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丫鬟盈雀
衛瑩琅在王府蹭完飯，就打算打道回府，臨走時，趙景淵從小廝手裏接過一隻飯盒，轉手遞給衛瑩琅。
衛瑩琅接過來，揭開一條縫隙往裏瞅，發現裏麵放了一碟芙蓉糕。
“方才見你格外喜歡吃桌上的芙蓉糕和鹿梨餅，就讓廚房做了兩份裝好，你帶回去給你弟弟也嚐嚐。”
趙景淵在旁邊瞧見她如此行為，隻覺得有些想要偷吃糖果的孩子，忍不住曲指在她頭上敲了敲。
衛瑩琅笑嘻嘻地揉著額頭，聽他這樣說，忙擺出失落的神色，故意歎了口氣，“我那弟弟此刻正在外祖父府上埋頭苦讀，想必沒這個口福了，不如這次就送給我吃了，下次我帶著弟弟一同前來府上蹭飯，殿下你說如何？”
趙景淵原本同衛瑩琅不熟時，還當她是個瞧不上旁人的貴胄小姐，如今熟悉了，隻覺得她時不時露出孩子氣的模樣，偶爾擺出那副大家閨秀的冷傲模樣，卻也不再唬人。
“如此，那下次你便帶著懷清公子一同前來，我讓廚房做好吃的給你們嚐嚐。”
衛瑩琅雖然不是個吃貨，但生而為人，食欲總是克製不了的，既然趙景淵如此承諾，她也樂意順水推舟答應下來。
衛瑩琅提著飯盒，同趙景淵又敘了一會兒話，這才轉手把飯盒交給莫白，同趙景淵施禮道別。
衛瑩琅心裏記掛著錦雀的喜事，心想著要不要給她定製一身喜服，但轉念又想他們也不知道定在什麽時候，要是晚了可別耽誤他們成親。
如此思索一會兒，她抬頭隻看見從對麵樓上俯身而下，手裏捏著各色錦帕，正對著街上的男人搔首弄姿的女人們。
“我們怎麽走到青樓這裏了？”衛瑩琅反應過來，急忙轉身要走。
誰知道對麵的青樓堂裏傳來女子的痛哭聲，時不時夾雜著一些求饒的話語。
“你這個賤蹄子，竟然想要逃跑，是不是皮厚了，想要我給你鬆鬆皮嗎？”一個語氣陰陽怪氣的女人聲音響起，話音落下，便是皮鞭抽打在人身上發出的破空聲。
青樓女子不願以色侍人，或是不甘心落入風塵，自然會有幾個鼓起勇氣想要逃跑的女子，隻是被人抓回來後，不死也要脫層皮，這本就是風塵中的慣例。
衛瑩琅本來抬腳就要走，這種事情她管不了，誰知道她前腳剛剛邁出一步，那青樓裏衝出個女子，後腳就栽進她懷裏，抱著她死活不鬆手。
“你這個賤蹄子居然還想找靠山，”女子後麵衝出來一個擦的很雪一樣白的中年女人，追到衛瑩琅身前時，因為不知道她的身份，不好輕易動手，隻指著她懷裏的女子破口大罵。
衛瑩琅趕緊伸手要推開我，誰知道女子卻淚眼婆娑地仰頭看她，抽抽涕涕地揭露那女人的惡行。
“公子，這個婆子是個人販子，我本來是良家女，再過些日子就要成親了，誰知道竟然被這個人騙到此地賣了，還請公子救救我。”
那婆子也是個狠戾的角色，指著那女子破口大罵，“你這個臭丫頭，要不是老娘收留你，你早就死了，現在居然還倒打一耙。”
衛瑩琅一麵低聲安撫性女子，一麵看著那婆子，“你竟然人販子？”
那婆子冷笑，這才緩緩道出實情。
原來這女子是被父親賣了，誰知道孩子越長越大，店裏老鴇提出要拍賣她的初夜時，女子一時情急，便同老鴇有了糾纏。
“公子，你莫要聽這女子亂說，她是逃難時被我買來做伶人的，”老鴇趕緊解釋。
公子，求求你買了我吧！我什麽也都會做，”女子使勁抓著衛瑩琅的衣服不放，哀求道。
衛瑩琅伸手去掰開她緊抓不放的手，無奈她用力太大，沒有掰開她的手指。
“她要多少銀子才能贖身？”衛瑩琅低頭看了一眼少女。
眉目如畫，眸光含水似的，一張容顏是嫵媚中透著一股說不清楚的天真，反正用傾國傾城來形容她，一點也不誇張。
“這丫鬟我是花了三百兩銀子買來的，你要給她贖身，要給我一千兩銀子，她你隨時帶走。”
衛瑩琅一臉震驚地看著老鴇，“三百兩，買一個人？”
老鴇沒好氣地說：“三百兩少了，我若是有這樣的女兒，怎麽也要兩千，怎麽？莫非公子又不願意嗎。”
衛瑩琅被別人這麽一激，頓時清醒了許多，“一千兩，一次性付。”
老鴇高興的不行，趕緊讓人把這個丫頭的賣身契拿來。
衛瑩琅仔細接過賣身契瀏覽一遍，這才從懷裏掏出錢袋子。
衛瑩琅最後還是拿出一千銀票遞了過去。
衛瑩琅帶著女子回府時，這女子還滿臉驚恐的跟在她身後，導致她有些不耐煩，“你叫什麽？”
“明珠，”女子恭恭敬敬回答。
衛瑩琅點點頭，“你的名字同我一個妹子一樣，不如你以後叫盈雀吧？”
盈雀點點頭，乖乖跟在衛瑩琅身後。
衛瑩琅帶著她回府的時候，幾個門房盯著她眼睛都快直了。
“盈雀你以後跟在我身邊，做我的貼身侍女，”衛瑩琅跨進院子時，頓了頓，扭頭看了一眼身後戰戰兢兢的盈雀。
她其實並不想把盈雀帶回府，畢竟過分美麗的女子到哪裏都是一個焦點，也是一個麻煩，無奈這女子看起來太過柔弱，就這麽丟在外麵，多半不會有好下場。
盈雀緊張地看著她，她能感受到四周投來的各色目光，心裏止不住害怕，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府裏也不算安全，往後跟緊點，免得落到被大灰狼吃了，”衛瑩琅麵色嚴肅，話說的隱喻，但眾人很容易聽懂。
盈雀忙俯身一拜，“從今以後盈雀就是小姐身邊的人，小姐救命之恩，盈雀願意做牛做馬報答。”
衛瑩琅並不指望她真的報答自己，麵上也隻是淡淡點頭，進門時候招呼張媽媽過來，把兩人各自介紹了一遍，隻丟下去，“張媽媽給她安排住的地方，再帶她去熟悉一下四周，”抬腳往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