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深夜拜訪
趙景淵看她一臉倦意,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便消了打趣她的意思。
“衛姑娘,你可還記得刺殺你的那人嗎?”
衛瑩琅不知道他突然上門提起那夜刺殺自己的殺手,不由怔了怔,“王爺是查出了什麽嗎?”
趙景淵正要說話,目光無意中掃到衛瑩琅身後,麵色變了變,卻不再回應她。
“王爺,你怎麽不說了?”衛瑩琅不明白他話說一半怎的不說了。
“王爺,”一個略微嘶啞蒼老的男聲,從衛瑩琅身後傳了過來。
衛瑩琅身形頓了頓,立馬也不再出聲,轉頭看見麵色冷漠,從她身邊走過的衛平。
“父親,”有旁人在身邊,衛瑩琅還是遵循禮儀,主動像父親福身施禮。
衛平心裏餘氣未消,看了不看衛瑩琅,而且冷冰冰地停在趙景淵身前,抬頭朝他行下臣之禮。
“王爺,夜深了,不知您蒞臨下官寒舍,不知是有何事?不如進府一敘?”衛平這話說的疏離客氣,語氣卻冷冰冰的拒人千裏之外似的。
趙二今日回稟衛瑩琅被刺殺一事有了新的進展,他聽完後,就有一種立馬找到衛瑩琅,好好叮囑她近日莫要出門的衝動。
其實他完全可以派趙二前來提醒,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那一瞬間,他腦海裏閃過衛瑩琅醉醺醺時緋紅的兩頰,迷離的眸光,還有那句“你願意娶我嗎?”的醉話,久久在他心頭縈繞。
衛瑩琅不知趙景淵此刻的心情,隻以為衛平明顯不悅的態度激怒了他,此刻他心底必定正聚攏著一團狂風暴雨,大約醞釀的差不多了。
她原本想要冷眼旁觀看熱鬧,卻見趙景淵微微斂目,一雙陰暗不明的眸光裏,一瞬間換上了異樣的情緒,他來不及看清楚,趙景淵已經很有氣度地點點頭,仿佛沒有聽清楚他話外的意思。
“進府一敘就不必了,今夜前來原本是有事同令愛講,衛少卿說的對,夜深了,本王便不多停留了,明日再同她講。”
話說到一半,趙景淵又轉頭看向一副局外人看戲的衛瑩琅,眼中的異樣光芒似乎又亮了不少,他嘴角的弧度揚了揚,“明日上午醉仙樓,還請衛姑娘賞臉赴約。”
衛瑩琅餘光看了眼旁邊麵色氣的鐵青,卻礙於身份不能發作的衛平,隻覺得大快人心,嘴角也不由揚了揚,也沒注意到趙景淵眼中的異樣,隻抿著嘴角,輕輕點頭。
“王爺相邀,不敢推辭。”
趙景淵道明來意,似乎便沒了繼續停留的理由,他有些戀戀不舍地看著衛瑩琅,嘴角的溫柔還未垂下。
衛平似是壓抑太久,又見二人相談甚歡,想起方才在祠堂時衛瑩琅的所作所為。
他又認為趙景淵堂堂王爺,夜深尋未出閣的女子,還相約明日相見,未免太過違背禮教規矩了。
他如此一想,心裏不由怒氣直衝百匯穴。
“王爺,瑩琅尚未出閣,不好同您過多來往,王爺若是同她要講什麽,不如此刻說明白,他日還是莫要過多見麵,”衛平冷聲插入二人交談中。
趙景淵對衛平直言不諱衝撞自己的行為毫不意外,畢竟他是大皇子一派的人,心裏不見得對自己有幾分敬意。
趙景淵不以為地挑了挑眉,“本王要同誰來往,莫非還要同衛少卿稟報?如果本王說衛瑩琅這個朋友,本王交定了,莫非衛少卿還要藏著令愛,不讓她出門不成?“
衛瑩琅有些意外趙景淵竟然沒有發怒,這話說的也是漫不經心,倒是有幾分耐性解釋的勸說的意思,不過衛平麵色卻更難看了,陰沉的像是要滴下水似的。
“王爺要同誰來往,下官自然不敢插手,隻是這對象是下官的女兒,下官的女兒,下官自然能管!”
衛平一心將光耀門楣的希望係在衛明珠身上,他一門心思要討好趙奕,他要讓趙奕娶衛明珠,所以他不能容忍家裏有人同燕王相交過密。
衛瑩琅不知道衛平心裏的種種算計,還以為是故意讓自己難堪,可她不是傻子,這會兒站出來違背他的意思,怕是以後在衛府會更加難捱了。
她可不是從前那個怯懦的衛瑩琅,看見他動氣了,就會怕了他,明日之約她肯定會去的,她現在隻是好奇趙景淵會怎麽說服衛平,明日放自己出門。
誰知道趙景淵鼻腔裏哼出一個不屑的音節,睨了一眼板著臉氣呼呼的衛平,目光越過他,對著衛瑩琅勾唇一笑,轉頭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衛瑩琅忽然也覺得自己期待的有些好笑,趙景淵這樣的冷酷高傲的王爺,怎麽會同衛平多費口舌。
他肯定是篤定自己明天一定會排除千難萬險前去赴約,索性啥也不說,直接丟給衛平一個瀟灑的背影,讓他自己鬱悶去吧!
衛瑩琅偏頭看了眼站在門楣下,麵色陰沉的衛平,心裏隻覺得太解氣了,臉上卻不動聲色的朝他施禮,轉身就要回荷香園。
“衛瑩琅,你明日膽敢去醉仙樓,你就給我滾出衛府,衛府沒有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子。”
衛瑩琅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後歇斯底裏怒吼的聲音,衛平吼完,又傳來他呼哧呼哧的換氣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氣的不輕呢!
衛瑩琅腳步一頓,隨即加快的步子回了荷香園。
衛懷清莫名其妙跑回了衛府,這讓衛瑩琅很奇怪,她特意將他留宿荷香園,打算將這件事情問清楚。
“姐姐,管家真沒告訴我為什麽回來,他隻說家裏有事,長輩責令我立刻回府。”
“多半是白梅指使他去喚你回來,今天這事怕是白梅早就設計好的,往後你好好待在李府,不管誰去喚你都莫要回來,我若是要找你,隻會讓錦雀喚你。”
衛瑩琅有些後怕,如果管家有異心,或是白梅對衛懷楚動了殺心,那他今日必然難逃一劫。
眾所周知,衛懷清是她唯一的軟肋,若是他輕易相信了旁人,一旦有人心懷不軌,怕是很難保證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