽不在張峰死時，就來衙門狀告我？”
衛瑩琅環視一圈眾人，隻見正捂著口鼻，站在門口呼吸新鮮空氣空氣的張鄭氏，忽然怔了一下，趕緊出口辯解。
“我前兩日娘家有事，著急回去一趟，便讓弟弟守著我丈夫，誰知道我在娘家有事脫不開身，這才回來晚了一些。”
旁邊的張亮也忙著點頭，“就是，我本想著先將兄長下葬，又不憤你殺人，這才將屍體放在棺材著，等著嫂子回來主事。”
衛瑩琅對他二人的解釋不置可否，而且轉頭看向鄭禦林，繼續將講述自己的驗屍結果。
“我們且先不提紅色顆粒物，隻說那屍體內髒其他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劃傷，我當日縫傷口時，死者的髒器可是全都完整，即便他是疼死的，體內髒器也不可能出現人為劃傷。”
旁邊的仵作一聽衛瑩琅的話，忍不住開口，“你弟弟當日劃破了死者肚子，你怎麽就一口咬定沒有劃破內髒？誰知道你又沒有暗中動手，畢竟你可是連桑線縫傷口，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都做的出來的人。”
“張峰與我又沒有仇怨，我若是想要他死，何必要費盡心思，給她縫傷口？”衛瑩琅被仵作這話氣笑了。
“我們可是派人去查了，說你弟弟曾經段欠錢，張峰可是那個賭坊的打手，說不定你是為了給你弟弟報仇，”鄭禦林抽出錦帕，捂著口鼻，趕緊揮手讓捕快把屍體抬下去。
“若是張峰死在了家中，你既逃避了殺人的嫌疑，又可以給弟弟衛懷清報仇，一舉兩得。”
衛瑩琅還沒反駁，就聽見一直站在圍觀百姓中的衛懷清突然跳出來，指著鄭禦林大罵他。
“放你娘的狗屁，我姐姐才不是你口中暗箭傷人的小人，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你是有意維護那張鄭氏，所以故意將汙水往我姐姐身上潑。”
鄭禦林向來被下麵的人捧習慣了，這一下被衛懷清指著鼻子罵了一頓，讓他頓時生出屈辱之感，一拍驚堂木，怒氣衝衝指著衛懷清。
“公堂之上，竟然膽敢辱罵朝廷命官，來人啊！把那人給我拉上來，狠狠打上五十大板！”
老百姓一見官老爺生氣了，趕緊主動避開衛懷清，擔心自己被牽連其中。
頃刻間，衛懷清旁邊留下了一個一人距的環形空地，隻剩下旁邊的李延壽寸步不離，正似笑非笑看著走進的捕快。
“滾開！”
李延壽伸手擋住前來捉拿衛懷清的捕快，隻見衛懷清麵不改色，挺著脖子，也是一副“老子不怕你”的強模樣，他忍不住對自己這個大侄子有些刮目相看。
“李老爺，貴府公子出言不遜，”捕快為難地看著她。
李延壽仍然隻是笑著看向鄭禦林，目光隱約透著一股捉摸不透的含義，隻看的鄭禦林後背發涼，他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本官念你年幼無知，口無遮攔，又是初犯，便放過你，若是再有下次，必然重責！”
鄭禦林總覺得李延壽的目光裏別有深意，擔心對方是不是抓著自己什麽把柄。
就在這出神的空擋，本來準備挺身護弟弟的衛瑩琅，這才鬆了口氣，轉頭給衛懷清使了個眼色，叫他莫要輕舉妄動。
衛懷清有些憤憤地點點頭，旁邊的李延壽這才放下手，麵色平靜的繼續旁聽。
“咳咳咳，說回案子，衛瑩琅，既然大夫說那不是毒藥，而你也無法說清自己沒有殺人的動機，僅憑你三言兩語，怕是今天出不去這衙門。”
李延壽讓鄭禦林在手下麵前失了麵子，便打定主意報複在衛瑩琅身上。
衛瑩琅沉吟片刻。
“即便如你們所說，假如張峰是疼死的，可是髒器絕對不會是我所傷，這隻能說是有人在謀殺了他以後，故意偽裝現場，並且殘忍的剝開肚子，畫蛇添足，用利器傷了髒器。”
衛瑩琅此話可謂是驚世駭俗，隻聽見眾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若是真有人做出殺人之後，還能劃破死者髒器，怕不是窮凶極惡之徒，就是和他有天大的仇恨。
“這一切都是你自己推斷，我們也可以說是你縫傷口上動了手腳，如今你沒有絕對的證據，證明是你無辜之人，還請大人還我們一個公道。”
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張亮，突然跪在堂下，惡狠狠地質問一通衛瑩琅後，又變臉似的向鄭禦林示弱。
鄭禦林正好抓住你會，將驚堂木拍的驚天響，“此案尚有疑惑，嫌犯人衛瑩琅無法證明清白，所以暫時將她收監，隔日再審。”
鄭禦林此舉雖然有包庇張鄭氏的嫌疑，可是他畢竟是主審官，李延壽也無法插手其中，旁邊的衛懷清更是紅了眼睛，看著自己姐姐衛瑩琅，被兩個捕快上了枷鎖，就要押去牢房。
“姐姐，”衛懷清衝到衛瑩琅麵前，伸手攔下押著衛瑩琅的兩個捕快。
這兩人事先收了二夫人的銀子，又見鄭禦林已經幹嘔著往後堂走去，這才鬆了手，“小少爺請快些，莫要讓我等難做。”
衛瑩琅一見弟弟有些慌了神，趕緊安慰，“莫怕，雖然姐姐被人誣陷，但老天有眼，我一定會平安無事回去的，不過眼前你得幫姐姐辦件事。”
衛懷清摸了摸眼淚，趕緊把耳朵湊過去，隻聽見衛瑩琅附在她耳邊小聲地說：“去王府尋燕王殿下來救我。”
衛懷清頓時反應過來，愁容一變，用力點頭，轉頭就往外跑。
衛瑩琅這才鬆了口氣，又看見李延壽在門外對她點點頭，似乎想要說什麽，卻沒有進門，轉頭就走。
也許是李府事先打點好一切，牢獄的獄卒們也沒有為難她，就連午飯，也送了一些好飯菜。
衛瑩琅正低頭吃飯，就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一抬頭，看見趙景淵麵色平靜地站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