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製敵
“若是你不怕你那死去妹子的魂魄生生世世糾纏你家，讓你家宅不寧，那你便殺了我二人，”趙景淵暗中給莫白使了個眼色，神色悠然自得，同靈犀說話的語調，仿佛在同故友相談一般的怯意。
靈犀恨得牙癢癢，手中嗜血的匕首緊緊拽著，手背青筋凸出，像是忍耐到了極點，他一雙眸子裏有烈焰騰起，仿佛恨不得把二人看穿似的。
趙景淵慢悠悠地看著他，二人冥冥中在較量著，他眸子如清泉，幽靜清明，一點點澆熄了靈犀眼中的恨意，“趙景淵，君子說話算話，我束手就擒，你要把我妹子的葬身之地告知我。””
一直在旁邊提心吊膽的衛瑩琅，頓時目中驚顯詫異之色，繼而忍不住的竊喜，又湧起一股後怕，趙景淵這是在堵，堵靈犀到底在乎他自己的性命，還是他的家人，看來趙景淵堵對了。
她的一顆心這才落了下來，同他緊握的手掌，下意識地鬆開，誰知手掌猛地被人握緊，她怔了一下，低頭看了眼被寬大的掌心緊握的手，又抬頭茫然地看著趙景淵的側臉。
趙景淵卻恍若不知似的，隻抿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轉頭看了看莫白，使了個眼色，莫白快速走到靈犀身旁，同隨後跟上來趙二，二人一左一右反手扣住靈犀的肩頭。
“等你將飛天閣種種告知本王，我便將你妹妹葬身的墳地同你講明，”趙景淵道。
靈犀神色黯然，“你燕王的名聲響徹大蕭王朝，我信你的承諾，你若是毀約，我拚死也要取你性命。”
“本王說到做到，趙二，將他押回燕王府，我要親自審問他。”
莫白將人完全交給了趙二同他手下，默不作聲地走到衛瑩琅身後站著。
衛瑩琅見危機解除，伸手扯了一下趙景淵的衣袖，見他側首，以目光詢問，她隻是挑了挑眉，低頭看著趙景淵緊握著自己的那隻手。
“這附近不知還有沒有飛天閣餘孽，你一人回去我不放心，你且同我先回燕王府吧！”趙景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卻仍然不鬆手，也不管衛瑩琅疑惑的目光，拉著她就往外走。
臨出門時眾人身後響起了奔跑聲，轉頭一看，隻見一個中年男人，手裏攥著麻布，踟躕不前地看著眾人欲言又止。
“你將損失的東西大約計算一下，然後派人來燕王府，本王會讓賬房先生候著，我們打碎了多少東西，該賠多少，一個子也不會少你的。”
趙景淵轉頭居高臨下看著那男人，不緊不慢地說。
那中年男人聞言麵色一喜，急急地跪拜下去，五體投地，“感謝殿下體恤。”
“什麽體恤不體恤，本就是我們打碎了你的東西，”衛瑩琅在一旁笑盈盈地說。
趙景淵拉著衛瑩琅往外走，沒走幾步，就見一輛馬車疾馳而來，他趕緊招手叫停，隻見馬夫急急跳下馬車，先朝趙景淵一拜，這才取下登車的矮凳，躬身候著他們上車。
馬車一路朝王府疾馳而去，沒多久，馬車停在了燕王府門外，趙景淵掀開簾子下了車，衛瑩琅也緊跟著下車。
趙景淵領著她進了王府，左轉右轉的來到一處偏僻的院子，推開門，走了進去，然後就看見有王府小廝急急走了出來，同趙景淵施禮，然後拉門出去。
“這是我新騰出來暫時充當王府牢房的院子，咱們這就去瞧瞧，看看靈犀到底知道什麽？”
趙景淵推門進去西邊的廂房，一進門就看見被鎖在數丈長數丈寬的鐵籠子你，此刻靈犀四肢套上了粗粗的鐵鏈，鐵鏈穿過鐵籠子的縫隙，釘在四周的牆壁上。
靈犀跌坐在地上，亂蓬蓬的頭發裏露出一雙可怖的眸子，那隻被紮傷的眼睛血水朦朧，銀針不知道何時已經被拔出來了，他像是不知道疼一般，看著二人進來，眸光有些呆滯。
“我妹妹在何處？”
趙景淵卻不答，隻在籠子前坐下，“你同今日那個女子是何關係？”
靈犀默了默，心知自己深入虎穴，一時三刻根本逃不出去，一時間也不再抵抗，鬆了口，“前幾日她從我這裏要了一些南疆蟲毒，說是效果不錯，今日特地請我吃飯，聊表謝意。”
趙景淵不置可否地看著他，繼續審問。
“你們飛天閣的乾排殺手姓誰名誰？”
靈犀藏在亂發後的一雙眼睛中，那隻完好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異色，摸了摸，繼續道：“臨虛。”
“他似乎會換臉術？”
“他師從江湖人稱‘千麵人’千秋月，自小學的就是換臉術，後又拜師劍術大師晉西，此人性格詭異，劍術精湛，更是一人千麵，縱使我同他共同效力飛天閣，也未曾見識過他的真麵目。”
靈犀一五一十，毫不隱瞞，十分配合。
衛瑩琅卻忍不住皺了皺眉，此人同方才形似兩人，不僅乖乖配合趙景淵，甚至還將趙景淵沒有提過的事情，也通通告知。
“如此說來你飛天閣中不僅有殺手，妓子，還有尋常的販夫走卒？你們隱匿其中，到底是為何人做事？”趙景淵眉頭緊鎖，神色突變。
衛瑩琅愣了一下，她方才出神時聽漏了什麽，此時麵色有些疑惑地看著二人。
“我們飛天閣廣納門人，三教九流，隻要有本事都可以來我飛天閣中做事，我們不僅暗殺，還接打探消息，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廟堂辛密，”說著，靈犀的眸子暗了暗，“我們向來秉承的是事敗命償。”
“所以這也是你為何願意束手就擒的原因之一？”
靈犀沒有接話，而且自顧自繼續道：“我知道你想問是誰買通飛天閣殺手，想要殺軍中大將。”
趙景淵聞言神色不變，仍然麵色平靜地看著他，似乎並沒有被他的情緒帶走。
“說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閣中有專人接任務，再按照任務等級高低，分派到相應的殺手手中。”
趙景淵仍然平靜地看著，“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也不知道誰是幕後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