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可憐可恨
衛瑩琅警惕的目光，穿過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同已經恢複了容貌，滿臉陰惻惻的賀立凡，正似笑非笑地抱臂，杵在人來人往的鴛鴦樓大門前。
二人目光觸及的刹那間，有無形的電光火石迸裂開來，衛瑩琅心裏大叫不好，門口守株待兔的賀立凡身後慢騰騰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竟赫然是鳩雀，隻是不見琅芭雪的身影。
原來他真的沒有中招，衛瑩琅心下大駭，目光在處理到鳩雀冷冰冰的目光時，她隻感覺渾身一震，急忙裝作不在意的模樣，轉手拉著趙景淵往回走。
“他怎麽會這麽快恢複麵容？”衛瑩琅目光防備的四下掃視，嘴裏忍不住喃喃自語。
“看來趙二沒有製住那家夥，”趙景淵心知趙二的武功，在整個帝都出其左右的屈指可數，賀立凡身邊那個大塊頭，竟原來這麽不好對付。
衛瑩琅聽見趙景淵突然提起趙二，頓時恍然大悟，“趙統領呢？”
趙景淵微微側過頭，注意身後跟來的賀立凡主仆二人，大約是忌憚此處人多，不好追的太緊。
賀立凡還特意表現出對路過的給他拋媚眼的女子，頗有興趣的樣子。
他時不時伸手拉一個到身前，低語挑逗兩句，在女子滿臉嬌羞，準備同他更進一步時，立馬甩手丟到一邊，扒開身前的人，快步往這邊走來。
“方才同我在密道對上了賀立凡那個仆人，為了保護我，把人引到了樓上，看來京畿營的日子太好過了，連個江湖殺手都解決不了，改天要讓他去北蠻之地好好待待。”
趙景淵語氣森嚴，看起來是真的動怒了。
衛瑩琅忽然同情趙二，她雖然知道不知道那個北蠻之地在何處，不過聽趙景淵語氣如此森冷，怕不是個好地方。
衛瑩琅撥開眼前站著圍觀舞台的男人，下意識抬頭也跟著望去，隻見舞台上有個模樣十分清麗的紅衣美人，美人仿佛畫裏麵走出來的，手中捏著一枝豔麗的紅梅，低低吟唱著不知名的曲子。
“小心，”趙景淵猝不及防低呼道，也忽不得衛瑩琅的目光從舞台上收回來，環腰抱住她往一邊奪去。
衛瑩琅隻覺得身體騰空，目光混亂之時，眼前有兩個黑點擦過，她正奇怪時，目光忽然劃過對麵人群，一抹湖水綠的長裙一閃而過。
“他們人到齊了，”衛瑩琅突然狠狠地道。
“那女子會蠱術，仆人會刀法，且都世的爐火純青，我們要想法子將他們打散，然後各個擊破。”
趙景淵話剛說完，忽然一個閃身，藏進人群裏，他個子高且瘦，也清楚在人群裏藏不了多久，隻有先想法子找個可以藏身之地。
他護住懷裏的衛瑩琅，將她的頭按在胸口，一雙眸子防備的四下搜尋，果然看見一個湖綠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各個擊破是個好法子，但我不放心你單獨麵對，畢竟你不會武功，即便會偷襲，隻怕在這種這幾人身上也不太好使。”
趙景淵壓低了聲音，實話實說。
衛瑩琅雖然想要反駁他的結論，可是又清楚他說的對，自己不會武功，之前已經偷襲過賀立凡一次，他絕對不會再給自己偷襲的機會。
她腦袋裏回想起剛剛的所見，隻覺得那三人中擅長蠱術的琅芭雪最恐怖。
這一想法並沒有在衛瑩琅的腦海停留太累，因為就在她和趙景淵眉頭緊鎖，準備計劃如何各個擊破時，人群裏已經沒有了賀立凡的主仆的身影。
“我們去三樓，再通過三樓去我在二樓包下的房間，”趙景淵輕輕推開衛瑩琅，又伸手去握住她發涼的手，大約是為了安她的心，他還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掌心。
衛瑩琅心裏著急如何對付賀立凡三人，也沒注意到趙景淵安慰的動作，隻是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後，同時還不忘警惕四下。
二人回三樓的過程十分順利，趙景淵提早打探到三樓這間房間的主人有事暫時離開，於是就空出來一間。
衛瑩琅抬腳進去，一眼就看明白了，這房子同她之前包下的那間房子的布局一模一樣，她幾乎是熟門熟路摸到了百寶閣前麵，正要抬手去摸百寶閣上的那隻平平無奇的金蟾時，餘光忽然掃見屋裏有人。
衛瑩琅嚇了一跳，倒是趙景淵先反應過來，快步衝到她身前，二人一眼認出躺在地下昏迷不醒的就是賀立凡的那個小情人，衛瑩琅看向趙景淵，趙景淵微微搖頭，手中握著匕首，另一隻手去探琅芭雪的鼻息。
趙景淵朝她點點頭，收回手，快速抽身，用極小的聲音道：“她似乎快死了。”
衛瑩琅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快要死的琅芭雪時，目光挪到她胸口的地方，一路向下，隻見她小腹的地方，湧出了大灘的血水。
“趕緊去二樓，這兒死人了，一會兒就該有人發現了”。
趙景淵抬手去抓百寶閣裏那隻金蟾，用力一轉，卻沒有動靜。
他頓時冷靜了下來，斜眼看了眼蹲在地上麵色複雜的衛瑩琅，又快速去抓金蟾下麵那隻踏雪無痕的貓奴，是白玉雕刻，入手微涼，他用力轉，隨即鬆了口氣。
“衛姑娘，”趙景淵看著麵前的百寶閣緩緩打開，趕緊對衛瑩琅招招手。
衛瑩琅看著地上快要死了的琅芭雪，心裏奇怪她死的蹊蹺，又想起之前她暈倒是賀立凡的冷漠，以及她毫不掩飾對賀立凡的愛意，終究是辜負了她一腔愛意。
她替琅芭雪感覺不值。
“姑娘，你先去地下等他，他大約也快入黃泉陪你了。”
衛瑩琅不知道琅芭雪其實是因為本命蠱死了，而被蠱術反噬，還以為是誰殺了她，又見她一片癡情，隻覺得可憐又可悲。
趙景淵帶著衛瑩琅小心地躲到百寶閣後麵，四下警惕地看了看，沒有走兩步，她忽然聽見哪裏傳來了打鬥的聲音，還有兵器撞擊發出的聲音，似乎隔的有些遠，聽不太真切。
“趕緊下樓，”趙景淵也顧不得多想，拉著衛瑩琅下樓，去二樓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