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潛入鴛鴦樓
衛瑩琅目光四處逡巡時,無意中觸碰到鴛鴦樓門口揮帕子招攬生意的紅衣姑娘,她心裏一咯噔,下意識快速挪開,誰知道那紅衣女子笑意盈盈地揮帕七扭八拗地走了過來。
衛瑩琅趕緊將衣領往上扯了扯,遮住沒有喉結的纖細脖頸,輕咳了兩聲,裝作無聊的四下張望,負手站在街邊上,一副悠閑無事亂逛的模樣。
“哎喲,這些俊俏的小公子,可要來我鴛鴦樓玩耍一番,”公子女子捏著帕子一角,對著衛瑩琅媚眼橫飛,剛一走近,便捉住她的手,往自己身前帶。
衛瑩琅不曾想這女子如此豪放,話還沒說兩句,就上手捉人了,愣了一瞬,回神時,目光落在了麵前捂嘴輕笑,正對著她拋媚眼的女子臉上。
“姑娘,在下剛來帝都,卻是閑來無事,隻是你能否莫要這麽抓著在下的手,”衛瑩琅頭一次被同性這麽曖昧不清的望著,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趕緊訕訕一笑,用力把手抽出來。
紅衣女子見衛瑩琅如此毫不憐香惜玉的舉動,忍不住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轉眼捂嘴輕笑,她算是看出來了,衛瑩琅這還是個雛,頭一次來這煙花酒綠之地。
“小公子,這邊請,”紅衣女子捏著帕子,對著她擠眉弄眼,笑得衛瑩琅後脖子發涼。
剛踏進鴛鴦樓的門,頓時鋪天蓋的喧鬧聲衝進她的耳朵裏,她捂著耳朵,皺眉四下張望,隻見鴛鴦樓裏的布置十分豔麗,三層環形高樓,以眾星拱月之勢,以螺旋形製的階梯,連接中間那塊唱曲跳舞的舞台。
隻見這舞台四周圍了一圈墜著銀鈴鐺的上等紅綢,頭頂更是掛著一盞翡翠雕刻的百鳥朝鳳,每一隻雀鳥的喙上都叼著一盞燭台,上麵正灼灼燃燒著紅蠟,最中央的鳳鳥做展翅飛翔狀,頭頂盯著一頂最大的燈盞。
說來也怪,這些紅燭燒完的蠟油,卻沒有從燭台裏淌出來,而是將將在邊緣凝固,時不時有小童子舉著高高的帶著鉤的長竹竿,將燒完的燭台重新換一盞。
四周更是洋溢著堪比過節的喜慶氣息,每一層樓都掛著紅綢,樓裏不知道燃燒著什麽香,清清淡淡的香味,倒也不讓人厭惡。
“小公子愣著這裏幹什麽?快些進來,”紅衣女子捏著帕子,嬉笑著伸手要去牽她的手。
衛瑩琅目光四處尋找,想要試試能不能找到賀立凡的身影,忽然感覺有一隻柔軟的手,輕輕握上她的手,她立馬抽手避開。
“不瞞這位姑娘,在下是來找人的,不知道姑娘認不認識一位叫賀立凡的公子?”衛瑩琅方才抽手的動作太快,紅衣女子麵上明顯閃過嗔怒之色。
紅衣女子一聽她不是來尋歡的,臉上的笑容一冷,“既然公子不是來找樂子的,那姑娘我就不奉陪了。”
衛瑩琅趕緊掏出一塊銀錠子,足足十兩,送的她肉疼不已,臉上卻要裝出斯文有禮的模樣,將銀錠子遞了過去,“還請姑娘指教。”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紅衣女子看著遞到眼前的銀錠子,立馬笑了起來,仿佛剛剛甩臉色的根本不是她一樣,立馬又要上來挽她的手臂,手剛伸過來,像是想起什麽,又慢吞吞收回手。
“賀大爺誰不知道,他正在二樓,紅鴛姑娘陪著呢!”紅衣女子把銀子塞進回裏,翻了個白眼,滿臉瞧不上紅鴛的模樣,嗤笑道。
衛瑩琅想著又掏出一塊銀錠子,忍痛割愛塞進她懷裏,“還請姑娘想法子給我在二樓開個房間。
不瞞姑娘你說,我是那賀公子妻子的表弟,隻因為他時常留戀花叢。
聽說今日還要在這裏擇婿,家中阿姊又氣又急,這才讓我前來,找個合適的時間將他請回去。”
紅衣女子似乎對衛瑩琅前來的目的很是開心,立馬又變了臉,笑得讓人隻覺得心肝顫。
“既然是來找紅鴛晦氣的,那姑娘我自然開心,不過你這銀子,可沒法子在二樓開房間,不如將你安排在三樓,那裏視野開闊,樓下就是二樓,說了也巧了,賀爺樓上的那間房正空著呢!”
衛瑩琅出門也沒帶多少銀子,此刻錢袋也癟了,再沒銀子供他用,隻能有些沮喪地跟著紅衣女子身後,往二樓去。
衛瑩琅身後不遠處,一個身著靛藍色圓領錦袍的男子,抬腳進了鴛鴦樓,他身後跟著一個抱劍的冷麵青年,旁邊的鶯鶯燕燕裏,有幾個膽大的準備上去招呼那錦袍男子,卻被他身後的青年一個冷眼給瞪了回來。
“你真看見她進來了?”那著靛藍色圓領錦袍的男子,擰眉環視一圈沸反盈天的眾人,乜眼掃視身後的青年。
“是的,公子。”
“她怎麽跑來鴛鴦樓了?難道是發現了什麽線索?而且她好像身邊沒有護衛。”
著靛藍色圓領錦袍的男子似有些疑惑,卻沒有轉身離開,而是抬手招來一個女子,直接丟給她一錠金子。
不過她這金子還沒來得及往袖子裏藏,旁邊快速走來一個花枝招展,滿臉脂粉,一說話就抖一地白粉的婦人。
那婦人伸手搶了女子手裏的金子,厲聲嗬退她,轉眼變臉似的,對著那男子滿臉諂媚。
“不知公子可是準備來擇婿的?”
老鴇看著男子的眼睛,就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的肥豬,恨不得趕緊把紅鴛送到他床上,換來一堆金山銀海,說話的聲音更是多了幾分討好。
“何為擇婿?”男子奇怪看著她,他對這些煙花之地的女子,自然是敬而遠之,他來這裏不過是尋人而已。
“自然是一擲千金,擁美人入芙蓉帳了,我們紅鴛了還是個花苞,千金換一夜春宵,公子你可是賺到了。”
說著老鴇就要去拍男子的胸口,誰知道對方一個冷眼掃來,嚇得她手哆嗦了片刻,再不敢伸過去,悻悻地收了回來。
“給我開一間房間,嗯,不要太好的,”他猜她也沒太多錢開上等房間,遲疑了一下,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