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句句誅心
“放心,我已經回來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先退下。”
與此同時,屋外也傳來鴛鴦的聲音,“老爺您怎麽來了,也不提前和我們說一聲,大姑娘現在正在休息,若是老爺要見她,先讓奴婢去通報一聲。”
揮手示意盈雀站在她身後,衛瑩琅再次來到窗戶旁,莫白已經不見蹤影,隻剩下趙景淵在那裏。
“看來本王需要先行回避,不過本王就在不遠處,若有任何需要,隻需抬手即可。”
話音落下便瞬間不見蹤影,衛瑩琅這才鬆了口氣,想必門外鴛鴦不會攔住多長時間,和盈雀兩人點點頭,起身衝著門外走去,還沒等她出去,就看到衛平滿臉怒氣的身影。
“父親。”
低頭行禮卻聽不到衛平讓她起身的聲音,隻好繼續低著頭。
隻聽到衛平在一旁坐下去後,卻是抬手倒了杯水,“你可知,為父為何來尋你?”
“女兒不知。”
砰的一聲衛平手中的杯子便直接砸在桌上,“你不知?你不知那白梅又如何會昏迷不醒,被下人抬著回到那凝月閣!”
一句話卻是讓衛瑩琅微微勾起了嘴角,自行站起身後,看著眼前的衛平,“原來父親是為了此事前來,不過,您難道不先問問此事究竟前因後果如何?”
“誰讓你站起身的!”
見衛瑩琅竟然直接起身,衛平直接瞪大了雙眼,“你給我跪下!”
聞言衛瑩琅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父親,您如此處理此事,可當真讓女兒心寒。”
盯著眼前的衛平,衛瑩琅心中當真沒有任何愧疚,隻是覺得想笑。
屋裏隻有他們三人,衛平的目光忍不住往盈雀的方向看了兩眼,不過衛瑩琅自然也察覺到他的目光,“盈雀,你先下去吧。”
“是。”
等盈雀的身影從屋裏離開後,衛平麵上再次爬上怒意,尤其在看向衛瑩琅的時候,更是怒火攻心。
“不管怎麽說白梅也是你嫡母,平日裏就算你再不識好歹,眼下她正病著,你怎能在這時候頂撞與她?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你又當如何?”
聽著衛平那理直氣壯的問話,衛瑩琅微微歎了口氣,“父親,你自進門以來,句句在數落我的不是,難道你當真不在乎這事是為何發生的?”
雖然明白衛平羞於將盈雀的事情抬到桌麵上來,卻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對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隻字不提,上來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通,如此看來這兩人當真是絕配。
“無論事情究竟如何,你頂撞嫡母這一條,便足夠我將你送回鄉下的莊子裏去了。”
說完便是一甩手直接站起身來,仿佛在等著衛瑩琅向他低頭認錯。
不過他是等不到的,衛瑩琅沒有想到,就因為此事竟然還給了衛平借口,要將她送到鄉下莊子裏去,這可當真是她的好父親。
隻聽身後傳來衛瑩琅一聲冷哼,“父親,您這當真打的一手好算盤。”
看著衛平轉過身來,衛瑩琅這才繼續說了下去,“您莫不是想著,隻要我離開了,那白梅就不跟您鬧了,還是說隻要我離開了,父親便稱心如意了?”
“放肆,這便是你和我說話的態度?”
一巴掌拍在桌上,隻覺那桌子都被震的響了起來。
“父親又何必動怒,若是覺得女兒說的不對,那便不聽就是了,還是說,女兒猜的是對的,這才讓父親惱羞成怒。”
“衛瑩琅,看來你還真的是需要在莊子住上一段時間才能讓你想想清楚,自己究竟該如何開口。”
眼見氣得衛平臉紅脖子粗,衛瑩琅卻依舊隻是一聲歎息,“父親,我清楚您的心思,不過就是想要將我送到鄉下去,屆時我何時回來,不,我還能不能回來,豈不都在父親您的一念之間。”
“胡說,滿嘴胡言!”
“父親先不要急著反駁我,方才我就說過,就算我猜測的是假,聽一聽也便罷了,父親你難得來我這荷香園一趟,應該不著急離開吧。”
抬手便又是在那杯中將茶水填上,這才麵帶微笑看向麵前的衛平。
不得不說,這樣細看下才發現,原來歲月也在衛平的臉上留下了痕跡,那鬢角的絲絲白發,還有眼角的皺紋,也讓衛平不得不服老。
“你如此看著我做什麽。”
被衛瑩琅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裏發毛,好在話音落下衛瑩琅的目光就放在了別處。
“父親,女兒現在什麽年紀你也清楚,就算最後從莊子回來,怕是也會因年紀而被眾人嘲笑,這當真是父親希望看到的嗎?”
見衛平不開口,衛瑩琅也在旁邊坐了下去,“不知父親可還記得,當初對我母親的承諾。”
“你提起此事做什麽。”
聽著衛瑩琅的話,衛平臉上的神情瞬間變了變,再不似剛來時那般冷靜。
“並非瑩琅想要刻意重提舊事,不過是順著今日上午夫人的話來往下說罷了,她今日一來我這荷香園,張嘴閉嘴便是賤人,非要讓我將我的一個貼身丫鬟交出去。”
看著衛平並沒有開口反駁,衛瑩琅也就繼續開口說了下去,“且不說我那貼身丫鬟究竟犯了何事,就算要懲罰也應該由我來進行,父親您說可對?”
“可夫人今日前來,卻絲毫不像是來與我商量,見我不肯放人,竟然還要將那丫頭當場杖斃,這樣的事情又怎能在荷香園發生?我自當全力阻止。”
看得出來,在衛瑩琅說出來當場杖斃這四個字時,衛平臉上還是抽了抽,顯然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後來我執意阻攔,這才與夫人發生口角,我也清楚夫人重病纏身,可夫人卻絲毫不給我喘息的時機,沒想到最後卻是這樣的一個局麵。”
“不過讓瑩琅更沒想到的是,父親你竟然一來也是如此,直接張嘴就要將瑩琅送到鄉下去,怕是已經想好,讓瑩琅在鄉下再耽擱幾年,回來後便可以替父親的官道當了墊腳石,嫁給哪個老男人當填房吧?”
本來還無大礙,可當他聽到衛瑩琅又將話繞回到了日後她的出嫁上,立刻臉上的神情再次堅定起來。