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牆根好戲
陸小九帶著衛瑩琅同劉翠婷,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衛瑩琅這才鬆了一口氣,將劉翠婷輕輕推到陸小九身側,小心的將她的頭擱在他肩頭。
“小九,李夫人中毒了,是南疆人的毒,我不太清楚是不是蠱毒,你先想辦法把她送回去,我還要折回去翻一翻那人的屍首,看看有沒有藏著解藥。”
陸小九瞪大眼睛,看了看肩頭麵色潮紅的劉翠婷,一臉難以置信,“我還以為是李夫人喝了酒醉暈了,她竟是中毒了嗎?”
衛瑩琅點點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鄭重其事地拜托,“這毒霸道,還請快些想法子送她去解毒。”
衛瑩琅也來不及問他怎麽會假扮鴛鴦樓小廝,其他人在哪裏,是不是也藏在鴛鴦樓。
陸小九看著衛瑩琅轉身離開,又看了看攬在身側昏迷不醒的劉翠婷,忽然對不遠處謀個地方打了個暗號,隨即從鴛鴦樓幾處湧動的人群裏,走出幾個相貌平平的男人,不動聲色朝陸小九這裏靠近。
樓上的衛瑩琅弓腰塌肩,埋頭要往三樓去,她正要推開一對膩膩歪歪的男女時,目光無意中從他們二人肩頭望去,隻見不遠處一身月牙錦緞長袍的賀立凡,正擁著一個傾城美人,站在長廊邊上,二人不知說了什麽,那傾城美人捂嘴直笑。
賀立凡似乎感應到她的目光,扭頭要往這邊看,衛瑩琅趕緊縮著脖子,躲在前麵男女的身後,恰巧他們二人也是往三樓去,她一邊捂著耳朵,不去聽二人卿卿我我的閨房密話,一邊找準機會,從二人身後一躍,搶在他們之前跑上了三樓。
衛瑩琅顧不上其他,趕緊鑽進房間裏一看,地上的屍體居然不見了,橫在角落的青瓷長頸瓶端端正正挪到了原來的位置。
隻剩下一小攤黑色的血,一串黑色的血腳印一路蔓延到了百寶閣,忽然就不見了。
衛瑩琅心裏又驚又怕,驚的是那女子居然沒有中毒,而且看腳印她是爬起來原路返回了,怕的是這麽毒的毒針都沒毒死她,莫非她是百毒不侵?
她被自己腦海裏冒出的這個念頭嚇著了,她不會武功,唯一能傍身的就是這毒針,如果下次碰麵了,她怕是拿不出什麽來保護自己了。
衛瑩琅這麽想著,隻覺得額頭冷汗泠泠,抬手摸了一把冷汗,努力鎮定下來,伸手去推那百寶閣,果然推不開。
看來這屋裏有機關,隻有找到機關才能打開百寶閣後麵的密道。
屋子裏擺設簡單,卻又什麽都不缺,她一時沒了法子,隻能把屋子裏的擺設依次翻動了一遍,最後將手放在百寶閣上的一隻不起眼的金蟾上,她用力一扭,金蟾沒動,她頓了頓,朝反方向扭動。
“哢嚓”一聲,百寶閣緩緩推開,露出裏麵一個人寬的密道,衛瑩琅從腰間的羊皮袋子裏,取出一根火折子,左右搖了兩下,“呲”的一聲,橘紅色的火苗在眼前跳動。
衛瑩琅剛踏進密道,就聽見身後的百寶哢嚓的關上,她停在原地,舉起火折子左右看看。
這裏原來是一個很窄的空間,隻有一條螺旋形的木梯一路蜿蜒向下,她扶著木欄杆往下看,卻什麽也沒看見。
衛瑩琅擔心猶豫太久,會撞上其他人,趕緊斂袍往下走,四周似乎不太隔音,衛瑩琅幾乎能真切的聽見外麵女子嬌笑聲,男子挑逗聲,還有小廝討好恩客的諂笑聲。
她提著一顆心,緩緩向外,好在梯子不長,她沒走多久,就看見一道同樣半人寬的出口,隻是也被什麽擋著。
她正想抬手去摸牆上的機關,忽然聽見又女子嬌聲喚了一句,“賀郎。”
然後響起賀立凡略帶沙啞,卻渾厚低沉的笑聲。
“你這未免也太愛吃醋了,我不過是將琅芭雪當做妹子對待,她自小腦子不好使,最愛纏著我,這不她母親剛剛過世,我接她來帝都,隻是想要讓她散散心。”
那女子嬌嗔,“那你待她也太好了,她可是逢人就說你是她情郎,我看著她那副喜歡你喜歡到不行的樣子,可不是假的。”
賀立凡沒再解釋,隻是哈哈大笑一聲,然後就是挪動桌子的聲音,衣裳摩擦聲,還有女子忽然嬌笑連連的聲音。
衛瑩琅這才知道那個南疆女叫琅芭雪,隻是不知道琅芭雪有沒有劉翠婷中毒的解藥,如今她還活著,這解藥隻怕不好拿。
衛瑩琅豎著耳朵去聽,沒多久就聽見一個軟糯如同糯米蓮藕一般甜滋滋聲音的女聲。
“阿郎,人我沒有抓住,”女子聲音委屈巴巴,像是受了委屈。
屋子裏原本調笑的二人,忽然沒了聲響,就在衛瑩琅以為賀立凡會責罰琅芭雪時,忽然就聽見賀立凡歎了口氣,“誰叫你去抓人的?抓什麽人?怕是又睡糊塗了吧?”
然後就是琅芭雪委屈的聲音,“明明是你叫我。”
她這話還沒說完,賀立凡出聲製止了她,“阿雪,乖,好好待在隔壁,等我拿下了紅鴛姑娘的定情紅玉,就讓管家送你回府。”
一直沒吭聲的紅鴛,這時出聲輕言細語,像是在哄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小雪乖乖,我讓鈴鐺給你拿好吃的,你去隔壁玩好不好?”
大約是琅芭雪打擾了二人談情說愛,賀立凡也有些不耐煩,“阿雪去隔壁房間待著,一會兒管家就該來了。”
琅芭雪大約是被賀立凡嗬斥了,忽然哇哇的哭聲出來,“阿雪不要和阿郎分開,阿雪討厭這個女人,不要阿郎同她待在一起。”
衛瑩琅這邊隔著牆聽牆根,隻覺得這賀立凡真有本是左擁右抱不說,還弄了一個南疆女,此女子雖然神誌不清,像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但是看的出她對賀立凡用情很深。
衛瑩琅在心裏有些同情琅芭雪,賀立凡明顯是將她當成了利用工具罷了。
“鈴鐺,把阿雪送回房間,”賀立凡似乎有些惱怒,聲音裏的不耐煩不言而喻,口氣都重了幾分。
隻聽見“砰”一聲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隨即想起琅芭雪歇斯底裏的哭聲。
“我不要他們,隻要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